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爆款!風起江城 > 第十三章 一言折盡平生福
  朱喆知錯就改,買了鮮花、水果,前來病房內找周家人道歉。

  看到周翔還沒有消氣,自然不敢再囂張了,態度謙卑,趕也趕不走。

  “先別趕我出去,是來給你們一家人道歉的,我知道錯了,對不起,請原諒!”

  朱喆深深地鞠躬道歉,還要把鮮花和水果放到桌子上。

  “我打死你個綁匪,我打你個壞蛋,喪盡天良啊!”

  任翠萍一聽是來道歉的,以為是與綁架案有關,抄起一個枕頭,沖著朱喆摟頭蓋頂地就砸了過去。

  周愚一看不好,趕緊把枕頭搶了過去,縱使這樣,也把小丫頭打了一兩下。

  “阿姨,您誤會了,我不是綁匪,我是醫院的護士,我,我……”

  那種背后說人家的壞話,現在當著人家的面,實在沒臉再重復一遍了。

  “她就是跟你剛才一樣,罵人家老天爺,不小心讓人家聽到了,呵呵。”

  周翔看著朱喆的窘迫樣子,繼續調侃著她和母親任翠萍。

  老太太也看明白了,誰沒有說話說錯的時候啊。

  “沒事的,小姑娘,我一看你就是個面善的孩子,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可能做綁匪啊。”

  一聽老太太給找臺階下,趕緊走到她跟前,拉著她的手說:

  “是啊,老太太,啊,不,我叫您奶奶吧,謝謝您能原諒我。”

  周翔氣不過,用眼睛白了一下朱喆,氣呼呼地說道:

  “還是老太太好糊弄,奶奶,您都不知道她剛才說我們家什么了,她說我們家是報……”

  周愚趕緊上前捂住了弟弟的嘴巴,在這多事之秋,這句話很有可能會成為老人的心結。

  他倆聽見也就罷了,怎么能再給長輩們添堵呢。

  老太太聞聽此言,心里就全明白了。

  誰人背后不說人,誰人不被他人說?

  “丫頭啊,奶奶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隨口說的話,都不算數啊。”

  朱喆一聽老太太這么一說,趕緊順坡下驢,點頭點得跟搗蒜一般。

  “但是呢,我老太太也提醒你一句,俗話常說啊,禍從口出,一言折盡平生福啊!咱以后呢,專挑那好話說,行不行?”

  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黃鼠狼老了能成精,狐貍老了當仙家。

  人家老太太,不打你,不罵你,專拿話來點化你,話里軟中帶硬,比罵她一頓都狠啊。

  朱喆滿臉臊得通紅,心里那個后悔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謝謝奶奶,朱喆記住了,我聽您的!”

  “原來你叫朱喆啊,小翔叫你雞雞,原來是外號啊,以后可不能給人取外號,小姑娘家家的,好說不好聽啊。”

  老太太不認字,更不知道喆字拆開,就是吉吉,她老人家還以為是家里喂的小雞呢,多難聽。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小翔,聽到了沒有,以后不許再叫人家吉吉了,那個字念喆,記住了沒有?”

  周愚和周翔四目相對,忍住了沒有笑出聲來。

  朱喆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三天后,任超然這天打來電話,讓周愚到派出所領回50萬元的現金。

  “小愚,這次借小翔被綁架的光,我們派出所立了大功,那兩個綁匪竟然是通緝犯,在外地搶劫傷人之后,第一次來到江城,就被抓住了。”

  周愚沖著任超然就是一拳,被綁架這事,還有借光截胡的,真有你的。

  “哎呦!你打疼人家了!”

  任超然模仿著賈思道的口氣,尖聲尖氣地說道,還真有點像。

  他倒不是嬌氣,那天與壞人搏斗時的傷,還沒有好,稍微一抻著就疼,別說挨一拳了。

  “對了,賈思道怎么樣?這個老家伙在公司里這么多年,你們順便幫我審審,有沒有干其他壞事。”

  周愚想起光宇公司,他就頭痛。

  就一個賈思道,就給他惹來這么多麻煩,自己每天都要面對公司那么多人,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我正想給你說這事呢。”

  “正如你嚇唬他的一樣,高位截肢,總算保住了一條老命,但以后可就要受罪了。依法審理的話呢,得等他從醫院里出來之后了。”

  “他還要將那一百萬元,給你和小翔作為賠償。”

  周愚一聽就急了,這老家伙以為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呢,想花錢消災啊。

  “這老家伙,他看不起誰呢?區區一百萬元,就想彌補他的罪過嗎?這可是明目張膽地犯罪。”

  任超然聽后一笑,他知道周家公子財大氣粗,就算如今公司走下坡路,但氣勢和胸懷仍在。

  “這錢在派出所賬戶上呢,就算他想要回去,你覺得可能嗎?他就是那么一說,等他出院之后,該負的法律責任,他一點都跑不掉的。”

  周愚這才展顏一笑,說道:“這還差不多。反正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回身,他變戲法一樣,掏出一面錦旗,雙手遞給任超然。

  “這是小翔花重金,送給警察叔叔的錦旗,還特地囑咐我,要好好請你大吃一頓,讓你的傷好得快點,他來出錢。”

  “小翔兄弟夠意思,單聽這話,我的傷就好了大半了。我來看看錦旗上都寫了啥子?”

