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多變,時高時低、時快時慢,和進門前聽到的連綿琴聲截然不同。
盧通端坐在蒲團上,上下打量金勿皺。
上一次見面,金勿皺端坐在城主府的塔頂,遠看時分不清耳鼻口眼,只能看見一團金。
近看時才發現,雖然全是金色,但是眉、眼、鼻、口等各不一樣。
眉毛像麥芒,長而尖銳;眼睛像半透蜜蠟,溫潤如脂;鼻子像一小錠金子……
看了一會兒,不久前剛聽過的一句話突然冒了出來:
“怪模怪樣的,挺稀罕。”
他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水。
琴聲停下。
金勿皺問道:“師兄可是笑我彈的不好?”
“不是。”
盧通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師妹彈得好極了,可惜我不懂聽琴。只覺得快起來像路上的馬蹄聲,慢起來又像老婦人的嘮叨抱怨。”
金勿皺彎起嘴角,金箔一般的臉頰上浮出幾道起伏。
“聽琴沒有懂和不懂,懂的也許只是故作風雅,不懂的或許才是知音。師兄聽出了琴聲中的焦急、擔憂,已經是難得一遇的聽客。”
自古以來:好色的多,好聽琴的少,而且一個極多、一個極少。
所以每當美人彈琴,大部分聽客都是專心盯著美色,心里頭胡思亂想一頓。如果還有余下的精力,再順帶聽一耳朵琴聲。
盧通也是如此。
只不過這里是殘香樓,金勿皺又與雄真弓有關系。盯歸盯,心里卻很少亂想,剩下聽琴聲的精力還有很多。
“聽人說琴聲如心聲,師妹心里有焦急、擔憂的事情?”
“對,族兄雄真弓命我過來。”
他睜了下眼睛,驚訝道:“族兄?雄真弓是男人?”
“不是。族內以雄姓為兄弟、金姓為姐妹。族兄族弟們擅長修行、廝殺,除了娶妻生子外,和普通男修一樣。”
“原來如此。”
盧通心里又有了一個疑惑,略作猶豫后,問道:“你們都是女人,如何,如何傳承的?”
“有些島民生下女兒會送到族內,還有一些別的法子。”
金勿皺不愿多說,重新提起正事,道:“兄長打算成丹,想請師兄護法。其中恩怨師兄已經清楚,有什么顧慮、條件,盡管直言。”
盧通沒有立即回應。
護法之事早已心知肚明,二人在信中也談過幾次。
只不過,金勿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找過抱容真人之后過來,難道……
樂愁樓的懸賞解除了?
懸賞不解除,繼續斗下去,仇只會越結越大。
仇大了,護法之事自然更容易。
金勿皺親自登門拜訪,想來應該是有了變化。
他心頭稍定,問道:“雄師姐……雄師兄?”
“師兄不是族人,不必按照我們的規矩。”
“雄師姐打算什么時候突破?”
“時間還沒有定下。謝商此人心機深沉,實力超出了兄長預料,沒有十成把握之前,兄長不打算冒然突破。”
“十成?”
盧通笑著搖了搖頭,道:“世上少有萬無一失的事情。”
“事在人為。”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端起茶杯。
放下茶杯。
盧通岔開話題,問道:“我本以為師妹已經返回金池湖,沒想到竟然一直呆在云英城。”
“族內太清淡。我看慣了聲色犬馬,已經過不了那種日子。如今的城主喜好風雅,平日和各位道友彈琴、唱曲、賞畫,比別的地方有趣。”
“挺好。師妹不是外人,若是有難處,盡管來殘香樓找為兄。”
“難處倒沒有,只不過……”
金勿皺抬眼盯著盧通,遲遲不往下說。
盧通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看樣子真有麻煩,硬著頭皮道:“但說無妨。”
“師兄,恕我無禮。聽說這幾年商會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可是分給我的銀子非但沒有漲,反而少了很多。以前除了吃喝,還夠養幾個丫鬟,現在連家信都不敢多寄。”
盧通對此心知肚明。
銀子被扣了。
不單是金勿皺,晏府的夫人、小姐、少爺等每個人都扣了不少。再下去用不了幾年,這些人都會掃地出門。
“竟然有這種事?”
“不敢有半點虛言。如果是師兄示意的倒好,反正沒有便宜外人。我只怕是下面人私吞了,惡奴欺主,反倒讓師兄做了壞人。”
盧通眉梢跳了兩下,心中暗道:好尖銳的舌頭,不愧是當過花魁的女人。
一句話,明里暗里的說他要么是壞人、要么是蠢人。
“此事一定給師妹一個交代。”
“我先謝過師兄。”
二人沒有再談及雄真弓的事情,說了一會兒閑話后,金勿皺找了個說辭離開。
盧通獨自坐在樓內。
“聊什么了?”
九夫人推門進來,直接走到旁邊坐下。
盧通瞥了一眼,道:“以后別扣金勿皺銀子了,該給多少給多少。”
九夫人眉頭一挑,開始左右打量,挨個看了下地上、椅子、長幾,狐疑道:“那個金疙瘩給你什么好處了?”
“有好處倒好了。”
盧通搖了搖頭,道:“扣銀子也不找個好借口,真當人家娘家沒人?”
“以前又不知道,之前扣的銀子呢,還不還?”
“不還,反正壞人已經當了。找個說得過去的借口,孝敬真人、囤積貨物、匪修打劫……”
他正說著時。
一抹黑影突然射來,上一瞬還不見蹤跡,下一瞬已經穿入樓內。
箭嘯聲緊隨而來。
盧通渾身毛發炸起,背后響起一串金玉撞擊聲。
眨眼之間,黑影幾乎同時洞穿兩面屏風,繼續射向九夫人頭顱。
“啪!”
一聲破空鞭響。
垂在背后的尾巴突然消失,帶出一抹鞭影,再次出現時已經攔在黑影前方。
“叮!”
一聲刺耳聲響。
尾巴毫發無損,一根黝黑箭矢寸寸崩斷,箭頭、木屑、飛羽等朝周圍飛濺,其中還有一個紙卷。
盧通立即飛竄出去,看向朝箭矢射來的方向。
空中、樹梢、房頂等,全都不見人影。
返回樓內。
紙卷靜靜地躺在地上。
九夫人仍然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額頭上蓋了一層細密汗珠。手掌死死捏著扶手,骨節已經泛白。
發絲間還插入了幾根木刺。
盧通走過去擦掉汗珠、拔出木刺,其中一根木刺頂端一抹鮮紅異常刺眼。
“怕了?”
九夫人用力咬著牙關,半響后用力吐了口氣,道:“不管是誰,讓他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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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