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如洗,白云如綿,輕輕漂浮在蔚藍的天空中。
陽光灑在青黃交織的大草原上,溫暖而柔和,仿佛把每一寸土地都鍍上了金邊。
一群悠閑的牛羊在草原上啃食著嫩草,它們的存在讓這片大草原顯得更加寧靜而和諧。
微風輕拂,牛羊的身影在草海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我派人送信給李澤渝,他暫居的寓所。
我邀請他來與我相見。
不久后,我看到城郊的小道上出現了一騎飛馳而來,速度之快令人驚嘆。
在信中,我提醒他不要帶過多的隨從,他竟然獨自一人前來,這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他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身穿繡有竹葉的錦緞常服,衣袖上繡有墨青的貂絨羽緞,腳穿黑底皂靴。
他的氣度非凡,在這片質樸天然的大草原上顯得格外醒目,卻又顯得格格不入。
在草叢中隱藏的小廝引領他來到我的面前。
他微笑著凝望著我,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
可惜他的馬兒貪吃草,走走停停,不聽他的指揮。
看到他的窘態,我忍不住低叱一聲,策馬奔到他身邊。
我掀開帷帽紗簾,對他笑道:“李大人,別來無恙啊。”
他試圖向我作揖打招呼,不料牽動了韁繩,馬兒突然奔跑起來。
他被嚇得連連驚呼,我趕緊追過去,讓我的馬靠近他的馬,伸手拽過他的韁繩,這才停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微喘著氣向我拱手作揖道:“真是失禮了,讓姑娘見笑了。接到姑娘的信時,在下正與一眾地方同僚吃飯,回去后匆匆換了身常服就趕過來了。”
我笑著回答:“李大人言重了,這次相見多虧了李大人才能夠如愿。”
“哪里哪里,”他立刻回答,“我也想見姑娘一面。”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想到,“是江大人辦了宴席嗎?”
李澤渝愣了一下,隨后回答我。
“其實對于那個宴席,”我隨意地問道,“你怎么會選擇這個差事呢?”
李澤渝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后他告訴我,“聽姑娘你說過江大人的事情,我對他感到非常厭煩。但是他是地方知府,在邊疆勢力很大,我們這次的任務又離不開他的協助。”
聽到這里,我不禁微笑著點頭,“原來如此。”
我們在草原上漫步,深秋的風已經帶著一絲寒意,草兒變成了金黃色。
李澤渝明顯有些抵擋不住寒冷,肩膀縮在一起。
我好奇地詢問他為何愿意來擔任使者,他笑了笑,伸手扯了一根草在手中輕輕捻著。
他仰頭望向天空,目光顯得有些隨意,然后扭頭對我羞澀一笑說:“是我主動請求皇上去的。在早朝上討論此事時,皇上想要派使者來處理土默特部事務。雖然我從未見過草原,但我知道你在這里。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但心里總是想著或許能見到你,因此我向皇上請求,愿意出使邊疆。”
我低著頭,用手撫摸著膝旁的金黃色草,心中有些恍惚。
然后我認真地問:“朝廷為何不答應阿麗亞自立?還要她嫁給辛愛黃,你知道那個新順義王辛愛黃是個多么粗鄙的人嗎?他還是阿麗亞的繼子!”
聽到我的話,李澤渝立刻嚴肅起來,雙手抱拳朝南一拱,正色道:“此事關系重大,西南麓川的獨立和常將軍率領的軍隊與其周旋已經一年多了,還不能平定。況且北蒙舊制規定,鞍答汗去世后,阿麗亞應該改嫁給新的大汗。”
我有些不解地問道:“何意?”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國家的表面平靜之下其實困難重重。我鄉的海亂不斷,官兵們疲于應對,連年征戰,國庫已經空虛了。”
李澤渝接著說:“現在北疆暫時沒有邊患,相比以往常年應對蒙古騎兵作亂的情形,這兩年里延袤五千里無烽火警,極為不易。而這局面,阿麗亞和俺答汗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圣上認為辛愛黃資質不足,無法維持蒙古諸部落團結,沒有阿麗亞王妃能來鎮場子。”
李澤渝肅然道:“若阿麗亞王妃別屬,我朝封辛愛黃何用?”
