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紫云縈繞。
一縷縷十分罕見的紫色薄云,化作人形,在旺國內四處流竄。
盧通站在洞口,仰頭看著天上。
典四兒從洞中走出來,道:“老爺,國書全部寄送出去了,逢、術、宿金、杖等一個不落,最慢的月內就能送達。”
“好。”
盧通點了下頭,道:“紫云遮空,這是祖師的手段,登上國主之前幼狐國不敢來襲,讓忘秋、白巧她們回來吧。”
“可是白巧若是回來,還有一個麻煩。”
“什么?”
“步家占據了彌目火口,把白巧、抱容安置在什么地方?抱容曾說過幾次,這里靈氣充沛、水質甘冽,適宜開辟藥田。”
盧通聽出了意思,沒有猶豫,直接道:“給她,我們找其他地方。”
“我們搬去廉道山如何?一共七座山頭,容得下我們和爵家,而且離博旺城很近,可以把博旺城定為國都。”
他蹙起眉頭,搖了搖頭,道:“國都不重要。”
“老爺有什么打算?”
“先定國策,再定國都。旺國更名換主,不能再遵循舊法,必須大變,這樣才有機會和幼狐、濟國等一較高下。”
典四兒也皺起眉頭,道:“怎么變?”
二人全都陷入沉默。
人各有所長,眾人全都是第一次接觸國事,沒有一個人真正擅長這類事宜。
“文擂設下了嗎?”
“聽說地方選好了,還沒有開考。”
“告訴九兒,盡快開考,題目就定為……‘論強弱’,以及強國強民之策。”
“恐怕沒有人可以給出見地。”
“沒事。”
盧通搖了搖頭,道:“不管有沒有人,先把網撒出去再說,記得把賞賜定高一些。”
“好的。”
……
三天后,徐徐行帶著一伙人走到山下,獨自進入山巔洞口。
“師尊,墟國國主親自來拜訪,隨行的還有血煉國的使者、護衛。”
盧通坐在書桌后,放下手中書本。
“可曾說過什么?”
“先謝了一番,謝旺國、師尊替他奪回國主,讓我們盡快把蕭龍庭喚回來。”
“讓燕昆進來。另外立即給遵天商會送一封信,讓他們轉告庸慵,就說墟國來人了,其他的不必多說。”
“是。”
幾息后,一個赤眉青年進入洞內。
“燕昆,見過上師。”
燕昆,赤眉如血,和當時交手時一樣,只是流離失所了將近四個月,眉宇間的傲氣消減了許多。
“坐。”
燕昆看了椅子一眼,翻手取出一個四方木匣,遞過道:“多謝上師出手,助燕某收復墟國!”
盧通抬手攝過,打開木匣。
匣內一股涼風旋轉,風中躺著一枚拳頭大的青玉。
卵形玉石,一面遍布羽紋,另一面則是人臉模樣,鼻、眼、口等俱全,神色似笑非笑。
“這是什么寶物?”
“回上師,‘人面玉’產自萬繩神墟,此寶十分稀少,是祭煉風類法寶的上等珍材。”
“人面玉……”
盧通拿起玉石。
一股涼意透入手掌,玉石沒有經過祭煉,不過殘存的神性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涼風。
他把玩了幾下,道:“聽說,萬繩神墟內有人面羽蛇,此事是真是假?”
“羽蛇是真,不過并非活物,乃是神靈殘留的意識席卷煞氣、靈氣、血氣、殘魂等,最終化生出的妖物。”
“實力如何?”
“殺之不死、殺之不絕,只能徐徐磨滅。”
燕昆說完,猶豫了一下,直接道:“上師出手之恩,燕某不敢忘懷,只是旺、墟畢竟分屬兩國,請上師早日收回麾下道兵。”
盧通點了下頭,把人面玉放回匣內,道:“墟國上下只剩下你一人,你如何復國?”
“墟國已與血煉國結盟。”
“結盟?”
盧通笑了下,搖頭道:“你莫非把我當做市井間的愚夫?血煉國千萬人口,你一人與千萬人結盟?”
燕昆蹙起眉頭,雙眉好似兩把血刀。
盧通抬手按住匣子,道:“若我猜測不錯,墟國已亡,道友也已經拜入血煉國。”
和旺國一樣,墟國已經淪為空國。
可是燕昆沒有第二個堰后島扶持,而且國中的兩大幫手一死一傷,僅憑一人之力,沒有任何可能復國。
燕昆咬住牙關,道:“上師要與血煉國為敵?”
