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點多,神色頹廢的男人踩著搖搖晃晃的腳步,從那間充滿激情的臥室里走出來。
他全身上下衣衫完整,但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滿是血淋淋的抓痕,衣服下面就更不用說了。
每一道都彰顯著女孩的絕望和憤怒。
他不記得折騰了多少次,但依稀記得沈曦夕從頭哭到尾。
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里更是被恨意填滿。
似乎就在生活變好的這一刻起,又起了新的波瀾。
顧景愿站在門口看著客廳里被他制造的現場,大腦的運轉也在驟然停止。
直到他走到沙發前的時候,全身都被倦意侵蝕著一屁股坐了下去。
昂頭看著天花板直勾勾的眼神,也在頹廢的閉上了。
顧景愿全身都是后怕的情緒。
他怎么會不假思索的說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他甚至有預感,沈曦夕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這個被自己摧殘得像是只剩下一口氣的小姑娘。
幾分鐘后,安靜的室內漸漸有了動靜。
沈曦夕柔弱的哭聲,再次透過沒關嚴的門縫傳出來。
每一聲都充斥著委屈。
這樣軟弱無助的哭聲,讓顧景愿迅速睜開眼。
然后快速起身,腳步慌亂的朝臥室走去。
“曦夕”
他走進臥室后,看到了坐在床上抱著腿痛哭的小姑娘。
身上水綠色的紗裙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曦夕,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我該死,我不該說那些話,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曦夕別哭了,你打我好不好,寶貝,我不該說那些傷害你的話。”
他坐在女孩面前,兩只帶著血的大掌捧著她的小嫩臉,與她額頭相抵的道歉。
“你放開我顧景愿,我們離婚,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沈曦夕使勁推著男人的胸膛,被吻得發腫的小嘴嘟嘟囔囔的罵個不停。
“曦夕,我再也不會了,我那樣的情緒涌上來,才會控制不住說出那些話的,曦夕,我愛你,我只愛你,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我……我太愛你才會不由自主的說出這些話,我知道錯了,我……下回……下回盡力控制住好不好,你別這樣,我不會離婚,我們之間不可能有離婚,曦夕,你別不要我。”
他突然沒有幾個小時前那樣激奮的狀態,現在反而如同祈求主人憐愛的小奶狗,拼命朝沈曦夕搖尾巴。
小姑娘沒有情緒的推開這個男人,然后側躺在床上目視前方道:“你說出那樣的話都是真心的,這代表你就是那么想的,你對我膩了,我也對你膩了,我們好聚好散,反正我還有更好的選擇。”
她大氣都不喘的就說出這種話,讓顧景愿整個人都如同澆了盆涼水,從腳心發出來的寒意直接刺穿到他的大腦。
每句話都能把他捅死的程度,男人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幾秒鐘后,小姑娘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從身后抱住,肩膀上也被男人的下巴抵住。
呼出來的灼熱氣息更是灑在了她的耳邊,讓她癢到心里。
剛要掙扎,身后男人暗自神傷的話突兀的響了起來。
“曦夕,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你不要我,我就真的沒有選擇了。你這么年輕,這么漂亮,又那么聰明。每一個男人跟你相處久了,都會愛上你。所以我才會害怕,才會患得患失,即使跟你結婚了我還是不放心,曦夕,你別不要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支撐我活到現在的希望就只有你了,你不能給我全部的愛,給我一點點都好,曦夕,你別不要我。”
曾經傅程跟他講過自己和小嬌妻的故事,那個男人用著忽遠忽近的方式,最終讓自己的小嬌妻說出“傅程哥哥,你別不要我”這樣的話。
而顧景愿也曾幻想著自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沈曦夕更重視自己。
可不曾想,每次說出你別不要我的這句話,都是他自己。
男人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他好像真的無法留住自己的熱愛了。
不過顧景愿的這番話瞬間讓小姑娘的心情大好,這個男人對自己低頭的樣子,真是百試不爽。
可她依舊讓自己處在上峰,不打算讓他這么快得逞。
“哼,你也不錯啊,喜歡你的女人也是數不勝數啊,怎么會沒有選擇”
她滿臉都是傲慢不屑的小表情,如果顧景愿看到的話,能被她這副模樣可愛死。
男人再次收緊環著她腰肢的胳膊:“可她們不是你曦夕,我只愛你,只看得到你,我眼里心里只有你,曦夕,原諒我好不好?我是個精神病人,你不能把我受到刺激說出來的那些話當真。”
沈曦夕只是目視前方并不打算跟他搭話。
“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開心?”
見懷里的女孩沉默下去,從身后摟著她的男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問出這句話。
沈曦夕本想反駁,但一想到下午所受的那些屈辱,心底突然勾起一抹玩味。
“對啊,他好有趣,也很年輕,跟我很合拍,跟他在一起,我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床上功夫更是比你厲害得千倍萬倍。”
她一副不怕事大的小表情,打心底就是要把剛才受到的所有屈辱,在這個男人身上全部找回來。
果不其然,小姑娘無意間的這番話給顧景愿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猶如五雷轟頂,萬箭穿心。
而剛剛闖禍的小姑娘還沉浸在教訓他的喜悅中,完全不知道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被這番話弄得淚流滿面了。
“那我以后也變得很有趣好不好?你喜歡做什么,我都會陪你,你想要的那些床上功夫我也會去學,你不滿足我就吃藥。”
顧景愿并沒有動怒,而是繼續討好她,但語氣中難掩哀傷。
被他緊抱在懷里的小姑娘忍住笑意,原本還郁悶的心情,在這一刻大好。
“不要,我看膩你了,我準備在試試別的男人”,她變本加厲的刺激他。
聽到這句話,顧景愿摟著她的兩條胳膊更加的收緊,強大的力道讓沈曦夕有些呼吸不暢。
“那我就去整容?整成你喜歡的模樣。”
他卑微懦弱得,一個字的重音都不敢有。
等了很久他都沒有聽到小姑娘的任何回答,低下頭看到了沈曦夕剛剛還睜著的大眼睛,此時已經合上了。
但并不像是睡覺的模樣,反而像是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曦夕,我愛你。”
“曦夕,我只有你了。”
“曦夕,你要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去死。”
“曦夕,你別逼我,我不想這樣,我不能沒有你。”
“沈曦夕,你是我顧景愿的,你不要我一次,我就去嘗試另一種死法,反正沒有你,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安靜的臥室里,突然響起了悲傷又無助懇求。
越來越偏向極端,也越來越偏激。
可不管他說什么,小姑娘就好像在跟他做無聲的抗爭一樣。
顧景愿破碎不堪的心,已經被徹底碾成渣了。
突然,他如同著了魔一般,雙眼發直的快速起身,之后使盡全力拉開房門朝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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