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允，怎么看你不太有胃口的樣子，是他們家的飯不好吃嗎？”
下課后，賈允坐在座位上漫不經心地扒著飯盒里的紅豆飯，趙雪雅則是坐在他的身邊隨意地翻看著賈允草稿本上的JK制服設計圖。
“額，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賈允的腦海里，滿是中午和張美彤的那些事情，女人的體溫，味道，猶如毒藥一般，久久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直到現在，賈允都有些難以相信，張美彤居然會是趙雪雅的媽媽！
“嘿！想什么呢？”
趙雪雅靠在賈允的肩上，俏皮地扎著眼睛，笑瞇瞇地問。
“唔……我在想，畢業后，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我自己開車，就在省內轉轉，先去大理，如何？”
“哇塞，真的嗎？”
女孩一聽到這話，立馬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賈允你會開車喔？”
“當然，我車技可好了，保證不會讓你暈車。”
“那，那你不許騙我，跟我拉鉤！”
趙雪雅興奮得拉住了賈允的手，從小到大，媽媽基本上很少有時間管她，更遑論帶她出去玩了。
能和心愛的男孩子一起去最浪漫的旅游勝地風花雪月，這大概是趙雪雅在這個年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了。
“嗯，拉鉤。”
得到了賈允的允諾，趙雪雅開心地撲到了賈允的身上。
短暫的課間休息時間很快結束，上課鈴聲重新響起。
重點一班窗外的天空依舊是黑壓壓的烏云，時不時傳來陣陣悶雷。
教室的天花板上亮著長管的白熾燈，伴隨著窗外嘩啦啦的雨聲，和講臺上化學老師那催眠的語調，即便是在這精英云集的重點一班，打瞌睡的學生依舊不少。
重點班的生活，永遠是那么的枯燥。
不過所幸，墻上的高考倒計時已經所剩無多了，看著一天天減少的數字，被備考摧殘的不成人形的高三學子們，總能在最疲勞的時候燃起一絲希望。
晚上十一點，趙雪雅回到家，張美彤依舊側臥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她今天還是一如既往地打扮精致，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段讓趙雪雅有些嫉妒，兩條裹著黑色絲襪的美腿在沙發上肆意舒展開來，濃密的波浪長發自然地垂下，嫵媚猶如蛇妖。
母女倆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趙雪雅也懶得再自討沒趣，低著頭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站住。”
張美彤叫住了趙雪雅。
“你又有什么事？”
趙雪雅沒好氣地問道。
“把牛奶喝了。”
張美彤指了指餐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牛奶。
趙雪雅看了一眼餐桌，也沒說什么，端起牛奶就往房間里走。
“就在外面喝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張美彤說著，站起身，兩只裹著絲襪的小腳丫踩著棉拖鞋，慵懶地走到了餐桌邊，坐了下來，同時示意趙雪雅也坐下。
“你又想跟我講什么大道理？”
趙雪雅不耐煩地說：
“我今天沒化妝，里面也沒偷穿絲襪，你還想怎樣啊？”
張美彤抱著手，翹著二郎腿，沉默了幾秒鐘后，開口道：
“你想好了，真的要跟那個賈允在一起么？”
聽到這個問題，趙雪雅愣了一下，隨即說：
“當然！我說過，不止是跟他談戀愛，我們以后還要結婚！”
趙雪雅語氣堅定地說：
“你是不是又想說他是渣男什么的，還是省省吧，我看男人的眼光可沒你那么差！”
原本以為今晚又要有一場大戰，結果張美彤聽到這話卻并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
“行吧，你長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既然做了決定，以后就不要后悔。”
趙雪雅聽到這話，驚訝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美彤繼續說：
“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高考你必須得給我考上重點大學，今后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干涉了。”
“不過，你要是過不了重點線，那就別出去丟人了，老老實實準備復讀。”
聽完張美彤的話，趙雪雅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
“媽，你，你認真的？”
“廢話！你說呢？”
張美彤沒好氣地說：
“我也想明白了，既然我一片苦心都被你當成了驢肝肺，那我也犯不著自討沒趣。”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你以后，愛跟誰談跟誰談，戀愛自由，婚姻自由，我不管了。”