……
我剛剛打完獵回來,菱花告訴我,趙興的來信已經到了。
管賬的師傅的寥寥數語信中寫道:“一切順利,新伙計非常盡責,小姐無需擔心。看來我對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陳辰確實盡到了他的責任。”
聽到這個消息,我感到很欣慰。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伙計前來求見。
菱花將他請進來,我在屏風后面聽著他們的對話。
伙計告訴我,從中原進來的毛貨最近幾天竟然沒有出貨,這讓我感到有些驚訝。
不過,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畢竟,江楚杰在北疆的勢力非常強大,但只要江西、江南一帶的大商戶愿意與我合作,我就有了足夠的后盾。
我冷笑一聲,心里默默地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姓江的,咱們走著瞧吧。”
聽到我的冷笑聲,菱花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輕輕地呼喚我,關切地望著我。
我轉念一想,對屏風后面的伙計說:“既然貨物積壓,那就去找一個機靈可靠的二道販子,以折價的價格賣給他。這樣,雖然賺的少了些,但可以盡快清理庫存。”
伙計聽從了我的建議,離開了。
這時,一個清脆爽朗的聲音傳來:“你們不用跟著了,本王妃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這是阿麗亞的聲音!
自從上次見面后,我還沒有和她再次相見。
聽說她前天才和辛愛黃成婚,但聽她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的低落情緒。
我立刻走出房間,迎接她。
阿麗亞走進房間后,我驚訝地發現她的容貌依舊明艷動人。
我笑道:“你怎么有功夫來我這里?”
她一邊在軟榻上坐下,一邊對我說:“沒什么,我就是念叨你了,就來看看。”
我回答說:“聽說你剛剛做了新娘子。”
阿麗亞笑了笑說:“是啊,不過有什么關系呢?辛愛黃那小子算什么?我已經讓他在帳外睡了兩夜了。就算是凍個半死,他也要忍著。土默特部的事情,還是我說了算。”
她接著說:“最近雖然有些事情耽誤了建城的大事,但我想請你全權督導這件事。你需要多少錢、多少人、多少工匠,盡管跟我說吧。”
然后她提出了一個想法:“之前我與鞍答汗商議過,我想按照前朝大都的模樣建幾個樓殿。磚瓦就用青磚。”
她說著朝我行了一個北蒙人的大禮:“凌姑娘,此事除了你,無人可完成,還望凌姑娘相助啊。”
我扶起她,笑道:“建城一事本來也是我提議的,我自然愿意幫忙。我之前只有這一座宅子,感覺像一只孤獨的飛雁。如果和你們土默特部的一座城相連起來,我們之間就可以互相照應了。姐姐盡管放心,我定不負眾望。”
阿麗亞聽后非常高興,我們決定共同建造這座城。
搬進新家那一天,我收到了吳繁贈送的紫檀架子大插屏,這是一份厚禮,價值極其昂貴,不知道耗費了他多少俸祿。
幾個小廝抬進來時,我不由得有些犯愁,心中想著日后也要還他一份重禮。
與此同時,江楚杰也派人送來了禮物。
歡慶的人群中,有阿麗亞、李澤渝、老胡和菱花,大家圍坐在暖閣里,共同慶祝。
李澤渝在天黑前趕來,見到我也在場,顯然有些驚訝。
阿麗亞落落大方地說道:“今日這里沒有其他的外來使者,也沒有王妃在場,我們只是友人相聚,不醉不歸!”
我們歡聚一堂,享受美食美酒,盡情地歡樂。
外面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很快就在地上鋪了一層潔白的雪,像是一層撒在地上的面粉。
送走他們各自回房休息后,我站在廊下欣賞了一會兒雪景。
突然想起如何描繪一座殿宇的圖樣,于是便前往書房。
走到李澤渝的客房門口時,里面傳出一聲嬌笑。
“……李大人,別緊張啊,難不成你還頭一回?……”這聲音讓我猛地停下了腳步,回憶起從前她曾向我索要過一些助興的藥物,難道她將這些東西用在了李澤渝身上?
我握緊了拳頭,想要拍門進去,但里面傳來的調笑聲卻讓我硬生生地停下了手。
罷了罷了,千防萬防,趙興沒有落入阿麗亞之手,我卻疏忽了對李澤渝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的保護。
他白白凈凈、清秀斯文,不正是阿麗亞所喜歡的類型嗎?
唉!
我只想著李澤渝是大應使者,哪里會想到阿麗亞會對他下手?
這個阿麗亞,真是好男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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