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呂軍歡天喜地道，“長到二十六歲，外出回家終于有人迎接了！”
“嗯……”林凡頓住話，這話有點兒不對，“你是不是要占我便宜。”
“我占你便宜？”呂軍悄笑，“你是領導，我維護、拍馬屁還來不及，敢占便宜自討苦吃？”
林凡說：“我去永加兩年，發現給男人說話累。”
“呵，怎么累了？”呂軍故問。
“得防著、堵著啊！”林凡扁嘴道，“一不小心就被占便宜。”
呂軍眨著眼睛悄笑道：“給我講話沒關系，可以敞開心扉。”
“敞開心扉。”林凡總覺得呂軍的話有問題，但又說不出來，小心翼翼道，“我發現，我們共事這些天，配合默契，辦成一些別人看來不能辦成的事情。”
呂軍說：“不是我配合領導，是我在領導堅強領導下，搞了一些詐騙活動，辦到了只有用詐騙手段才能辦到的事情。”
這像什么話，聽起來剌耳，不過好像說得對，可是哪點兒又不對，林凡想了想，很快找出原因，用詞不當。
“什么詐騙活動、什么詐騙手段，多難聽。”林凡正色道，“我在給你談正事，注意遣詞造句。”
“所以說，給領導說話就是累。”呂軍故做悻悻語氣，“事情是怎么干的，話就怎么講多好啊，偏偏要下面注意遣詞造句。”
“你還有理了！”林凡嗔道。
“是是是，”呂軍趕緊道，“屬下沒有理，領導有理，領導正確，永遠有理，永遠正確。”
“呂軍，你這么痞，我還怎么給你談正事。”林凡既好笑又好氣。
呂軍故做驚慌道：“領導談正事啊，屬下聽著呢！”
嗯，談什么正事呢？被呂軍這么一攪和，正事好像給弄丟了。
“我要講什么來著。”林凡問呂軍。
“領導總是這樣，記性好、忘性大。”呂軍說，“領導剛才說要到機場迎接我，不知道是不是這事。”
“是。”林凡道，“你辦的事情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我要到機場接你。”
“領導的意思屬下對永加縣的貢獻大？”呂軍問。
林凡說：“大，很大。”
“領導到機場迎接屬下，應該看著是領導對屬下的獎勵？”呂軍問。
林凡說：“算是吧。”
呂軍說：“屬下想向領導討要獎勵，不知可否？”
林凡說：“鑒于你貢獻大，可以。”
呂軍問：“獎勵面前是不是人人平等？”
林凡覺得這話問得怪，你做了什么貢獻，就該得到什么獎勵，怎么扯出獎勵面前人人平等了。
“應該人人平等。”林凡回答。
呂軍說：“永加有勞動模范、道德楷模、全國先進工作·者、全國十大杰出青年、五一獎章獲得者、國家勛章獲得者、感動人民、見義勇為、五好家庭、模范丈夫等等等等，根據我的貢獻，不知應該獲得哪個獎勵。”
林凡愣住了。
要說呢，呂軍的貢獻是改變永加貧窮面貌，在永加說豐功偉績也不為過。
可是，具體到哪個獎勵，還真不好講，“勞動模范、道德楷模、全國先進工作·者、全國十大杰出青年、五一獎章獲得者、國家勛章獲得者、感動人民……”
你改變永加貧窮面貌用的是詐騙方式，給窮光蛋搞電信詐騙變成億萬富翁極其相似，不好面對陽光，給高大上獎勵有些犯沖是不是？
呂軍好像都有資格拿到高大上名稱，又好像沒資格……
比如，她認為呂軍可以拿到這些高大上名稱，可是，周聯瑟輕易就能把呂軍比選下去。
林凡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惱道：“你能不能不講得這么具體。”
呂軍嘿嘿道：“不講具體，我怎么知道我該得哪個獎勵？”
林凡無話可講，不過還是有話可講：“講我可以給你兌現的獎勵好不好？”
“好！”呂軍爽快道，“領導能拿出來的獎勵，沒有那么多周折。”
林凡就要說獎勵，這才發現，獎勵什么呢？
她兩手空空，還真拿不出什么獎勵。
也有獎勵，口頭表揚幾句。
可是，對有特殊貢獻的同志，怎么可以只口頭表揚當著獎勵。
林凡還真不好說話了。
呂軍說：“永加進入國家高速公路網絡，這么大的事情，應該多少人受獎、獎多少才合適？”
這事好像呂軍一個人干，林凡也算著一個，永加進入國家高速公路網絡了。
女的男的兩個人，“你織布來我耕田”辦成的事情，想想還有點浪漫，也要獎勵？也值得獎勵？
真要獎勵，獎勵哪還有高大上地位。
兩人沒搞視頻通話，也忍不住在相距千里外笑起來。
“算了，不談獎勵的事情。”林凡說，越談越談不清楚。
呂軍說：“你是領導，你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一心為民沒有私心雜念，可以不談獎勵。
我是老百姓啊，獎勵也是一種肯定，我要領導肯定啊！
況且，你織布不要獎勵，也不許我耕田要獎勵？”
“呂軍，這話什么意思？”林凡發現，呂軍在占她的便宜。
“沒意思，就要獎勵。”
“獎勵迷！”林凡罵道。
呂軍道：“你是七仙女，玉皇大帝女兒，你還要什么獎勵；我董永就一個小老百姓，拿到獎勵就有地位、過好日子，不要獎勵是傻子！”
“滾你的呂軍，盡往邪處上想，我要收線了。”林凡怒了，七仙女、董永的，什么事啊！
“別，領導，獎勵還沒談好呢！”呂軍趕緊道。
林凡正色道：“你還要獎勵，你從飛來山一路詐騙到京都，紀委沒喊你去喝茶，已經對得起你了，還要獎勵。”
呂軍說：“就算我詐騙，事情特殊啊！組織不了解，領導了解啊！”
林凡說：“口口聲聲說你特殊，我沒見著你有什么特殊。”
“我是你爪牙啊！”
林凡笑了，沒想到呂軍用爪牙稱自己。
“你說特殊不特殊？”
“特殊。”林凡笑道，
這個呂軍，一會兒讓你生氣、一會兒讓你舒心、一會兒讓你笑、一會兒讓你怒，沒個正形。
呂軍極為認真道：“既然特殊，領導就得單獨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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