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允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感受到來自嘴唇上的香軟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
他知道，這里只有他和孫羽衫兩個人，即便閉著眼睛，他也知道現在正在發生著什么。
或者說，按照常理，他本來應該要知道的。
可是，賈允卻只覺得，自己此刻，大腦如同宕機了一般，停止了運轉。
他仿佛身體在這一瞬間與大腦斷開了鏈接，黑暗之中，賈允忽然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他本來應該第一時間將孫羽衫推開的。
沒錯，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可是，那近在咫尺的少女芳香與那甜美的嘴唇，仿佛有魔力，封印住了賈允的身子。
該死，動啊，快給我動啊！
忽然，褲兜里的手機振動把賈允從懵懂之中給拉了回來。
賈允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推開了眼前的孫羽衫。
“你，你干什么？！”
賈允這一推完全出于本能，不自覺地有點用大了力，孫羽衫被賈允推得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驚叫一聲，向后倒去。
賈允也知道自己用力過猛了，眼疾手快，連忙起身沖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孫羽衫纖細的腰肢，以防她摔倒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
孫羽衫沒說話，只是默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又抬頭看了一眼賈允，眼神玩味。
賈允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此刻，孫羽衫的身子在他的摟抱下，正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身體，二人的腰幾乎都是完全貼在一起的，賈允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孫羽衫身上的體溫。
“怎么樣？手感不錯吧？”
孫羽衫淡淡一笑，問。
賈允臉一紅，連忙松開了手。
“抱，抱歉。”
賈允此刻只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瞪了一眼孫羽衫，說：
“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啊。”
孫羽衫一臉無所謂地說：
“我幫你涂口紅，有問題么？”
“.”
好家伙，這個答案賈允可真沒有想到。
“哦，你幫別人涂口紅也是這么涂的嗎？”
賈允這句極度缺乏情商的話可把孫羽衫給氣到了。
“你！！！”
孫羽衫氣到直跺腳，裙擺下的高跟鞋狠狠地踩著瓷磚地板。
“哼！沒錯，悄悄告訴你個秘密，我幫你家瑤瑤涂口紅也是這么涂的哦！”
“真的？有沒有照片？我想看！”
“滾！死變態！！！”
“我告訴你賈允，你可別自戀，跟別想多了，我只是舍不得我的口紅而已。”
孫羽衫一邊說著，一邊從化妝包里摸出一只口紅，拿在賈允面前晃了晃，然后拿在手里把玩著。
“這可是我托人從外面代購的ysl的口紅，可貴了，兩千多塊一只呢，我自己平時都不怎么舍得用。”
“正巧，我今晚涂口紅的時候不小心涂多了，就分你一點咯~就這么簡單，有問題么？”
….賈允沒說話，看著孫羽衫，如果前世他在無聊之余看的心理學的書上說的沒錯的話，那么孫羽衫現在這種刻意給自己的肢體找很多小動作的行為，恰好說明，她此刻的內心很不安。
“哦，難得還有你孫大小姐心疼錢的時候。”
賈允也試著引開話題。
“哼，說得好像我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似的。”
孫羽衫對著鏡子，重新給自己補了點口紅，然后抿了抿嘴唇。
“對了，忘了告訴你，這支口紅的色號，名叫甜吻。”
“哦”
賈允哦了一聲，休息室里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賈允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剛才的震動，是趙雪雅發來的消息。
“老公，我幫你織的圍巾馬上就要織好啦！你看看，漂不漂亮~等到了冬天，你戴在脖子上，肯定特別好看！”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賈允的心里是一陣亂麻。
此刻，他只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犯了重罪，十惡不赦的犯人，無盡的負罪感猶如刀子，不斷地刺痛著他的內心。
他抬起頭，想對孫羽衫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外面，與后臺休息室僅有一墻之隔的舞臺上忽然響起了歡快的音樂聲，同時還伴隨著喧囂的人聲。
賈允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半，晚會正式開始了。
短暫的音樂過后，舞臺上傳來了主持人頗為專業的播音腔。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來賓，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晚上好！”
“幾歲冬復去，太多感慨心澎湃。”
“一年春又歸，百般欣喜情難卻。”
“金秋之月，我們與青春的伙伴，相約在這美麗的校園！”
“碩果飄香，我們同年輕的朋友，邂逅在這金色的殿堂！”
“.”