“不過我只有一個要求，給我一個滿意的高考成績。”
張美彤說完，趙雪雅臉上原本陰郁的表情一下子就晴朗了起來。
“放心吧媽，你女兒你還不了解？別的本事我可能不行，讀書嘛，小意思啦！”
“嘖，少來！”
張美彤戳了戳女兒的腦門，說：
“這還沒考呢，你就這么盲目自信，也不怕到時候成績下來了自己打臉！”
趙雪雅連忙點頭稱是，三下五除二喝完了杯中牛奶，正準備回房睡覺呢，走到半路又轉身對媽媽投去一個諂媚的笑容，問：
“那個.........媽，要不要我幫你泡泡腳，按摩按摩？”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盤！”
張美彤冷哼一聲說：
“我可告訴你哈，高考之前，不許化妝，不許穿裙子，更不需偷穿絲襪！”
“想要打扮，給我老老實實地等到高考結束！”
“嗯嗯，知道啦！”
趙雪雅很乖地點了點頭，腳步輕快地跑回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書包，躺到床上給賈允發消息。
“老公！跟你說個好消息！！！”
賈允那邊也很快回復道：
“什么事啊？把你開心成這樣，中彩票啦？”
“不是，是我媽！”
“我媽今晚跟我說，只要我高考考上重點線，就同意我倆交往！”
手機那一頭的賈允沉默了，半天沒回復消息。
“老公，你怎么不說話呀？”
趙雪雅有些焦急地打字道。
“哦，沒事，我剛剛在刷牙呢，這是好事，確實值得開心。”
賈允回到。
“賈允我跟你說吼，我今晚聽到這話，我差點以為我耳朵出問題了。”
“我原本還以為，要跟我媽打冷戰打很長一段時間呢，沒想到她今天居然主動讓步了！”
“唔，可能.........可能是她也意識到，你已經長大了吧。”
“不，我覺得肯定是我的抗爭取得了成效！”
趙雪雅得意地說：
“不過........老公，我媽要求我在高考之前不許做過多的打扮，不許化妝什么的，你最喜歡的絲襪也暫時不能穿了，這段時間，我........我可能每天都要素顏見你了。”
“老公，你可不許嫌棄我丑！”
“傻小雅，瞎說什么呢？”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瞎子才會對你這張臉說出‘丑’這個字吧。”
這段時間以來，母親對自己愛情的強勢態度，一直都是趙雪雅心中的一塊心病，如今張美彤忽然松口，趙雪雅簡直開心得飛起。
她跟賈允打字的手都是顫抖的，不過打字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身下的床單和被子有些濕，而且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若隱若現的芳香。
不過她也沒在意，她認得這股味道，這是媽媽平時很喜歡用的一款香水味，想來是下午下大雨的時候，自己房間窗戶沒關，雨捎進來了，所以媽媽來她的房間幫她關窗戶。
在衛生間里洗漱刷牙的時候，趙雪雅的嘴里也是哼著歌，整個人高興得快要飄起來似的。
而屋外，張美彤看著女兒的這副樣子，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尤其是看到趙雪雅鉆進臥室的樣子，想到今天中午，自己和賈允在那里發生的一切，張美彤的心里便得到了一股極大的滿足感。
這是復仇的快感。
“呵呵，看看到最后，誰才是沒有男人要的那個，小賤人。”
高考臨近，縱使賈允的成績一直都在突飛猛進，但也同樣緊張。
不過，還有一個人要比賈允更緊張，那就是數學老師關舒婷。
自從關舒婷搬進防疫站小區，住到了賈允家的樓下，馮蘭就對這位自家兒子的數學老師格外地照顧，而關舒婷也很喜歡這位長輩的為人，她受過賈家的恩惠，也答應過馮蘭，一定會好好關照賈允的。
這段時間，關舒婷一改以往在課堂上輕松融洽的上課氛圍，忽然變得很嚴厲。
尤其是對賈允，她嚴格限制賈允在校期間跟趙雪雅的親密互動，除此之外，每天晚上等賈允下晚自習回到家里以后，關舒婷還會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把賈允叫到樓下的自己家里，給賈允免費輔導開小灶，給他講歷年高頻率出現的真題。
馮蘭對此很是感激，每天晚上都會給關舒婷煲湯，做宵夜什么的。
趙雪雅期初對于關老師的管控是很不滿的，不過自從張美彤那邊松口后，她就一心撲在了學習上面。
為了今后的幸福，趙雪雅最后這十幾天真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勁。
除了放學和賈允一起吃飯以外，她幾乎都呆在座位上刷題。
這也讓賈允很是欣慰，他之前認識的那個女學霸又回來了。
六月十二號，周五，距離高考，還有最后十天！
這周末，賈允和趙雪雅都很自覺地沒有出來玩，各自待在家里，為高考做最后的沖刺。
晚上八點半，關舒婷從檢察院那邊回到了防疫站小區，推開家門，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從門口的鞋架上換上了一雙棉拖，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她將肩上的小挎包隨意地扔在了地上，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了沙發上。
“呼.......好累呀........”
