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清凈丹的銷量上去了，會影響清心丹的生意。
不過清心丹是很大眾的丹方，很多煉丹師都會煉制，百花谷的藥鋪以往只是把清心丹作為常用丹藥進行日常補貨，并不靠它賺錢。
但清凈丹不一樣，這是百花谷的獨門秘方。
而百花谷特有的煉制手法，實際上對煉丹本身沒啥加成效果，只是一套特定的加密手法。
按照這樣的手法煉制出來的丹藥，不僅會顯現百花谷特有的標記，還有保護丹方的作用。
要不然有些投機取巧的煉丹師，豈不是想煉什么丹藥，就去買幾顆來研究不就行了？事實上哪有那么簡單？
第二天辰時剛到，榮王府的馬車準時停靠在秦王府門口的時候，蘇瀟瀟才一拍腦門想起來這回事。
陳熙并不知道他二哥給老皇帝下毒的事，榮王自從腿腳壞了之后也甚少出府，外頭倒是沒有關于榮王不好的說法，確切地說，他雖貴為親王，卻被忽略得徹底。
越是信息少的，越不能放松警惕。
陳熙對自己二哥也不大了解，他以前在東宮的時候，隨時隨地身邊都圍著一群人，和兄弟們之間雖然表面上客氣，卻沒有一個有過深交。
倒不是他有意拿架子，只是身份有別，親近不起來。
秦王府也套了一輛馬車，在兩輛馬車之間，蘇瀟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秦王府的馬車，陳熙自然也是跟著去的。
他們去的地方，是京城里最大的以牡丹花為主的園子，這園子不叫牡丹園，而叫“富貴人間”。
今日榮王包場，整個富貴人間除了護院和花農，沒有放進任何一個游客，顯得特別安靜。
蘇瀟瀟有點想念百花谷……不論什么花，大片大片地開都會好看，百花谷的花海那才叫壯觀。
而富貴人間嗎，說是擁有品種最全的牡丹，可有的只有一兩株，最多的也不過種了一分地，根本不成規模。
誠然，富貴人間將園林與牡丹結合，力求達到“天然”二字，也并非沒有可取之處。
蘇瀟瀟還在門口和部分區域發現了聚靈陣的痕跡，不過凡世靈氣稀薄，聚靈陣的效果大概就是讓人神清氣爽，心情愉悅？
凡人不知其中奧妙，自然會以為是美麗的景致起了效果，就會自發前來游玩，肯定還會呼朋喚友，這樣一來，富貴人間何愁沒有游客？
“這富貴人間的幕后老板不會是榮王殿下吧？”蘇瀟瀟忽然語出驚人。
“何以見得？”榮王抱著個巴掌大的手爐，笑盈盈地坐在輪椅上，看起來溫潤如玉，毫無攻擊性。
“我猜的。榮華富貴，富貴人間……牡丹乃花中之王。”
榮王輕笑了聲，看著陳熙打趣道：“六弟，你這位朋友倒是有趣得很。”
“那是。”陳熙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膛，仿佛榮王當真說了什么夸贊他朋友的話。
“聽聞蘇姑娘醫術超群？”
來了來了，蘇瀟瀟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陳熙跟老皇帝說了什么，她真擔心隨便遇到個人都會對她說上這么一句，可是那些人明明都是不信的。
“你的腿我治不了。”蘇瀟瀟很干脆地拋出了答案。
榮王或許試探的成分居多，也可能別有用心，不過蘇瀟瀟不想趟這渾水。老皇帝是陳熙的爹，榮王又不是。
“蘇姑娘只消看一眼便知道結果？”榮王挑了挑眉，不經意間露出一絲輕蔑，沒有逃過蘇瀟瀟的神識。
“看多少眼也是這個結果，你的腿又沒病，怎么治？至于你為何站不起來，我看是心病。”
蘇瀟瀟舔了舔唇，目光幽幽地落在榮王臉上，“心病只能靠自己，再多的藥石也是枉然。”
榮王握住了輪椅扶手，莫名覺得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二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陳熙也不知聽懂蘇瀟瀟言語中的暗示沒，倒是一臉認真地開始拿自己當例子勸說榮王。
“我當初可是差點癱在床上動不了了，現在不照樣活蹦亂跳？”
“你這話說得，你倒是活蹦亂跳一個給我看看呢？”
蘇瀟瀟翻了個白眼，她怎么覺得陳熙的性子越來越跳脫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蘇姐姐想看？”陳熙一臉認真地詢問，閃亮亮的眼神說明他非常躍躍欲試。
“……”蘇瀟瀟扶了扶額，好好的皇子怎么變這么幼稚了？老皇帝不會找她算賬吧？
腦海中浮現出老皇帝一臉陰郁，伸長雞爪子似的手一邊撓她一邊喊“還我兒子”的情形，蘇瀟瀟抖了個激靈。
“回去再看吧。”
“哦。”
陳熙垂下眼簾，有點焉噠噠的樣子。他突破筑基期后就有種想上天……咳……御劍飛行的沖動，一直沒找到機會，就特別躁動。
被迫看了一出“打情罵俏”的榮王咳嗽了幾聲，手爐一不小心脫了手，滾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咦？天怎么突然黑了？是不是要下雨了？”陳熙望著黑沉沉的天空，還伸出手去感知了一下有沒有雨滴。
蘇瀟瀟顫抖著抱住陳熙的手臂，大意了。
她以為榮王最多就是個坑爹的，沒想到他居然養鬼！這陰森森的感覺絕對是鬼氣，雖然她看不見。
“蘇姐姐，你抖什么？”陳熙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尤其是在發現榮王突然不見了之后。
不過他猜測是不是榮王布置了什么陣法機關，原本應該是用來對付蘇瀟瀟的，結果他跟著來了，榮王可能想一箭雙雕吧。
“你……怕不怕鬼？”蘇瀟瀟牙根發顫，說話的聲音也跟著變了調。
“……不怕。”陳熙默默握緊了拳頭，唇色發白。
“那等會兒鬼來了你頂著，我就不摻和了。”蘇瀟瀟說完躲到了陳熙身后。
“鬼要怎么打？我沒打過……”
“我也不知道。”
兩人面面相覷，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和……害怕。
原來陳熙也怕鬼啊？蘇瀟瀟頓時覺得更害怕了。
又是魔又是鬼的，這皇城還能不能好了？該不會是這個王朝的氣數已盡吧？
聚靈陣……聚陰陣……一字之差，實際上陣法的布置也差不多，只不過聚靈陣聚集的是天地之靈氣，而聚陰陣，顧名思義，聚集的是陰氣！
在天子腳下，人來人往的園子里建聚陰陣，恐怕不是養鬼這么簡單。
蘇瀟瀟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隱隱約約抓住了一點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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