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三日,伏尸百萬。
遼闊冰原上,大雪一層層落下,但是仍然蓋不住綿延千里的鮮血、尸體。
烏云退散。
盧通、云傲等一行人,懸在高空,看著遠處濟國、幼狐國對峙的方向。
一側冰山上架起風車法寶,無數人影揮舞鏟子、尖棍等,敲出冰雪,運到風車后方,化作一根根冰矛飛出;
一側架起神山,百余尊撐天巨神挪山、填谷,架起一條貫穿南北的神山,山后春暖花開,仿佛進入了春天。
冰山、神山之間,仍有無數人影在溝壑、殘山、鬼洞間廝殺。
其中一團滾滾黑煙分外醒目,千丈黑煙猶如一條黑河,裹著無數鬼影,越過溝壑、鬼洞,把一隊隊濟國修士吞入其中。
“大局已定,幼狐國守住了。”
“濟國破入幼狐三百余里,這一次是幼狐敗了。”
“來年開春,幼狐國還有機會。”
“機會?哼!幼狐國修士稀少,此番折損過半,僅憑那些狐妖斗得過洞海宗?”
“人啊……”
旁邊陸續有真人離開。
盧通看著遠處,散出法力隔絕內外,道:“此戰之后,短期內幼狐無力再輕啟戰事,我們正好趁機行事。”
“遵天神界在幼狐國扎根百年,想買通他們放棄幼狐國,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后悔了?”
盧通看向云傲。
世上有容易事,放下國主、舍棄野心,以二人的修為,無需再費心奔走,還有大把國主費盡心思的討好。
云傲冷笑了一下,道:“我只擔心旺國太弱,你們擋不住幼狐國,謀算再多也只是空談。”
“放心,我自有對策。”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云傲道:“我準備把堰后島,還有你們占下的十幾處靈地,先行交給遵天神界,以表誠意。如何?”
“可以,我需要五種真氣?”
“拿血靈來換。”
“好。”
盧通咽了下喉嚨,道:“我如何才能修行《入夢術》?”
云傲神色一凝,道:“此法只能老君親自傳授。”
說完又道:“你已經是元嬰境,離出竅境還早,現在修行《入夢術》對你并無大用。”
盧通緩緩搖了下頭。
“我需要一道分魂之法,聽說入夢術修成的‘夢神’,與分魂神似。”
“不一樣。夢神只有其表,看似可以言語,但是不能操控分身,更無力運行法門,掌控的法力也十分微弱。”
盧通蹙起眉頭,道:“分魂之法至關重要,有了它,我才有把握壓制爵家。”
云傲轉頭看向闕神蓬。
闕神蓬一直站在旁邊,道:“連舟山有一道‘解神法’,可以斬下神魂,祭煉成分魂。”
“如何才能修行?”
盧通有些急切。
若是可以分魂,戰力瞬間倍增。若是再參透游血紋的奧秘,即便比不上苦凰、自珍王等,但也不再是尋常元嬰境可比。….“此類法門極其損耗神魂,對破入大能也有阻礙,你確定要修?”
“嗯。”
“這次回去,我立即返回連舟山。你在旺國位高權重,應該不會被回絕,不過開出的條件多半很苛刻。”
“還請師叔居中說合。”
……
旺國,彌河源頭。
盧通進入洞內。
典四兒面帶笑意,起身道:“老爺,步家回信了。”
“嗯。”
盧通眼睛一亮,道:“答應了?”
典四兒笑著點了點頭,道:“伏國內亂。國主罷黜眾天王,有人勾結杖國,步家趁機脫身,第一批人已經去了彌目火口,剩下的正在北行路上。”
“好!”
盧通十分欣喜,大步走到椅子邊坐下,道:“步家一共多少人?”
“步家族內二百七十四人,隨行的煉器師、學徒、護衛等一共三千八百余人。據步延鷹說,北行的車隊行進時前后延綿數十里。”
盧通笑著點了下頭。
一共四千人,對眼下的旺國是一份不容忽視的力量,而且這些人又擅長練器、又擅長廝殺。
典四兒送過茶水。
他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眉頭突然皺起,迅速咽下,道:“伏國相距極遠,一路過來需要穿行數十國,恐怕會遇到麻煩。”
“步家敢上路,應該已經有所準備。”
盧通搖了搖頭,放下茶杯,道:“就算是仙人也沒法事事料定。”
他立即動念親自去接。
可是下一瞬又放棄,幾千個由真人率領的修士,足夠攻破城池,他去了更容易遭人忌憚。
“老爺不必費心,此事交給我吧。”
盧通看向典四兒。
典四兒笑道:“良妖商會已經初具規模,尤其是兩命符,還有抱容真人、三妞煉制的丹藥,在周邊數十國都有售賣,多少有些交情。”
盧通心頭一松。
自從涉入亂局后,沒有余力顧忌商會。不知不覺間,良妖商會再次壯大,而且這一次不再依靠外力。
他想到了云傲的主意,心頭微動,道:“旺國有沒有國商?”