賈允此刻完全沒心思去注意舞臺上的事情，他此刻正在抱著道具組給他準備的吉他，在做著最后的調試。
說實話，賈允的心里還是有些許的緊張的。
之前在軍訓上唱歌，那也只是隨便唱唱，也就當著幾個班級的面，不那么正式。
可是現在馬上就要上舞臺，當著全校的新生表演了。
賈允兩世都沒有上舞臺的經歷，雖說只是一個迎新晚會，但賈允內心還是忐忑的。
一邊調試琴弦，一邊時不時看下鏡子，看看自己的臉上，頭發和衣服上有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相比起賈允，孫羽衫就要淡定的多了。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姐從小到大就是各種舞臺的寵兒，從小學文藝晚會，到初中，高中，但凡有需要露臉的，姐就沒怯場過。
在舞臺表演這塊，孫羽衫在賈允面前可謂算得上是老前輩了。
她拎著裙擺走了過來，拽了拽賈允的衣服袖子。
賈允正在調試琴弦呢，抬頭看了一眼漂亮的孫羽衫，問：
….“干嘛？”
“你不覺得待在這里很悶很無聊嘛？走，我們去前臺看看，看看今晚的主持人漂不漂亮！”
賈允哪有心思去管這個，搖頭說不去，可是孫羽衫不管，硬要拉著賈允一起去。
賈允拗不過她，只得同意。
“對了，你幫我拎一下裙子，這裙子也太長了。”
孫羽衫說著，拎起自己長長的天絲裙擺，也不管賈允愿不愿意，就硬塞到了賈允的手里，說實話，這裙子的手感倒是很不錯。
就這樣，賈允就像是孫羽衫的仆人似的，跟在孫羽衫的后面，幫她拎著裙擺，一路來到了舞臺的屏風后面。
期間賈允的目光無意瞥見孫羽衫晚禮服裙下的修長美腿，真的是無意間瞥見的，絕對不是賈允故意看的！
他看見孫羽衫的小腳上穿了一雙精致的銀色高跟鞋，高跟鞋上點綴著水鉆，閃閃發光，而孫羽衫修長的美腿上則是一片雪白，暫時看不出來穿沒穿絲襪。
賈允內心還是希望孫羽衫穿了絲襪的，他最討厭光腳穿高跟鞋的女人了，沒有襪子吸汗，光腳穿高跟鞋，腳和鞋子肯定都臭死了。
額，不是，為什么我會想到這個？
舞臺背后有一臺電視屏幕來播放舞臺上的實時轉播畫面，這兒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后臺的參演者，大家都已經畫好了妝，穿好了表演用的服裝，聚精會神地圍觀著舞臺上的轉播畫面，等待著主持人報幕。
期間孫羽衫還碰見了前舍友方琪，二人對視了一眼后，方琪立馬轉身走開，臨走前還對孫羽衫翻了個白眼。
“草，丑比！”
孫羽衫罵了一句。
“就那種五短身材，還好意思跳女團舞，還要別人幫她伴舞，真是東施效顰，自曝其短！”
“好啦好啦，馬上就要上臺了，別惹事。”
在經過了主持人說完了公式化的前言后，晚會正式開始。
賈允和孫羽衫的表演排在第九位，算是中間位置，開場節目是一支團體舞，然后有相聲，小品，魔術，朗誦等等，不得不說，這大學里有才藝的人還是很多的，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種只會宅在寢室里打游戲的five。
以賈允的眼光來看，這些學生們的節目，不論內容還是表演，都還稍顯稚嫩，不過臺下的新生們顯然是看得很起勁，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或許，大家在意的不是節目本身，或許，在這樣美好的年華里，任何事物也都是美好的。
賈允看了一會兒電視屏幕，忽然發現旁邊的孫羽衫正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得轉過頭去問：
“你看著我做什么？”
孫羽衫見自己偷看被發現，急忙轉過了頭，支支吾吾地說：
“切！少，少自戀了，誰.誰再看你啊？！”
“哦。”
賈允沒說話，繼續觀看節目。
節目一個接一個，有條不絮地進行著，后臺的人也是一波接著一波地走上舞臺，很快，后臺的人就少了很多。
….“那個，賈允。”
孫羽衫忽然開口道。