  這可是任超然第一次收到錦旗,還是小翔送給他的,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在二人手中,紫紅色的錦旗徐徐展開,上面繡著金黃的大字。

  可是除了抬頭和落款之外,中間部位只有阿拉伯數字——777。

  “這就沒啦?按道理不是應該多寫幾個字的嗎?呵!呵!呵!還花重金,多寫幾個字,會多收錢的嗎?你們周家開什么玩笑呢,我都沒臉掛到我們派出所的墻上去!”

  周愚一看,也有點傻臉了,他也沒有提前看看,上面究竟寫了啥。

  這個小翔,他年紀小,不懂得往錦旗上寫什么話,那廣告公司的人呢,難道也跟著一個孩子胡鬧嗎,也不怕砸了他們的招牌。

  也不能怪任超然怪罪,按道理來說呢,不是應該寫上一些“神警雄風,罪犯克星”呀,或者“出警迅速,執法如山”什么的嗎?

  就算實在不知道寫點啥了,那不是也可以寫“人民的好警察”呀,或者“為人民服務”之類的啊。

  真不知道小翔是腦袋受傷后遺癥,還是腦袋進水了,弄這么一出,對得起為他出生入死的人民警察嗎?

  “對不住了,實在對不住,小翔不按常理出牌,讓我也很被動,這樣吧,我把這面錦旗拿回去,然后親自到廣告公司再訂一份去,你放心,這次讓你出詞,你說寫啥就寫啥,夠意思不?”

  這下任超然更不干了,被周家兄弟氣到轉著圈兒地跺腳。

  “周愚,你埋汰誰呢?我們是人民警察,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那是我們的神圣職責,這是一面錦旗的事嗎,那是對民警的擁戴之心,感謝之情!”

  第十四章警花代號777

  周愚替弟弟周翔送來一面錦旗,卻因為上面只有阿拉伯“777”,惹得任超然大喊大叫的,最后還上綱上線起來了。

  送個錦旗吧,是好心,但讓自己說上面寫點啥,就太過分了。

  還沒見過哪個不要臉的,自己點錦旗夸自己的呢。

  一時間鬧得周愚也是不自在了,心說你不是我的二弟嗎?要是跟其他警察打交道,我也不能這么有啥說啥嘛。

  “任超然,你在這里大呼小叫的,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一大聲不要緊,吸引來了他的上司柳玉茹。

  二人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我還以為發生了什么重大案情了呢,原來是這事啊,你們先不要內訌,周翔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他的想法自然與眾不同,咱們既然猜不透他的意思,現在打個電話,問一問不就很明白了嘛。”

  柳玉茹三言兩語,就找到了解決辦法。

  “打電話不要緊,可現在小翔正在上著課呢吧。”

  周愚同意這個方法,但又怕打擾到周翔上課,學校又不是自己家,不能擾亂教學秩序的。

  “你給他班主任打,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

  任超然還就是別上勁兒了,非得要立馬弄個一清二楚不可。

  “宋老師,您好,我是周翔的哥哥,現在方便讓他接個電話嗎?”

  因為周翔前幾天出事,周愚特地送他到學校,和班主任宋一山老師見了個面,溝通了一下弟弟的情況,并留下了聯絡方式。

  “哦,方便,正好周翔在我辦公室呢,我請來了心理老師正給他做輔導呢。”

  這么說的話,學校還是很負責任的。

  恐怕上次的綁架事件,給學生周翔留下什么心理陰影,還安排了心理干預。

  “哥哥,我是小翔,你找我有事啊。”

  電話那頭傳來周翔的聲音,中氣十足,這小子沒心沒肺的,心思不重,估計很快就會把這件事過去的。

  任超然一把將手機奪過去,他可是個急性子:

  “小翔,我是你超然哥,你在錦旗上寫了數字777,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超然哥哥,咱們好沒有默契。你知道007嗎,國際名偵探,特工的意思,詹姆斯邦德,你聽說過沒?我們班里小伙伴都說,中國的警察比007更厲害,就寫777唄,一個代號而已。”

  周翔一聽是任超然,立刻興奮起來,經過上次被綁架,現在他都成為全班乃至全校的偶像了。

  “啊,原來是這么個意思,那謝謝你啊小翔。”

  經過這么一解釋,滿天的烏云都散開了。

  周愚如釋重負地笑了。

  “超然哥哥,你的傷好沒好?老師說要請你們來學校講課,說說你們抓壞人的英雄故事呢!”