本來她就帶的畢業班，每天的教學壓力極大，完了下課后還要去檢察院那邊做家教，晚上還要給賈允做單獨的輔導。
這段時間以來的連軸轉，著實是讓關舒婷嬌小的身軀有些吃不消了。
但是沒辦法，為了生活，她不得不這樣。
關舒婷隨意地抖了抖長裙下的兩條美腿，踢掉了腳上的拖鞋，露出兩只包裹著肉色超薄絲襪的玲瓏小腳。
白天上課站了一天，晚上有馬不停蹄地去做家教，一天下來，絲襪腳被長時間捂在皮鞋里，已經有些味道了。
不過關舒婷此刻可顧不上這個，她現在只想倒頭就睡，什么也不管。
不過她并沒有睡，只是在沙發上淺淺地瞇了一會兒，稍微恢復了一下精力后，便起身從包里摸出手機，給賈允發了一條消息：
“時間差不多了，你下來吧。”
每個周末的晚上，關舒婷都會把賈允叫到自己家里，給他做突擊輔導。
良久，賈允那邊都沒有回消息，關舒婷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是沒人接。
“這小子........不會跑到外面玩去了吧？”
關舒婷皺了皺眉，起身拿上教材，穿上鞋子上了三樓，敲了敲賈允家的門。
“誰呀？”
門的那一邊傳來馮蘭的聲音。
“馮阿姨，是我，小關呀。”
馮蘭聞言，連忙打開了門。
“哎喲，小關老師呀？你怎么來了？來來來，快進屋里來坐！”
馮蘭笑著招呼關舒婷進門。
“小賈在家嗎？我剛才給他發消息讓他下來我那里補習，他一直沒回我，我這才上來找他的。”
“啊？不回你的消息？”
馮蘭聽到這話，立馬氣呼呼地走到了賈允的房間門口，伸手敲門。
“賈允，你們關老師發信息讓你下去補習你怎么不回啊？！你就是這么對待老師的？”
關舒婷也跟了進來，四下打量著賈允家里的環境。
馮蘭見屋子里沒反應，便直接伸手去擰門把手，門沒鎖，一擰就開了，只見賈允正躺在床上呼呼睡的正香，手邊還放著化學教輔書。
“臭小子，口口聲聲說在屋子里看書，結果居然睡大覺！”
馮蘭生氣的準備過去把賈允叫醒，關舒婷急忙攔住了馮蘭，說：
“別，馮阿姨，你就讓他先睡一會兒吧。”
“這段時間他們壓力確實大，讓他睡飽了，一會兒我輔導效率也會高一些。”
關舒婷笑著說。
馮蘭則是搖了搖頭。
“唉，兒子不成器，讓關老師你見笑了。”
“那個，小關啊，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要不.......要不你就在我們家先休息一下？”
“嗯，馮阿姨你盡管忙你的吧，我就在這里等他，一會兒他睡醒了，我在給他講題。”
“那可就麻煩你了小關，廚房里我熬了雞湯，是賈允他外婆自己養得土雞，可香了，水果零食什么的，想吃什么，盡管吃，冰箱里還有飲料，就把這里當自己家，千萬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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