“嗯？”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涂了睫毛膏啊？”
賈允聽到這話，差點一口氣嗆到。
“哈？我涂睫毛膏？！”
“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啊？！”
“不是，那你的睫毛為什么這么長啊？！”
孫羽衫很不服氣地說：
“你一個男孩子，為什么睫毛又長又翹的？！”
“我涂了睫毛膏的睫毛都沒你的長！”
對此，賈允頗為得意地說：
“哼哼，都跟你說了，天生的，唉，有些東西吧，沒有就是沒有，氣不氣？”
“切，我不信，你肯定是偷偷貼了假睫毛！”
說著，孫羽衫就伸手，去拽了拽賈允的睫毛。
“嘖，孫羽衫你想死是吧？！”
賈允一把拍開了孫羽衫的小手。
孫羽衫看著自己的手上什么也沒抓到，不由得懊惱了起來。
“可惡，真過分！”
“憑什么啊？！”
“賈允，你上輩子肯定是個女孩子，而且肯定還是個美女！”
“嘖，那你孫羽衫上輩子肯定是李逵，水滸傳看過吧？就那個黑旋風，使雙板斧的那個。”
“去你的！！！”
孫羽衫氣得抬起長裙下的美腳就要踹賈允，被賈允及時躲開了。
“你看吧，說你是李逵你還不信！”
“你現在手上要是有兩把大板斧，怕是早就朝我劈過來了。”
“滾！老娘怎么著也是李師師！”
“額，怕是不妥吧，李師師.是個妓女啊。”
“賈允你要死啊！！！”
“滾！不理你了，別打擾我看表演！”
“喂，大姐，明明是你主動打擾我的好伐？講不講道理啊？！”
孫羽衫哼了一聲，轉頭專心看電視屏幕，不再理會賈允。
賈允自然也不想搭理她，可是二人沒安靜幾分鐘，孫羽衫又忍不住了，開口道：
“賈允，我覺得吧，你平時沒事可以涂一點口紅。”
“真的，你涂口紅特別好看，因為你膚色白，涂點口紅看起來氣色會好很多。”
“.”
“孫羽衫你有病吧？要上節目也就罷了，你見過哪個男的平時沒事涂口紅啊？”
“切，賈允，你這就是刻板印象了。”
“你知不知道，日本賣得最火的口紅，當年可是木村拓哉代言的，木村拓哉你知道吧？人還親自在電視上涂過呢！”
“哦，那我也建議你平時要多穿絲襪，最好在絲襪外面再套一雙棉襪，這樣更吸汗，腳就不容易臭了。”
聽到腳臭兩個字，孫羽衫一下子就炸毛了。
“賈！允！”
“我再說一遍，我腳不臭！！！”
“你家瑤瑤的腳才臭呢！你怕是沒聞過她剛下完舞蹈課后的襪子吧？都能熏死人！！！”
“哎呀行了行了，你大哥別笑二哥好吧，你們練舞蹈的，有哪個下了舞蹈課襪子不臭的啊？”
見賈允為季瑤開脫，孫羽衫更氣了，嚷嚷道：
“哦，一說你家季瑤，你就知道講道理啦？知道那是因為下了舞蹈課的原因啦？”
“我告訴你，那天要不是我穿了中筒靴，才不會有味道呢！”
“平時我的腳都是香的！！！”
“真的嗎？我不信。”
孫羽衫氣得直接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露出包裹著超薄肉色絲襪的美腳，一腳朝賈允踹了過來。
“不信是吧？那老娘現在就讓你聞個夠！！！”
就在二人打鬧之時，身后的舞臺上忽然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接下來的節目啊，絕對是我們今晚最養眼的節目！”
“為什么說最養眼呢？”
“因為啊，接下來的這個節目的表演者，都是本屆新生中人氣特別高的才子佳人哦~”
“相信九月軍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晚，在這上交大劇院里，相信他們能給大家帶來更為驚艷的演出！”
“接下來，請大家欣賞，由空乘系的孫羽衫同學，和軟院才子賈允同學共同演奏，并且由賈允同學自主原創的歌曲——《寫給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的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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