“大些的商會有天狐商會、興爵商會。”
“等下我給闕玉寫一封信,你們聯手,一起壟斷旺國的所有商貿。”
典四兒笑意更盛,道:“我也正有此意。立仙碼頭被奪走,旺國的大小商會出入不便,我們的優勢得天獨厚。”
“不要逼迫太狠,給爵家留一份。”
“明白。”
冬天,濟國、幼狐的廝殺中,旺國一點點的變化,進入仲冬時,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一座座八角塔拔地而起。
塔高六十丈,比堰后島上的高出兩倍。彼此相隔三十里,錯落著旺國的南、北、東、西,各個方位。
每座塔都有一名“塔主”,麾下率領著一隊妖兵。
一道道化妖法術流傳而出。
不只是一丈猴、黃彪虎等擅長廝殺的妖獸,還有鉆山爪獸的雙爪、長臂烏猴的長臂、跳猿的雙足……….在徐徐行的安排下,簡單易修的小法術流入百姓中,與采礦、耕種、泥瓦、漁夫、力夫等百行百業融合在一起。
一天天過去,旺國的“妖氣”一日盛過一日。
博旺城。
一間臨近入云的閣樓內,盧通、爵天牛再次坐在一起。
爵天牛笑容憨厚,舉起酒杯,道:“我敬上師一杯。青絲、落、棟等國,累計來了數萬人口,徹底解決了旺國的燃眉之急。”
盧通笑了下,舉起酒杯一口飲下。
“南方幾個小國并未陷入戰亂,國中人滿為患,天王再等幾日,到時還有更多人過來。”
“哈哈,好!不怕人多,就怕人不來。”
盧通放下空酒杯,輕吐一口氣。
人是意外之喜。
和預料的一樣,步家遭到了重重阻攔,一個月時間只穿過了三個小國,現在正留在一個叫‘嚀’的小國,替國主煉制寶殿。
他親自走了一遭。
與步涉鋒一起見過幾位國主,最終達成了交易:步家留下一批人,替各國煉器,換取一些人口。
一些小國放棄了與別國相爭,左右逢源、各方討好,沒有受到廝殺的波及,宛如一片世外之地。
“聽說,允狐、安寒一直在幼狐國?”
爵天牛臉上笑意退散,冷聲道:“人心難測,當年旺國出錢,協助安寒破入元嬰,如今反倒成了幼狐的人。”
“竟然還有這種事?”
爵天牛點了下頭,道:“我等舉國種植蟲草、香草,這才換來一次機會,讓安寒前去幼狐國的‘參法靈地’閉關,不成想成了別人的美事!”
盧通眼神閃動。
爵天牛心里不滿很正常,可是對他說出來,應該另有深意。
看著爵天牛,心中涌出一個念頭——
爵家在示好。
“狐妖狡詐,狐女更是至奸至滑,全都不值得信任,旺國應該多些防備。”
“哎!”
爵天牛嘆了口氣,嘆氣道:“無可奈何,此前交好幼狐,已經惡了血煉國。若有其他選擇,何必再受幼狐國的欺辱!”
盧通心神大定,終于確定爵家是故意示好。
“幼狐再強,也并非沒有對手。他若是欺人太甚,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們再找其他靠山。”
“上師是指哪位?”
盧通笑了下,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時間還長,說到這一步差不多了,再說下去顯得太急了。
“順水行舟,到時自然會有,我們只需要積蓄實力,自然有人看得上眼。”
“也是。”
兩人一邊喝、一邊隨口閑談。
天色漸晚時,盧通起身準備告辭,走出幾步,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想和國主商議,國主不在一時間差點忘了。”….“上師盡管直說,等國主回來,我再轉告國主。”
“受幼狐國的波及,地下水脈受損。彌河的河道也多有堵塞,我想請一些河母龜過來,幫忙疏通水道,天王覺得如何?”
“河母龜?”
爵天牛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盧通笑了下,道:“對,順道把旺國的水脈與截水湖連通,以后商隊往來更加方便。”
爵天牛想了一下,想不出其中藏著什么東西,含湖道:“我會轉告國主,上師先稍等幾日。”
“好,告辭!”