  柳玉茹從旁邊一聽,也挺高興,湊到跟前大聲說道:

  “周翔同學,謝謝你們封的代號777!你就告訴老師,人民警察777,隨時可以為人民服務。”

  “我聽出來啦,你是那個能管住超然哥哥的漂亮警察,你們能一起來嗎?”

  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拒絕有人說自己漂亮,她噗嗤一笑:“一言為定,我們一起去,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柳玉茹欣喜地對任超然說道:

  “市局領導剛布置了任務,要在全市中小學開展一校一警進校園活動,給學生普及自我保護的安全知識。既然周翔他們這么歡迎你,就把你分到他們學校吧!”

  “YES,Madam!”

  任超然一聽非常自豪,立刻兩腿并攏,向她打了一個標準的敬禮。

  柳玉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

  周愚扭頭目送出好遠,然后促狹地拍了拍任超然:

  “任大少爺,你行啊,你這個女上司對你很關照的嘛,恭喜二弟,桃花運來,紅鸞星動了。”

  他學著戲文里的念白,拉長聲音調侃著。

  “小愚,你真是火眼金睛,這都能看出來啊?趕緊幫我參謀參謀,她是柳伯伯家的獨生女,有一回我家老爺子喝多了,給我們定了娃娃親。”

  任超然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以前大家不見面,只當這事沒有發生過,現在到一個工作單位了,總覺得有點放不開,外人不知道,只有他們倆自己感覺心里別扭。

  “你藏得可夠深的啊,娃娃親,我和楊立強可不知道哇。”

  “怪不得呢,上次小翔說她是你的女朋友,人家都沒有當場否認,可比你光明磊落多了。”

  周愚這個當大哥的,比任超然還興奮:

  “走,你趕緊打電話,約上楊立強,咱們三個人好好撮一頓,你就放心吧,咱吃小翔的!”

  于是,兩個人說說笑笑,勾肩搭背地離開了派出所。

  三位異性結拜兄弟,今天又聚在了一起。

  因為任超然胳膊受傷的緣故,周愚和楊立強一直給他夾菜,搞得他面前的食盤,堆起來像小山一樣。

  “好啦,好啦,可以了,你們今天怎么啦,一點小傷,我還沒傷到要人照顧的地步啊。”

  他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推辭。

  “超然啊,你今天就當一回病號,啊,不對,是英雄,想吃什么,你就動動嘴,就算讓我喂你,都不算過分,你要是不愿意動牙齒嚼了,我就吐出來喂你!”

  楊立強油嘴滑舌地說道,佯裝要吐出食物的樣子。

  任超然趕緊往后撤開身子,刻意躲開他的攻擊。

  “你惡心不惡心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君子動手不動口啊,本少爺縱然受傷了,動武你也不算個!”

  周愚被逗地開懷大笑,自從家里出事,他都好久沒有這么開心的笑過了。

  但只有在三兄弟面前,才能好好釋放一番。

  這里有一個三兄弟密不外宣的梗。

  任超然的父母都在公安系統,小時候根本就沒有時間多陪伴他,只好與眼神不好的太奶奶留守在家。

  農村養活孩子的傳統,根本不會做點輔食啥的,也沒有現在養寶寶那么多講究。

  最簡單的方法呢,就是把食物放進大人嘴巴里嚼爛了,再口對口地喂進嬰兒的口中。

  問題就出在任超然太奶奶的眼睛上,老太太看不清楚他的嘴巴,就從將咀嚼爛的食物吐在手里,然后沖著他嘴巴的大概方位,輕輕一抹就進去了。

  但食物會進去大部分,抹在任超然臉上一小部分。

  就這樣,小臉上的食物越抹越多,時間長了,就干巴在臉上,越來越硬,碰到了都扎手。

  太奶奶呢,只要自己的重孫子不哭不鬧,吃飽了不餓著,就算萬事大吉了。

  等到任超然的母親出差回來,方才發現這個大問題。

  但也是萬般無奈,家里的一老一小,都還活地挺好,沒有餓死就很不錯了。

  這一幕既讓人心酸,又覺得好笑,被大家流傳了好些年。

  直到他的母親申請調入后勤部門,他才變成了一個干凈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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