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婢不為妾 > 第156章 可是我家妹妹
  很快一個渾身臟污的小宮女跪匍過來,顫聲哭道:“皇……上明鑒,奴婢冤枉啊,翊坤宮走水,原是因娘娘在室內祭拜家人,娘娘還飲了酒,身邊又沒人伺候,就、就燒了起來,但娘娘說是奴婢引的火,要打死奴婢,請皇上為奴婢做主。”

  劉景淮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眼睛直直望著那小宮女。

  我站在他一側,瞧見他眸光沉靜冷漠,仿佛心思不知落到了何處,便心中不安地想:“方才提起曹珊珊,他并未表現出異樣,可見他還不知曹珊珊曾偷出宮見過我,還沒來得及慶幸,竟又出這檔子事,曹家除了君磊兄,不曾聽說再有仙逝者,那必是祭拜君磊兄了,宮里原本就嚴謹私自祭祀,所祭之人又是宮里的忌諱,不知劉景淮會如何處置曹珊珊?”

  念及,我不禁擔憂起來,喚了聲:“皇上。”

  劉景淮仍望著跪在地上的宮女,良久不語。

  我惴惴不安,喃聲道:“和妃……”

  劉景淮終于開口,淡淡說:“主子出事,必是奴才不盡心,來人,把這背信棄主的東西拖下去!”

  一旁的杜公公朝外一招手,就進來兩個小太監,押著那小宮女拖了下去。

  那小宮女被拖走時,仍哭喊著:“皇上,奴婢是冤枉的,皇上……”

  劉景淮略抬了抬手,杜公公心領會神,使眼色命屋里的宮人都下去了。

  富麗堂皇的坤寧宮,恢復了寂靜。

  劉景淮緩緩轉過身來,忽然微微一笑:“我竟忘了,今日是他的忌日,你又飲了多少酒?今日你來,我便信了你對君磊無他念……沒想到竟是如此,怨不得你惱怒于我,不惜與我翻臉,原是你在回護他。”

  我萬萬沒想到他此時會提起我飲酒之故,更不知今日是曹君磊忌日,心下惶惑莫名,涌起無數個念頭來,唯有道:“我是飲了桂花釀,卻不是為著他的忌日。”

  他只靜靜望著我,目光波瀾不興,聲音透著無可抑制的郁倦:“朕乏了,你下去吧。”

  他挺拔端正站在那里,樣子鎮定自若,他批閱奏折時亦是這樣的神情,疏離又靜肅。

  我怔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不過是今日飲了酒,你又何必什么都牽扯到一起……”

  “朕說了,朕乏了。”他忽然開口打斷我。

  我愕然地望著他,他不再看我,目光淡然瞧著那鎏金錯印的黃銅燭臺。

  我垂了垂眸,胸中忿懣難當,深吸了幾口氣,依禮規規矩矩對他行了個禮,起身后無聲無息離開了。

  守在門外面的杜公公見我出來,忙過來殷勤問道:“主子這是要去哪兒?奴才吩咐人預備轎攆。”

  我茫然看著斗檐飛角上方的天空,一陣冷風吹來,我的酒也醒了,神智一片澄明,因此更覺苦悶壓抑,低聲說:“不必了,我想走走。”

  文錦扶著我默不作聲往前走,并沒問我與皇上都說了些什么。

  文錦就是這點兒好,她為人處事最是有分寸,總是默默守在一旁,與她相處時沒有任何負擔。

  紫禁城的巷道又長又多。

  重重門院,重重宮墻,每一處都相似,每一處又大有不同。

  這并非是我第一回進來這里,只是之前從未抬頭細看過。

  因后宮里只有兩個妃嬪,所以宮道上來往的皆是宮人,所有人都是目不斜視而過。

  因此他們定然以為我和文錦是哪個宮里的宮女,大家各行其道,互不打攪。

  沒想到,走著走著,竟能碰見新來的寧嬪。

  不遠處,幾個宮人簇擁著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緩行而來,瞧身型就不是曹珊珊,何況曹珊珊殿里走了水,哪里會出現在這里?

  所以我立刻斷定此人便是寧嬪。

  因我尚未冊封,也不愿此時見人,便駐了足,對文錦輕聲說:“咱們繞一下。”

  文錦深知我心,扶著我就往另一側的巷道拐。

  “站住!”

  哪知,剛轉身走了兩步,身后就傳來一聲厲喝。

  我倏然轉過身,冷眼看著一個太監快步朝我們走來,邊走邊說:“見了寧嬪娘娘不拜禮,躲什么躲?”

  文錦賠笑道:“公公有所不知,這位是凌姑娘,奉了圣旨的。”

  那太監冷笑道:“咱家怎么不知皇上新納了一個主子?既然無冊,那就得講究尊卑上下的規矩!”

  “公公好歹是宮里頭伺候主子的,怎么這樣沒有眼力?”文錦亦冷聲道。

  話音未落,那太監雙目一瞪,猛然抬手打在文錦臉上:“混賬東西——”

  我不由怒火中燒,他尚未落手,我亦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他怔了怔,正要發作,便聽見一個輕柔的聲音:“全祿,住手!”

  我抬頭看去,只見珠翠掩映下,一張桃心小臉,膚若凝脂,眼眸含情,正定定看著我,分明就是凌煙。

  我以為青天白日見了鬼,以為自己尚且未酒醒眼花所知,可她就活生生在我眼前,再千真萬確不過!

  “凌煙?”我低低叫了一聲。

  她似沒聽到我說話,目光依舊無波無瀾,隱有倨傲和疑惑之色,輕啟朱唇,淡淡道:“你二人是哪宮里的,為何行跡有異?”

  那叫全祿的太監道:“娘娘,她說她是奉了圣旨的,叫什么凌姑娘?誰不知后宮里現在統共兩個主子……”

  “凌姑娘?”寧嬪眼睛猛地一亮,再次打量向我,遲疑地問:“敢問姑娘可是西苑那位主子?”

  “怎么會呢?那位主兒多尊貴,她們……”

  “住口!再多嘴就自請板子去!”寧嬪蹙眉朝全祿斥道。

  我又驚又疑,仔仔細細盯著她的臉看。

  她雖舉止氣質與凌煙不同,聲音亦有北境那里的鄉音,但她“死時”才十二,這么多年過去,舉止音調有變也是難免,容貌卻如何改變不了的。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快步朝一旁走去,她似是震驚我的舉動,忙道:“姑娘當真是西苑的凌姐姐么?”

  她的宮女也一臉驚疑地跟隨過來,戒備地望著我。

  我無奈地停下腳步,心中震撼非常,又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但心急之下,也顧不得有宮人在,上前焦急萬分說:“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家的妹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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