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阿春想都沒想：
“哦，大老板嘛，和我們不熟，他就是錢多人傻，給我們送錢的人唄！哈哈哈……”
說完，她就一陣風地去催菜了。
周愚立時臉就黑了，被人當面給罵了。
阿春的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你這人……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黃勇為滿臉通紅，指著老板娘就回懟過去，還要到后廚去找人算賬，卻被周愚一把給拽住了。
養活了人家一大家子，不被人感激也就罷了，儼然成為了史上最大的冤種。
看著飯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愚大聲喊道：
“阿春，結賬，打包！”
一個叫阿春的女人，直呼其名，也未嘗不可。
輕車熟路，他們又回到食品公司的門衛，黃勇為財大氣粗地喊道：
“管大爺，給你帶的酒菜，湊合著點吃吧！”
要知道是給單目失明者的，他真該提前往里面吐上幾口唾液！
可是他的道德底線，又不允許自己這么做。
對待惡人就要出毒招才對吧，宮斗劇都是那么演的。
單目失明者一看是茅臺酒，還有幾個硬菜，簡直是心花怒放啊。
“兩位老板，夠意思啊，大爺我就好這么一口！”
周愚適時補刀說：“管大爺，本想與你一醉方休，可你這崗位離不開人，只好給你打包帶來了，辛苦啦！”
“還算你倆懂事！大爺我可不辛苦啊，雖然是24小時在崗，但白天執勤，晚上可以睡覺，除了不能離開之外，啥都不耽誤啊。”
為了顯示自己的優越性，這單目失明者突然拱起身子，湊到周愚面前，小聲說道：
“關鍵是真值啊，我一個人吃住在這里，能拿三個人的工資！”
如果按8個小時一個班，他可不是要拿三個人的工資么。
“我一個糟老頭子，換個地方，就不能給這么錢呢！”
一杯茅臺下肚，獨眼龍管老頭那是越說越起勁兒，主動介紹起食品公司的潛規則來，只把周愚和黃勇為聽得目瞪口呆！
“管大爺，您這關系挺硬啊！在崗喝酒，沒事吧？”
黃勇為揶揄地看著周愚問單目失明者。
這三子也是夠損的，這是當著總經理的面拱火呢。
“能有啥事？大老板天高皇帝遠，廠長常九良就是聾人的耳朵——虛擺設！全廠上下都是我們自己人！”
“以廠為家，你們懂不懂？那叫廠里有啥，家里也要有啥，哈哈哈，學著點吧年輕人！”
一管可以窺豹。該引起周愚足夠的重視了！
這些事情雖小，但能說明一個問題，食品公司的管理，再不整頓的話，下一步可真要易主了。
“高，實在是高！都怪我倆有眼不識泰山，原來真正當家人是您啊。”
黃勇為說完這句話，差點就咬牙切齒了。
覺得守著周愚這座大佛，還不得不拜單目失明者這個惡鬼，會不會天打五雷轟呢。
“佩服，實在是佩服！管大爺，您就給安排一下吧。”
周愚面笑肉不笑的，心里卻是憋著大招呢。
“好說，好說，我這就讓人出來迎接你！”
管老頭不知道是喝了幾杯茅臺，還是被“恭維”了幾句，竟然有點飄飄然了。
大爺也想低調，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這時候，整個廠區早就恢復了平靜，外面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但一眨眼的工夫，還真有人出來迎接他們了！
一個年輕的女職工，面目清秀，說話利索，彬彬有禮的，直接將他二人帶到了余威龍的面前。
“怎么是你們？”
他坐在碩大的老板椅上，一本正經地問道。
如果沒見到中午飯店的那一幕，還真是那么一回事。
“余廠長，失敬，失敬啊！”
周愚酷酷地和對方握手，依舊沒有摘下墨鏡，他不敢保證這個大光頭沒見過自己的照片。
“坐吧，你們找我有什么事情？”
中午在春來飯館，剛剛撞見了他的丑事，大光頭有點記仇。
“我們是來和余廠長做生意的，不知道是否量大價優呢？”
周愚漫不經心地與他周旋著，這家伙可是要比管老頭難對付多了。
“你們想要什么產品，一天多大量？”
“我們需要17號產品，按照貴廠的規模計算，一天這個數，一次性簽訂合同——三年！”
他用手比劃著，17號是食品廠最緊俏的產品，統計報表的數字，周愚也了然于心，這么做就是要逼出真相來。
“你不能只銷售這一種產品，必須搭配至少三種其他的。”
“另外數量也不能這么多，美食美味食品公司，不能讓一名經銷商掌握命脈。”
看起來，余威龍并不蠢，如果沒有兩把刷子，他也不可能掌控整個食品公司。
周愚假裝思索一番，一副痛下決定的樣子：
“我只要17號，量也不能減！”
“只要是保質保量，我給你個人返三個點，余廠長覺得如何呢？”
他腹黑地逼迫著對方，看來不下猛藥，治不了惡病。
“我們公司的食品質量，絕對沒有問題。但數量我保證不了，個人返點屬于違反公司制度，嗯……”
余威龍的態度有點緩和了，但是三個點還不足以打動他。
現在還有點裝模作樣的，但又想到中午剛被這倆人抓了現行，多少有點心虛，沒有開始的理直氣壯了。
“你要的數量無法滿足，但價格上呢，我可以給你足夠的優惠，按照公司的規定，大約有一個點吧……”
周愚一聽，直恨到牙根兒疼，這家伙是拿著公司的促銷政策送人情呀。
但他依舊不動聲色，沖著大光頭舉起了大拇指：
“余廠長，真是敞亮人，明白人不用細講，為了表達誠意，給您返點……”
周愚搖晃著一只大手，都快伸到對方的臉上了，他心里這個生氣啊。
“成交！任老板，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數量上我雖然不能滿足，但能保證開足馬力生產。”
給大光頭個人返五個點！黃勇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啦！
相當于是代理商給他返4個點，公司降價給他返1個點，這是兩頭吃啊。
吃相難看，不要臉。
這就是赤果果的貪污、受賄！就是小偷，就是犯罪！
這周愚也夠淡定的，看著自己下屬的丑惡嘴臉，他居然還有心思笑呢。
“既然這樣，我想去車間看看產品質量，畢竟經銷食品，你我都是要共擔風險的。”
大光頭心情超好，立刻答應了周愚的提議。
他們一行三人，剛剛走到車間門口，突然有人過來叫住了余威龍：“余廠長，公司總部來電話了，有人找。”
“小張，你陪著兩位老板進去看看吧！”
余威風畢竟端著周家的飯碗，總部來電話，他沒有不去接的道理，只好安排剛才那名女職工，代替他領著經銷商去車間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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