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也是沒想到，自己隨口提一句紅雪，竟然讓秦蓁徹底跟他撕破了臉。
他哪里知道，紅雪也是秦蓁心中的一點遺憾。
當初，她是真心對紅雪這個姑娘好，也是真心想要讓紅雪出火坑。奈何紅雪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一心栽在了蕭遙的身上，甚至為了他跟自己反目成仇。
秦蓁一直都很后悔。
后悔當初自己顧慮太多，沒有直接將紅雪帶走，這才給了蕭遙機會。
蕭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蓁。
他沒想到，秦蓁能將話說的這么難聽。
甚至話里話外，都有種已經知道了他在拿云如慧當擋箭牌的感覺。
蕭遙像是被揭開了龜殼的烏龜，無處可藏，哪兒哪兒都覺得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還要強撐著，他只能強撐著。
今日他形勢不如人，他就得低三下四，就得忍受一切。
蕭遙深吸一口氣，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出來一句話：“三嫂，你可能對我有什么誤會。”
“我知道，紅雪的事情你很傷心，但是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們這樣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會有結果的，我把她放在京城，也是希望有一天她能自己想明白。可我沒想到，最后會是那樣的結果。”
“還有如慧……她是我的妻子，我對她怎么就沒有真心了呢？”蕭遙沉聲說，“但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沒了是非一味的包庇她對不對？我今日帶她來道歉，也只是為了讓她正視自己的錯誤，以后不要再犯了。”
“她待我有幾分真心，我身為當事人感受的更清楚，我也不會辜負的。”
秦蓁聽完蕭遙的話，冷笑了一聲，說：“我倒是不知，四殿下還有這樣的辯才，可真是長了一條好舌頭。”
“你就是靠著這樣的花言巧語，才左右逢源，哄著紅雪為你丟了命，也騙著云如慧心甘情愿的為你做一切。”
蕭遙已經有些惱火了：“你一直抓著過去的事情來審判我，這樣對我公平嗎？別說紅雪現在不在了，就算是她還在，我也相信她從未怪過我。”
“她當然不怪你，”秦蓁冷聲道，“因為她就是一個愛你愛的沒有自我的蠢貨。”
蕭遙：“……”
他的心再次被刺痛了一下，不強烈，但是卻綿綿密密的一直持續著。
云如慧原本跪著，不知何時已經抬起了頭。
她從他們的談話中多次聽到了一個名字：紅雪。
她知道一個叫紅雪的姑娘，那是京城最大的青樓萬艷樓的當紅頭牌。只是在不久前突然間失蹤了，連尸體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蕭遙和秦蓁口中的那個紅雪，就是那個頭牌紅雪嗎？
她只以為蕭遙對秦蓁舊情難忘，可不曾想蕭遙曾經還和青樓女子糾纏不清？
蕭遙，他究竟將自己當作什么了？
秦蓁本沒打算和蕭遙說紅雪的事情，奈何蕭遙主動提起，這才讓秦蓁有些沒壓住火氣。
樓衍一直抓著她的手，安撫的拍著她的手背。但與此同時，他的一雙眼睛始終盯著蕭遙，似乎只要蕭遙說出讓秦蓁暴怒的話之后，他就起身將他的脖子擰斷。
樓衍就像秦蓁身邊的一頭猛獸，只需要主人抬一抬手指，他就能撲過去咬斷敵人的脖子。
秦蓁很快就平靜下來。
她垂眸看向還跪在地上的云如慧，冷冷的說：“將你的皇子妃帶走，以后都別再來了，我怕臟了我王府的地。”
蕭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咬著牙一言不發。
云如慧仰頭看著秦蓁，低聲問：“所以王妃是原諒我了嗎？”
秦蓁低頭與她對視，這是她們今日第一次對視。
云如慧在成親之前見過秦蓁一次，是她主動找到秦蓁的。那個時候的她，高高在上的，帶著一股子盛氣凌人，來警告秦蓁這個女土匪不要打四皇子的主意，四皇子將會是她的夫君。
可如今，她們一個站著，一個跪著。
云如慧的眼睛里再沒了當初的盛氣凌人。
秦蓁覺得蕭遙真的是在作孽，將一個女子糟踐成這樣。
當初云如慧談起蕭遙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看得出是極為喜歡的。可如今，云如慧始終都沒看身邊的男人一眼，仿佛蕭遙不存在一般。
可蕭遙，曾經是她最愛的男人啊。
秦蓁在想，蕭遙辜負了一個又一個真心待他的人，將來，他的身邊還有真心人嗎？
秦蓁伸手將云如慧扶了起來，淡淡的道：“我沒怪過你。”
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所以我從未怪過你。
云如慧腦子不笨，她只是太喜歡一個男人。
她一下子就聽出秦蓁這話的意思，可是還不夠。
她有些執拗的問：“所以，王妃是真的原諒我了嗎？”
秦蓁：“……算是吧。”
云如慧立刻轉頭去看旁邊的蕭遙，像是在匯報工作一樣：“你聽見了嗎，王妃說她原諒了。”
蕭遙被秦蓁教訓了一通，此時臉色難看無比，一聽云如慧的話，便條件反射的說了句：“我還沒聾，聽得見她說的話。”
云如慧愣了一下，隨后便默默的低下了頭，不吭聲了。
蕭遙后知后覺自己的態度有問題，連忙上前一步將云如慧拉到自己的身邊，輕聲說：“對不起，我剛才語氣不太好，你別生氣。”
云如慧不吭聲，像是什么也沒聽見。
秦蓁看見這場面，緩緩的搖了搖頭。
云如慧這眼神，她不會看錯的。
云如慧對蕭遙的感情，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可能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她就會徹徹底底收回自己的心。
可蕭遙，并未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什么。
也是，他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想要什么得不到？
女人，對他來說，或許不過就是個工具罷了，他并不在意。
這樣的人，總有自食惡果的一天。
蕭遙看向秦蓁，最后說了一句：“我知道，我們的關系已經回不到從前，但是我也希望你也不要把我看的太壞了。”
“趙青的事，我說了會負責，便會負責到底的。稍后，我會讓人送上補品和藥材，希望你代他收下。”
說完，蕭遙攥著云如慧的手腕將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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