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回去的時候，將自己和二皇子見面的事情講給了秦蓁。
他有些忐忑地看著秦蓁：“我答應讓慕容去給他診治，你不會生氣吧？”
秦蓁挑眉：“假如我生氣了呢？”
樓衍想也沒想，立刻回答道：“那我就改變主意。”
秦蓁一下子笑了起來：“毀諾非君子所為。”
樓衍滿不在乎的道：“別人都說我是閻王，是冰山，可從沒說過我是君子。”
秦蓁：“……”
她一時間竟然被樓衍堵得啞口無言。
她突然又開始懷念剛認識時候的樓衍了，那個時候這人一身的墨香，一本正經的，話特別少，一說就急。
可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話說得可溜了，和在別人面前的樣子半分都不像。
秦蓁嘆了口氣，最后說：“不必反悔，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我沒想到，這位二皇子求醫的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秦蓁想起那日守在二皇子身邊的那個女子，說，“就算是看在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的面子上，也得讓慕容大夫去給他診治。”
樓衍牽著秦蓁的手，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手背，心中不禁想著，二皇子來的時候是故意沒有說阿玉懷孕的事情，是不想用這件事來逼迫秦蓁吧？
秦蓁是女子，又是一個母親，一旦知道那件事，即便不想答應，心里也會難受。
從這個方面想，樓衍對那二皇子的好感就又增加了一層。
他想著，在皇家的眾多兄弟中，他最看得順眼的竟然是這個病秧子老二。
——
蕭玦在停靈之后，就將被送往皇陵安葬。
操辦葬禮之人是樓衍，原本蕭承鄴是想讓樓衍去送葬的，但是樓衍說什么也不干了，直接撂挑子了。
蕭承鄴沒了辦法，最后只能將蕭遙給拉了出來。
無論如何，蕭遙是蕭玦的親生兄弟，由他去也算合適。
靈柩起程這一日，皇宮門口一片素白。
蕭玦膝下，只有一個妾室生的小皇子，身體孱弱臥床不起，根本不能前來送他父親。除此之外，蕭玦膝下再無子嗣。
蕭遙身為蕭玦的弟弟，便成了那個給蕭玦戴孝的人。
只見他穿著一身素白，手里抱著蕭玦的牌位，一步一步地從皇宮里走了出來，在他后面，是舉著靈幡之人，再往后，就是裝著棺槨的馬車。
送葬的隊伍浩浩湯湯，一眼望不到頭。
宮門兩邊，皇子公主以及滿朝文武全都在列，靜靜地望著隊伍從他們的面前走過。
今日過后，蕭玦這個名字再也不會出現了，也意味著蕭玦的時代徹底結束了。
這個從出生開始就貴不可言，當了那么多年太子的人，以這樣一個近乎荒唐的方式結束了一切，匆匆走完了他的生命。
他短短的一生，跌宕起伏，令人唏噓。
秦蓁也站在人群之中，目光落在那棺槨之上，眼前恍然間看到了蕭玦。
他穿著當日在龍虎山初見時的青衫，風度翩地站在那里，看著秦蓁的眼神柔和無比，唇角掛著近乎寵溺的笑容。
一切都像最開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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