“上師慢走。”
盧通遁出閣樓,飛出博旺城,經過彌河時,看向滾滾河水,心中暗道:“連通水脈,不知道連舟山有什么圖謀。”
……
冬去、春來。
盧通坐在洞內,拿著一枚玉簡,眉頭微鎖,反復參悟玉簡中的法門。
《解神法》,用整個旺國的水脈,從連舟山交易而來的秘法。
此法先斬魂、再煉魂。
法門十分兇險。
斬不好,要么白斬一刀,神魂白白受損;要么身死道消,一刀斬死自己。
“老爺!”
一只六青鳥飛入洞內,化作小青鳥的模樣,遞出一張紙條,道:“濟國退兵了。”
“嗯?”
盧通立即收起玉簡,道:“退了多遠?”
“三百里,原路退回濟國。”
他蹙起眉頭,很快又舒展開。
幼狐國曾經是鬼城,雖然不是荒土,但是國內靈地大多受損,至今沒有恢復,濟國強行占據也沒有大用。
“幼狐國有什么動作?”
“沒有動作,仍然躲在神山內。”
“知道了。”
盧通走到書桌旁,看著桌上的地圖,眉頭漸漸皺起。
幼狐國脫困,接下來該輪到旺國了。
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是這一天真的來臨,仍然十分忌憚。
幼狐、旺、術、爵家、神靈……
一個個念頭冒出。
盧通站在桌邊,站了不知多久,又一只六青鳥飛入洞內。
“老爺,幼狐國的庸神王來訪,正在山下等候。”
“快請進來。”
一條狐皮地毯上,盧通、庸慵坐在長幾兩側。
洞內十分安靜。
庸慵耷拉著鷹頭,看起來異常疲憊。
盧通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庸慵嘆了口氣,抬起頭,道:“經此一戰,百年積累全部化作烏有。”
“戰事兇險,不是大勝就是慘敗。”
盧通取出酒壺,倒下兩杯。
庸慵干下一杯,看著盧通沉默了一息,道:“角竹箏大怒,已經下令,準備吞并旺國。”
“什么時候?”
盧通十分平靜,重新替庸慵添滿酒。
庸慵眨了幾下鷹目,道:“勸降國書已經送去博旺城。五天后,旺國若是不投降,便派遣妖兵殺入旺國。”
“就因為旺國沒有支援?”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庸慵攝起酒杯,道:“這次大戰傷及了筋骨,幼狐國必須吞并旺、墟兩國,如此才能盡早恢復。”….盧通搖了搖頭,取出一張契書遞過去。
庸慵接過掃了一眼,喃喃道:“旺術同盟……”
“旺國、術國、還有連舟山,幼狐國再強,擋得住我們三方人馬?”
庸慵陷入沉默,片刻后交還回契書。
“你的意思,還是爵名峰的意思?”
“都一樣。”
“就知道你一定留了后手。”
庸慵一口干完,晃了下鷹頭,道:“可惜旺國太弱。術國,他們最多騷擾一下沿湖地帶,正好那些地方已經被濟國摧毀。”
盧通眼神微沉。
“術國與遵天神界交易頗多,你仍要與我們為敵?”
“我也不愿如此,可惜回頭無路。過去一百年,在幼狐國付出極多,我必須收回來,否則血本無歸。”
“多少?”
“什么?”
盧通取出一張地圖,鋪在長幾上,道:“你下了多少本錢?”
庸慵低頭看著地圖。
盧通等了一息,伸手落在旺國的位置,順著彌河劃過,道:“彌河以西,一直到幼狐國,全部給你養神。”
彌河以西的部分,占據旺國近三分之一。
庸慵仍然不開口。
盧通又繼續向南,道:“墟國,你若是拖住角竹箏,我搶先占下墟國,把‘萬繩神墟’全部給你。”
“神墟無用,我要神墟之外的整個墟國。”
“可以。”
盧通咬了咬牙關,道:“你若全力助我,等我成為國主,以后占下的國土,全部有你一份。”
“多少?”
“那要看你們出力多少。”
盧通說完又補充道:“我與角竹箏不同,凡是幫我的,最后一定盆滿缽滿。”
洞內再次陷入寂靜。
庸慵思索許久,咬了下鷹喙,道:“我在這里等你。一日內,爵名峰若同意讓出國主之位,我便全力助你。”
“好!”
盧通沒有絲毫猶豫,立即遁出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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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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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