“不敢。旺國力小,沒有那么強的國力,也沒有那么大的野心。”
盧通拿起匣子,隨手丟回去。
燕昆接住匣子,神色有些疑惑,道:“既然不敢為敵,上師為何還不退兵。”
“馬前卒罷了。”
盧通站起身,走到燕昆對面,道:“真正想要占據墟國的不是旺國,而是……”
盧通停口不說。
燕昆瞇起雙眼,道:“幼狐!”
盧通不置可否,擺了下手,道:“去吧,旺國也不愿與血煉國為敵。血煉國若是愿意殺一場,還請提前知會一聲,我好提前讓人抽身。”
“知道了。”
燕昆嘆了口氣,把匣子放在旁邊,拱手道:“告辭,再次相見時,希望不會彼此為敵。”
“我也希望如此。”
當天,黃昏時分,一抹金光落在山巔。
盧通察覺到靈氣有變,走出洞口,瞥了一眼,道:“庸兄,你來晚了。”
“諸事不順。”
“進來說話。”
二人進入洞內坐下。
庸慵直接道:“燕昆想要回墟國?”
“不是燕昆,是血煉國。”
“咆川?”
“嗯。”
盧通點了下頭。
咆川,血煉國的國主,立國之前便是寶煉宗長老、元嬰真人、葛家家主,實力強,勢力也強。
庸慵搖了下鷹頭,取出幾張雪白獸皮,道:“這是我和角竹箏一起定下的契約。”
盧通拿過獸皮。
看了幾眼,神色迅速陰沉下去,看完之后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
“割土、賠草、駐兵、聽調,這就是你幫我討來的契約?”
契約很簡單。
割讓彌河以西;每年賠償十萬噸鵝頸蟲花、五十萬噸香蒲草;每個城池中安置一族狐群;旺國分出一支道兵聽從調遣。
“角竹箏的性情你應該了解。”
庸慵取出一壺酒,倒了一杯遞過。
盧通接過一飲而盡,丟下酒杯,道:“不如直接翻臉,你帶神靈遁入旺國,我們聯合濟國、術國一起圍剿角竹箏。”
“下下策。”
庸慵重新添滿酒杯。
盧通再次一口飲盡,道:“什么是上上策,說來聽聽。”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她開口要,你就開口還,現在列國大多剛經歷過大戰,沒有人愿意輕易動兵。”
盧通拿走三張獸皮,只留下一張“割讓彌河以西”的契約。
“除了這張,其他的不容商議。”
“可以。”
庸慵點頭應下,取出一張金色紙張,邊寫邊道:“大戰過了,以后比的是積蓄實力。先穩住角竹箏,等足夠自保時再翻臉不遲。”
“嗯,我需要遵天商會的幫忙。”
“我已經上稟了。我退出幼狐國之前,遵天商會將通過術國的玉潮王與你們交易,具體情形,你見了玉潮王后再作商議。”
玉潮王,闕玉。
盧通圖謀旺國時,闕玉在闕神蓬、連舟山的扶持下,逐步掌握了仙船。
庸慵寫完金紙,遞過道:“你看下。”
紙上是關于墟國的處置,和兩人之前商議好的一樣,國土歸幼狐、神墟歸旺國。
盧通看了一遍,直接簽上名字、留下法力。
“國土歸幼狐,可不是歸你,你有把握從角竹箏嘴里搶下來?”
