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凰和周錦硯進宮時間短,并未引起什么懷疑。
回到云水間謝東凰又開始忙著給周錦硯配藥煎藥,周蘭庭跟進跟出,數次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謝東凰頭也沒抬,徑自開口。
“我以后不會娶別的女子。”周蘭庭語氣堅定,像是發誓一般,“任何女子都不會娶,小妾也不會有。”
謝東凰瞥他一眼:“我又沒說你會有。”
周蘭庭默了默:“那我們什么時候成親?”
謝東凰:“......”
周蘭庭道:“我知道暫時不急,但應該先把婚期定下來,免得你以后反悔。”
謝東凰瞥他一眼:“等你及冠之后。”
反悔?
她就這么沒信譽?
周蘭庭一邊計算著自己及冠的時間,一邊點頭:“嗯。”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跟往常一般過。
周錦硯每天吃飯喝藥,在庭院里曬太陽,謝東凰配藥煎藥,品茶聊天,日子過得分外自在。
琳瑯公主借著探望十六皇子的理由,每十天半個月就會來云水間一次,每次帶回周錦硯健康的消息給皇后,讓皇后安心。
朝中各派大臣的競爭到了越發激烈的時候。
三月初三,春暖花開時節,是十皇子周南簫兒子的滿月宴。
謝東凰和周錦硯決定出去熱鬧熱鬧。
梳妝打扮之后,謝東凰幾人從水云間出來,抬頭就看到了舒夫人和一個嬌俏少女站在廊上。
少女容貌俏麗,身段玲瓏有致,落在謝東凰面上的眼神透著打量和探究,看不出多少敵意,卻藏著世家女子與生俱來的孤傲,有種居高臨下的睥睨意味。
她是舒夫人的女兒舒靈,周錦硯的表妹。
“靈兒見過表兄。”舒靈朝周錦硯半屈膝行禮,“表兄安好。”
周錦硯語氣溫和:“表妹不用多禮。”
舒靈抬頭看向謝東凰,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謝神醫,聽說你的醫術很厲害。”
謝東凰語氣淡淡:“還好。”
舒靈道:“我今天跟你一起去南王府,謝神醫介意嗎?”
謝東凰道:“南王府不是我的地盤,我無權介意。”
十皇子周南簫,弱冠之后封王,封號南王,娶的是吏部左侍郎家的小姐。
“南王府給舒靈也遞了請帖,所以她今天跟你們一塊兒過去湊個熱鬧。”舒夫人笑著開口,“謝神醫是十六殿下的救命恩人,靈兒,萬不可對神醫無禮,聽到沒有?”
“母親放心嘛。”舒靈撒了個嬌,隨即轉頭看向周錦硯,主動攀上他的胳膊,“表兄,我跟你乘一輛馬車。”
周錦硯下意識地看向謝東凰。
“沒問題。”謝東凰點頭,“我跟阿蘭一輛。”
周蘭庭欣然同意。
周錦硯卻不太高興:“男女授受不親。我跟阿蘭乘一輛馬車,你們兩個女子共乘一輛。”
舒靈嘴巴一嘟:“表兄。”
“靈兒,十六殿下說得對。”舒夫人開口,“男女授受不親,別讓南王府的客人笑話。”
舒靈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周蘭庭面色微冷:“麻煩舒夫人準備一下。我跟神醫一輛車,十六殿下和舒姑娘共乘一輛,神醫不拘小節,不怕別人笑話。”
“這......”舒夫人有些為難地看向周錦硯,“殿下。”
周錦硯抿唇看向東凰。
“就按阿蘭說的,我跟他共乘一輛馬車。”謝東凰轉身走出去,不想再糾結這個無意義的話題。
周錦硯聽到這句話,唇角抿緊,神色不悅。
舒夫人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卻毫無辦法,只能按照謝東凰和周蘭庭的要求安排。
最后謝東凰和蘭庭滿意,舒靈滿意,只有周錦硯一個人不滿意。
周蘭庭坐在車廂里,默默盯著謝東凰看了一會兒:“那個舒靈很討厭,你不必理會她。”
謝東凰垂眸翻看著書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我本來就沒打算理會。”
周蘭庭嘴角微翹,見她看書,也從懷里抽了本書出來翻看。
兩人靜默無聲,唯有馬車轱轆行駛在路上,發出規律的聲音。
前面車廂里,舒靈心滿意足地看著周錦硯:“表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簡直像個換了個人。”
周錦硯眉眼陰郁,心不在焉地開了:“是神醫的功勞。”
“神醫雖然功不可沒,但表兄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舒靈笑了笑,“命格貴重的人就算受點病痛折磨,早晚也會熬過去的,表兄就是命格貴重的人。”
周錦硯淡道:“你跟神醫說話的時候,多一點善意,態度不要太高傲。”
“我怎么高傲了?”舒靈不服,“她只是個大夫,難道還要我對她卑躬屈膝嗎?”
“不許你這么說她。”周錦硯皺眉,不悅地看著她,“神醫不僅僅是神醫,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舒靈沉默片刻:“‘救命恩人’這四個字是不是有點過了?如果太醫院的太醫都這樣自居,豈不是個個都是皇上和后宮嬪妃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