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這桌子上有一張便利貼！老師過來幫我檢查一下可以么？”
舒浩浩留了一個心眼。
通常在電影的橋段里，出現類似情節，那便是不出意外的話，往往就要出意外了。
所以他在卷子開始分發前，先一步檢查起了自己的桌子來。
考試桌是原學校的課桌，調換了一個面兒，將能存放東西的那一面兒轉了過去，將背面朝向著考生。
他在背面的板子上，發現有不少涂鴉的痕跡。
上面還粘著一張像是寫滿過什么，又被簽字筆給密集劃掉了的便利貼。
他沒有仔細去看，因為自己去看，動作有可能就會引起誤會，撞上某位就想要抓自己老師的槍口。
這種東西遇上講道理的老師，或許會出于對一個學生的前途考慮，進行客觀調查，并通過對監考途中的印象回憶，判斷是否與考生有關。
但他面前的是一位不太講道理，有可能還不會想講道理的老師，他必須提前應對，排除掉一切不確定因素。
就連他在匯報問題時，看向的，也是另外一位老師，而非牛經國。
“我來看看。”
那名老師與牛經國禮貌的對視一眼，將掌控教室全局的大任交于他后，便開始走到舒浩浩的課桌前，對其課桌進行檢查起來。
將那一張便利貼撕下，仔細看了看，將其揉成了團，又看了看他課桌上的那些涂鴉，確認是與考試無關的后，對著舒浩浩點了點頭：“沒事，繼續準備考試吧。”
“好的。”
舒浩浩調整了一下心態，在鈴聲響起，考卷分發下來后，開始進入考試狀態。
考試開始，舒浩浩摒棄雜念，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試卷當中，哪怕牛經國好幾次刻意的來到他身旁，對他進行嚴苛觀察，與時間賽跑的他，都無暇顧及。
首先，他得確保能夠將卷子的每一部分在自己模擬規劃的時間內答完，然后再開始進行檢查，以提升正確率。
要過華大的分數線，必須嚴控正確率。
“這位同學，麻煩你起來一下。”
就在舒浩浩正在答最后一題時，旁邊的牛經國突然出聲，并一把拿過了舒浩浩正在答題的筆。
舒浩浩立馬拿起桌面上的另外一支，快速的將后面的解題步驟與答案寫了下去。
“這位同學，你是沒有聽見么？別答了，就算答，把整張卷子都答完，你的成績也是作廢。”
牛經國沒有再去搶舒浩浩的筆，而是伸手往舒浩浩的兜里一放，再一抽，一張縮印了密密麻麻字的小紙塊被他拿捏在了手上。
“作弊？”
另外一名監考老師詫異的望了過來，他對舒浩浩的印象是好的，畢竟在考前他那副生怕被誤會為作弊的表現，讓他認為舒浩浩應該是不想被誤會為作弊的那一類才對。
怎么會被抓作弊？
不過相對于不認識的學生，他更愿意相信老師，畢竟他聽說這與自己一起監考的牛經國牛老師是其所在中學的教導主任，或許對一些作弊的學生，更有一套吧。
“你們繼續答題，不要東張西望！前后都有監控，要是有嫌疑，也會被取消成績！”
按照考前對監考老師的培訓，當一名老師在抓作弊時，另外一名老師需要站在講臺上進行縱觀，防止有其他同學趁亂作弊，或者引起會擾亂考場的騷動。
在看到其他同學都將頭埋了下去，繼續爭分奪秒回答題狀態時，他向著前門外走了一下，向著外面巡邏的其中一位老師招了招手。
當牛經國把舒浩浩帶出去時，教室里就會缺一名老師，需要另外一名老師來進行補位。
“什么情況？”
另外一名老師補位進來，以為是有同學要上廁所，過來后又發現并沒有學生來到門口。
與牛經國同為這間教室的監考老師向其說道：“好像那位學生有作弊行為。”
“作弊！”補位的老師目光一凝，跟著向牛經國所在位置看了過去，順著牛經國的目標，看向了還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沉浸在解題中的舒浩浩，“什么情況？”
“不知道。”
同教室的監考老師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監考高考作弊的學生。
補位老師以為是牛經國脾氣軟弱，沒能將舒浩浩給降得下來，便跟著走上前去，伸手就欲搶奪舒浩浩正在寫的試卷：“別寫了！收卷！”
“稍等一下，我還要五分鐘。”
舒浩浩抬起一只手來，擋住了來搶自己試卷的手，以一個不算大，不會影響到其他考生，但在考場上卻能夠清晰讓牛經國與補位上來能夠聽見的監考老師說道：“只要你們能夠坐實我的作弊行為，我的成績就會為零分，所以我多寫點也是白寫，那為什么不讓我再多白寫點呢？”
“呵，你是在跟我們談條件？”
沒等牛經國反駁，補位老師率先不樂意起來，表情變得異常玩味兒。
他望向舒浩浩桌面上的名字、考號、學校，暗想這學生的學校老師是不是沒有與他講過高考作弊，不止是取消成績那么簡單的嚴重后果，所以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既然他愿意寫，就讓他繼續寫，聯系一下他的學校，再把他作弊的事情給上報，取消他的全部考試成績。”
牛經國倒是樂見其成，舒浩浩此刻表現得越是叛逆，越是能夠加重之后對他的判罰。
尤其是他的不羈，還是表現給其他老師看的。
眼前這位老師一看對于作弊的容忍度，就與自己如出一轍。
都不用自己多動嘴皮，舒浩浩這次也栽定了。
“牛老師，是你啊。”
補位老師聽見了牛經國的聲音，覺著熟悉，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認出了牛經國來。
“馬衡老師？居然能在這里見到你，太巧了！”
牛經國也認出了馬衡來。
他記得對方同樣是另外一所學校的教導主任，還是市重點一中的教導主任。
怪不得脾氣對位，果然只有身處同樣的位置，才會惺惺相惜。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
后面正在認真做題的考生被這陣喧鬧抄得直皺眉頭，忍不住沖著他們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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