“老太婆，我今天上街的時候，聽說羊毛能賣錢了！”
咸陽城內一普通的農家小院，須發花白的老頭剛從集市上回來，面帶喜色，高高興興的跑進屋說道。
“什么？羊毛？哈哈，老頭子，你怕不是想錢想瘋了吧？羊毛怎么可能賣錢呢？”
正在拿針縫補衣裳的老太婆聽到這話，根本沒當回事，繼續著手中的活。
“真的，這是真的，我特意找人問過，說這是今日報紙上的最新內容，說小公子以每斤五文的價格收購羊毛！”
見其不信，老頭急的直跺腳。
“小公子收？那就更不可能了，小公子開設的紙坊和酒坊，收那些膳哄哄的羊毛干嘛？”
老太婆更加不相信，笑著搖頭。
“哎呦！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在集市上將雞蛋賣完后，特意找旁邊卦攤上的先生問過了，報紙上確實有這一條，除了收羊毛之外，還招收會紡織的女工，開出的薪俸還不少呢！”
“還招會紡織的女工？難不成羊毛能紡織成布？不應該吧？那玩意膳哄哄的，就算能做成布，誰會要啊？”
老太婆略微有些相信。
“別管那么多了，羊毛每斤五文，咱家那二十多頭羊能賣四百多文呢，足夠咱們花上兩個月了！”
想到這，老頭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子女都已經成家立業，這兩間小草房內，就只剩下他們老兩口。
耕種肯定是沒那個體力了，平日也就是養點家禽牲畜換點錢！
若是羊毛真能賣錢的話，那可解決了他們家不少問題啊！
“成！既然能賣錢，那就趕緊去剪吧，別等去晚了再停收！”
聽到收購的價格，老太婆放下針線，急忙穿鞋。
即便這件事是假的，他們損失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功夫而已，算不上吃虧！
一旦是真的，可給他們家帶來不小的收益啊！
“咔嚓……咔嚓……”
說干就干，老兩口找來剪刀，一個將羊按住，另外一個就快速的剃毛，沒一會就將白羊身上的毛剃了個干干凈凈。
“據說小公子在報紙上宣傳了，每只羊每年能剪兩次毛，現在剪完，等羊毛長出來剛好過冬，明年春天天氣暖和了，還可以再剪一次，賣錢的同時，還能讓羊過個涼爽的夏天！”
看著地上的一堆羊毛，老頭樂的嘴都合不上。
“若是這些羊毛真能賣錢，以后再繁殖出來的小羊咱們就都留著，每年光是賣羊毛，都夠吃喝了！”
老太婆飛快的揮舞著剪刀，樂的合不攏嘴。
“你就放心好了，賣是肯定能賣的，小公子說話什么時候不算數了？這是在給咱們百姓造福利呢！聽說不光收我們的羊毛，就連草原上的也一并都收，你想想草原上那些人有多少羊？連他們的都照單全收，怎么可能差咱們這一點？”
“哈哈，對，對，小公子辦事絕對牢靠，只要不是你這老頭耳聾聽錯了就好！”
老太婆打趣的笑道。
“老嫂子，你家也剪羊毛呢？”
就在這時，圍欄外，一個中年婦女背著個麻袋，在老兩口的面前路過，朝兩人打起招呼。
“是啊，老頭子到集市上去，聽說羊毛能賣錢，也不知真假，先剪了再說吧！”
老太婆抬起頭，發現是附近的街坊，便如實說了起來。
“真的！絕對是真的，我家那兒子在學堂回來的時候順路買了一份報紙，親口念給我聽的，這不，我身后背著的麻袋里裝的就是羊毛，正準備到收購地點去賣呢，只可惜我養的實在太少，稱了稱只有二十多斤！”
中年婦女的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即便只有二十多斤，也有一百文可拿，這可相當于一個成年男人，十多天的薪俸了！
“那也不錯了，哈哈！”
“可不，做夢都沒想到，現在羊毛都能賣錢了！”
“是啊，我這也得趕緊剪，剪完賣了錢，給我們家老頭子也買上幾斤酒拎回來，再給自己做身新衣裳！”
“哈哈，老嫂子，咱倆可想到一塊去了，回頭賣了錢，咱倆一起去選料子！”
“成！”
……
報紙現在已經是所有識字人每日的必備品，并且在各大郡縣都開設了分號。
每日報紙的內容都由快馬派送，近一點的可以與咸陽城同步發行，即便是晚一點的，隔天也都能刊印發行。
所以羊毛能賣錢的消息傳的很快，百姓們紛紛涌到收購點，稱重、記錄、簽字、拿錢！
凡是從收購點出來的百姓，一個個都是樂的合不攏嘴！
匈奴各地都有駐軍，消息自然很快就傳了過去。
在聽聞羊毛能賣錢的消息之后，百姓們第一反應也是不敢相信，并且每家派了代表，到族長那里商議！
“族長，羊毛每斤五文錢，咱們是賣還是不賣？”
眾人圍坐在地毯上，將目光落在為首的老人身上。
老人滿臉布滿皺紋，低著頭，仔細的思量。
“賣什么賣？是秦人讓咱們國破，咱們不能跟秦人做生意！”
“對，秦人狡詐，歪心思太多，跟他們做生意，咱們占不著便宜！”
話音剛落，兩個身強體壯的漢子便出言反對。
“你可拉倒吧，你們倆家里是養牛的，家中的羊加起來都不足二十頭，你們當然不主張賣了！”
“就是，我們在座的其他人，哪個家里不是百來頭羊？若是賣的話，一次至少能賣兩千文，這得買多少糧食啊！”
“可不，現在大秦允許咱們通商，一年剪兩茬羊毛，那就是四千文左右，到大秦買一些糧食，加上咱們的羊肉，絕對可以美滋滋的渡過這個冬天，再也不用為冬天沒糧發愁了……！”
大家的意思很明顯，絕大多數都是支持與大秦通商，向大秦出售羊毛。
“羊毛本就是沒用的東西，若是能用它來換錢，也確實能為咱們草原上的百姓增加不少收入！”
半晌過后，老族長終于抬起頭，緩緩說道。
“不可啊！老族長，難道你忘了他們大秦是怎么攻打咱們草原的嗎？”
持反對意見的壯漢趕緊勸說。
“打都已經打了，還能怎么辦？難不成咱們這些活著的人還不吃不喝了……？”
然而，老族長根本沒有聽他的意思，繼續說道：“冒頓還在的時候咱們都吃不飽，現在連他都成了階下囚，咱們若是有路不走，這個冬天還指不定要餓死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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