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霖那邊安靜幾秒，花簡皺眉看手機。
上面還顯示在通話中。
他低聲自語：“信號不好？”
薄霖再次開口：“上次在up你見過，梳油頭的那個，他也在畫廊，說是見到你了。”
他立刻把章亦銘賣了，輕描淡寫著：“他喜歡小題大做，剛才把你和賈納得拍進視頻里，所以我才看到的。”
花簡立刻問：“難道這里是他的畫廊？”
薄霖道：“不是，他想把賈納得畫展開到薄氏旗下畫廊。但是我上次回國跟賈納得同班機時被他騷擾過，聚會時我提過一句，合作不了了之，但總歸他們有些聯系。”
花簡倏然轉頭，眉眼鋒利看向遠處的賈納得。
“他騷擾你了？怎么騷擾的？”
男人冷漠帶著怒意的聲音隔著看不清的網絡傳遞過來。
“薄霖。”沒等到他的回答，電話那頭的男人不耐煩地叫他名字。
薄霖站在薄氏集團32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帝都夜景。
落地窗上隱約能看到薄霖勾起的唇角。
“只是糾纏了幾下。花簡，你忘了我是個健壯的男人。”
花簡聽后不由舔舔上顎，心里不爽。
糾纏？怎么個糾纏法？
像剛才那樣拿出二維碼讓薄霖掃？
或者直接上去投懷送抱？
嘖。
“你又不喜歡男人，以后遇到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花簡語氣憋悶，說出了一句幾經思索后語重心長的話。
話筒里忽而傳來薄霖的笑聲。
低低的，有些暗啞，似乎還帶著不知名的愉悅。
花簡抿唇，“我說的話很好笑？”
薄霖低聲道：“當然不是，不過花簡你怎么這么篤定我不喜歡男人的？”
花簡臉上有些空白，他竟然沒在第一時間聽懂薄霖的意思。
他語氣古怪問：“你喜歡男人？”
薄霖一頓，隨即道：“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覺得我不可能喜歡男人？”
因為原著中的薄霖就是一個斷情絕愛，在狗血耽美小說全員情情愛愛中，瘋狂搞事業的人設啊！
但是花簡這些話不能說給薄霖。
他開玩笑似的說：“你不喜歡男人就行。”
薄霖：“如果我喜歡男人，你就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這句話一出，電話里只余兩個人輕微的喘息聲。
薄霖有些后悔，這句話不應該此時問。
至少應該在他跟花簡面對面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能聽到花簡真實的想法，總好過現在胡思亂想。
但這一會兒話趕著話，這句醞釀已久的試探，也就脫口而出了。
他幽幽嘆氣，正想說什么補救一下時，花簡開口了。
對面男人語氣幽怨：“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雖然對同性戀的觀感不好，但你是薄霖，是我的朋友，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怎么可能因為這種事就不要朋友？”
薄霖眼皮猛地掀開，但又立刻垂眸看向手機的位置。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只聽到了這句話。
“喂？薄霖？”
“嗯，我在。”
薄霖語氣沒有起伏。
花簡忽然也不知道能說什么。
兩個人再次沉默下來。
“花簡？”
男人突兀的聲音驚醒了兩人。
薄霖抬眸看向窗外，聽著電話中的聲音不語。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了？”賈納得語帶歉意，“我看錯了，以為你已經打完電話了。”
花簡瞥他一眼。
手機中薄霖很安靜。
花簡既不喜賈納得打斷他和薄霖的通話。
又覺得賈納得此時出聲給了他一個借口掛斷電話。
他扭過頭朝手機那邊的薄霖說：“我先掛了，下次見面再說。”
薄霖聽著電話中的忙音，整個人霎時像是大雨中急飛的鳥兒。
找不到棲息地，渾身漂亮的羽毛都被淋濕。
看著可憐兮兮的。
隨手將手機扔在茶幾上，薄霖神色懨懨地躺進沙發。
掛斷電話后，花簡劇烈跳動的心臟舒緩片刻。
他轉身面對賈納得。
賈納得立刻揚起大大的笑意。
看著花簡那張臉，賈納得心想，不怪他不夠矜持，在國外這么久，閱男無數，竟然沒有一個能跟面前的男人比的！
他眨了下眼，試圖將他眼中的勢在必得遮掩一下。
花簡勾唇淺笑：“賈納得先生來的正好，不知道我身后這幅《涼》是在售品嗎？”
賈納得一愣，他眼神挪動看向《涼》。
很快他語氣真誠：“花先生可以看看其他的畫作，這幅作品的作者在世時并沒有名氣，這幅畫的收藏價值可以說是不盡人意。”
細碎的光落在花簡的鏡片上，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挑眉，聲音帶著漫不經心。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只是隨口一問，賈納得先生不愿割愛，我自然不能強人所難。”
賈納得牙根一咬，他忍了忍，見花簡意興闌珊的樣子，沒忍住開了口。
11點05分，花簡拎著一個長卷軸離開畫廊。
賈納得在二樓的的窗前站著，低頭看著筆挺的背影從門口出來，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剛才中了什么邪，竟然把畫直接賣給他了。”
賈納得語氣懊惱，越想越郁悶。
他只顧著看花簡的臉，沒多釣釣他就算了，甚至第二次要求加花簡的微信時，是他掃的花簡的二維碼。
他的好友申請至今石沉大海。
花簡上了出租車，說了他的目的地。
微信里有幾條新信息，通訊錄有個紅色的1.
他先點開通訊錄，看到賈納得的好友申請，淡漠地點了忽略。
隨即來到聊天框。
最上面的幾條新消息，一個來自申哥，讓他明天早半小時到。
一個來自程瑞木，他發消息說，電影已經殺青，他已經定好行程帶后期制作去國外參加大獎評選，問花簡有沒有時間去。
還有一個來自陳管家，祁繁凌要去度假，這兩周的美術課要停一下。
花簡挨個回復后，手指無意識地往下翻。
直到看到薄霖的聊天框。
他的手指定在屏幕上方。
薄霖最近都在岸湖壹號住的，他洗完澡站在陽臺上吹風。
他這棟樓的南邊是一片空地，隔著一條街是另一個老舊的小區。
新與舊的對比十分明顯。
‘叮。’
花簡：[我從賈納得那里淘到一個好東西，明天拿到你展覽館去。]
‘叮。’
花簡：[你明天有空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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