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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招娣站在異聞社的院子里,朝四下打量。
    這院子不算小,卻從無打理,叢生的蔓草,肆意的瘋長,正是夏樹蒼翠,夏花正盛的時候,齊膝深的雜草叢里,一朵朵細頸纖長的野花開著,靠墻的地方一株鶴骨矮松,幾尾松枝伸展出墻外。靠后一點的地方,甚至還有一個小池子,池子里有幾塊山石做景,只不過池水早已干涸,山石上爬滿青藤。但是旁邊就有一口井,井口上蓋著石頭,何招娣搬開石頭,井里是有水的。
    這里有土地,有水井,有蒼綠的樹木和花草,美則美矣,卻太浪費了些。
    “這么大的院子,這么好的地方,卻到處長草,種點瓜果蔬菜多好!”
    何招娣惋惜的搖搖頭,像個老農一樣為浪費了這么好的土地而扼腕嘆息。
    兩間屋子,主屋窗外一棵番榴花樹,旁邊那間是個廢棄的小廚房,何招娣進去轉了一圈,鍋臺鍋灶都還在,上面還有一口大鐵鍋,并一些鍋碗瓢勺,小廚房里堆著陳年的柴火。這地方看來已經許久未曾用過了,顯然呂洞賓這種人是不會在家自己燒火做飯的主。
    但他住的地方,還是出乎何招娣意料,呂洞賓看上去不像個有錢出去夜夜一擲千金的人,他的住所簡潔雅致,沒有多余的裝飾,反而比起尋常人家更顯寡淡,因為沒有一點家的樣子。
    屋里的兩個男人,一個聒噪的矮胖老胡,一個沉默寡言,蔫頭蔫腦的中年大叔,怎么看都不像是呂洞賓的家人,他們之間的關系,何招娣無從得知,只覺得怪異。
    何招娣一邊巡視,一邊喃喃自語。她悠悠晃蕩著,偷眼朝屋里瞄,見張果跟燊哥誰都不在意自己,這才挽起頭發,拎起裙擺去爬墻去了。
    呂洞賓不在,她還不趕緊逃。
    院墻只比何招娣高一點,她小獸一樣的躍起來,兩手扒在墻頭上,剛要發力,手下卻忽然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何招娣爬起來拍拍手,并不氣餒,往手掌心里各吐一口吐沫,搓了搓,繼續往上跳,可這一次,卻連墻頭都沒有碰到,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掀翻在地。
    “這是什么情況?”何招娣坐在地上,不相信的瞪著墻頭。
    “別白費力氣了,省省吧。”燊哥站在房門口,涼涼地道:“這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隨便離開的。”
    何招娣不服。“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里是強盜土匪窩,還是天王老子殿?”
    燊哥的心氣也不順,兩條寶貝魚只能眼巴巴看著,越看就越是心癢難耐。他走到大門口,摸了摸大門上銅錘的腦袋,道:“這里不是強盜土匪窩,也不是天王老子殿,這里是異聞社。”
    “異聞社怎么了?”
    “不怎么。”燊哥兩手一攤,“反正你逃不掉就是了,如果不信,盡可以試,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
    何招娣似笑非笑道:“為什么?”
    燊哥皮笑肉不笑:“你真的想知道?”
    何招娣哂道:“我倒是想聽聽。”
    燊哥斂了笑,忽然很嚴肅,又問一遍。“你確定想知道?”
    “有屁能不能一次痛快放完!”
    “小姑娘還挺火爆。好,我說。”燊哥清了清嗓子,語氣轉變,陰測測地道,“因為這里——有、妖、怪。”
    何招娣怔在原地,燊哥笑起來,怕了吧。
    但她也只是怔了一怔,“我信你的邪才怪!有妖怪,你怎么不說有鬼呢,幼稚!”
    “愛信不信。”
    何招娣搬來石頭墊腳,踩著石頭往墻頭上翻,可她石頭墊的高,墻頭就升的高,她墊多高,墻就升多高,等她腳下石頭坍塌,她再一次摔到地上,院墻就又恢復了原狀。燊哥站在一旁看熱鬧,任由她折騰,也不阻攔,何招娣急了,直接往大門外闖,燊哥還好心的讓開道,隨她去,結果何招娣根本出不了大門,被看不見的屏障阻隔了。
    她大力的拍打著,無形的屏障就像一個罩子,緊緊將她包裹,所有的力道打在上面,連一點聲音都不會有。
    來來回回弄了個筋疲力盡之后,何招娣氣得把裙子一摔:“你們在玩什么鬼把戲?別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是百戲團里慣用的小手段,憑什么把我關起來!”
    “可能,呂洞賓那個家伙看上你了吧。哈哈哈哈,他說不定對你一見鐘情,想要逼迫你做他老婆!”燊哥樂不可支,一只手拍在銅錘腦袋上。
    “滾,把你那臟爪子從本大帝頭上拿開!”
    突然爆發出的一聲怒吼,嚇了何招娣一大跳,這里明明就只有自己和矮胖老胡兩個人,怎么還冒出來一個聲音呢?
    大門的門板上,銅錘雙目怒睜,齜牙咧嘴,露出一口利齒,恨不得一口咬掉燊哥的手。“本大帝的頭,豈是爾等卑微之輩能碰的!”
    何招娣眼見著門上獸首開口說話,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們,和呂洞賓,你們到底是些什么人……”
    燊哥肥胖的臉逼近,略顯浮腫的雙眼里,深棕色的眼珠子盯住何招娣,眼瞳深處泛起一抹奇異的光,幽幽地像兩團陰森的火。“我說了你又不信。小姑娘,既來之則安之,左右你是逃不出我們手掌心的,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們是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可要是你不聽話,嘿嘿,那就休怪我們不念你是個女的了。”
    本以為這樣是能將一個小女孩鎮住的,誰曾想,何招娣突然從地上躍起來,一把就卡住了燊哥的脖子,面露兇相,拼命的搖晃。
    “放我出去,讓我走!”
    燊哥哪里知道,何招娣之前曾以一己之力在賊窩子里打翻過一大群人,論戰斗力,她堪稱彪悍,更沒想到何招娣長得瘦小,力氣卻是大的驚人,頓時被她掐的上不來氣,“你有什么要求,找呂洞賓談去,關我什么事!你又不是被我弄來的!”
    何招娣不聽:“放我走,聽到沒有,現在就讓我走!”
    燊哥被搖晃的頭暈腦脹,哀嚎:“這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銅錘,銅錘你個沒良心的,你不幫忙,你還笑!”
    銅錘喜笑顏開道:“小姑娘,本大帝對你好生喜歡!”
    何招娣手小,燊哥脖子又太粗,她卡起來費勁,索性一把薅住燊哥頭發,用力的一扯。“放不放!”
    這完全是鄉下婦女打架的招數,燊哥仰著脖子,頓時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毛發可是火光獸最寶貝的東西,燊哥本就惜毛如命,這下可是被人抓住了命根子。
    “呂洞賓,你這個害人精,趕緊給老子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