庸慵張開鷹喙,鷹目笑成月弧狀,道:“這次大戰唯一的好處就在這里。術國有法寶克制幻術,角竹箏若想守住幼狐國,不能再依仗狐妖,只能與我們合作。”
盧通緩緩點了下頭,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庸慵只能合作,不能倚靠。
庸慵說的“我們”,指的是遵天神界。無論在哪個國家,庸慵站的立場永遠都在遵天神界。
“我需要一些神器。”
“可以。”
庸慵抖了下金紙,道:“有了它,你、我、角竹箏,名義上已經是盟友,隨時可以互通有無。”
盧通笑了下,沒有放在心上。
盟友……
列國之間,唯利至上,盟友只是一種平衡實力的托詞。
……
一天天過去。
幼狐國、旺國同時進入墟國,分別派出一隊道兵,駐守在墟國、血煉國的交界地帶。
彌河源頭。
徐徐行走到洞外,道:“師尊。”
“進來。”
徐徐行進入洞內。
洞穴十分寬敞,深處是幾間臥室、靜室,外面是一大間互相連通的廳堂、側室、書房等。
盧通正坐在書房。
徐徐行小步過去,遞過幾張紙,道:“師尊,這是師娘指點弟子定下的‘六殿’、‘百山’。”
盧通接過紙。
六殿,仁、禮、經、義、智、神。
仁殿,主管男女嫁娶,生子種人;
禮殿,主管內外禮節,科定尊卑;
經殿,主管揚忠取良,教化傳法;
義殿,主管罰惡賞善,除邪入正;
智殿,主管權衡商賈,行善益算;
神殿,主管均平五行,巡視山河。
盧通仔細看過,從中看到了許多其他國家的痕跡,思索了一番,殿主之位上浮出幾個人選。
“為什么沒有丹殿、器殿?”
“回稟師尊,弟子觀摩各國,其中內亂之國大多有‘文武不分’的弊病,容易出現一方做大。因此六殿全是文官,丹、器與修行關系密切,也劃入百山之中。”
盧通心頭一凜,立即端正神色,重新看過一遍。
“誰可以擔任殿主之位?”
徐徐行略作遲疑,道:“回稟師尊,六殿中經、義、智最為緊要,其余三殿可以分派出去。”
經、義、智,分管升降、刑罰、國商。
徐徐行沒有直接建議。
盧通點了點頭,沒有追問,繼續看向“百山”。
百山內容十分簡單:分山而立,各傳妖法。
另外還附上了一個個名字,抱容、步家、都家、蕭龍庭、水龍王……
盧通看了許久,腦海中涌出許多念頭。
文武相隔。
以前沒有太多規矩,抱容、步家、蕭龍庭等十分自在,一旦規矩落下,有人節制,必定會引起不滿。
有了不滿,就有了嫌隙,可是這一步又不得不走。
“知道了,還有別的嗎?”
“弟子還有一個建議。文擂已經開考兩次,應考之人大多學識粗淺,難以取用,弟子建議可以從別國招募。”
“別國?”
盧通蹙起眉頭。
國、國相爭,從其他國家招人,差的不敢用,好的又可能是故意派出的間隙。
徐徐行道:“師尊有所不知,弟子閑暇時常去茶館聽書,近年來街頭巷尾最熱門的故事就是關于‘變法’、‘取才’。”
盧通神色稍動。
修為漸高后,離普通人越來越遠,已經許多年沒有接觸過尋常百姓,可是這些人才是一個國家的根基。
恍然之間突然明白了角竹箏為什么會敗。
五等位階,狐女把其他族群全都踩到了腳下,也因此一點一點踩丟了根基。
他立即心中自警。
徐徐行繼續道:“自從立國以來,列國為了強盛,幾乎從未停止變法,因此涌出了不少人杰。尤其是小榮國的李經一,施行‘分國法’,小榮國不再是國主之物,而是……”
“嗯?”
盧通挑了下眉頭。
徐徐行立即停口,這時才察覺,剛才說到了“癢處”,有些忘乎所以。
“弟子一時失神,請師尊……”
“無妨。”
盧通擺了下手,道:“這個建議很好,只是要小心甄別,以防是別國的奸細。”
“遵命。”
……
很快,第一個月過去。
錦景城內。
盧通獨自走在街頭,一邊四處打量,一邊探聽或遠或近的談話。
“……這種草可以偷血氣,我早種好了,今晚一起去摘,就在小炭山那邊。”
“你瘋了,那些血氣是血塔的。”
“賣妖皮,現成的,穿上就能化作一丈猴、兩丈猴……”
“好不容易把腿化成魚尾,牛浪灣卻被幼狐國占了,媽的,沒地方捕魚了。”
“蕭府招人,擂臺上連贏三場……”
進入旺國以來,第一次在街巷間走動。
盧通聽了許久,不知不覺間對旺國越來越熟悉。
“老爺。”
典四兒落在旁邊。
盧通看了一眼,眼神稍動。
“出什么事了?”
典四兒氣息略亂,咽了下喉嚨,道:“忘秋還在術國,抱容親自去帶人,云傲強行留下,說是要把忘秋留作質押。”
盧通神色一沉。
典四兒又道:“忘秋說,她愿意留下。”
“知道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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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