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溪側哞看著他，問出‘為什么送花給我’的時候，她就知道李牧會說什么了。
親耳聽到，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她的內心還是止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不是小鹿，也不是大笨象，反正就是心跳得非常快。
她拉了拉圍脖，只露出一雙濕潤的水眸，水眸里仍然殘留著不可置信的驚喜。
她極力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激動，讓自己看得很平靜。
“這是和好以來你第一次說喜歡我。”
李牧撓撓臉，仔細回憶起來。
他和陸小溪太熟了，熟到一句話不說也能讀懂對方的心意，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他知道，她也知道。
“咳咳，上次你問我‘男生是不是喜歡大的’那那會兒，我不是說喜歡你這樣的嗎？”
“哎呀，那次不算，我說的是喜歡我這個人，不是喜歡哪一部位啦！”
“好像還真是，那你喜不喜歡我？”李牧迎上陸小溪灼熱的視線，用同樣的眼神對她給予回禮。
衣兜里的兩只手越發握緊，即便彼此的心里都有了彼此的答案。
“喜歡，我有一點點超級喜歡你！”陸小溪垂下眸子，依偎在他身上輕聲細語。
一點點是少女的傲嬌，超級喜歡是少女的熾烈情緒，矛盾結合就成了矛盾的話，但兩個人好像習慣般忽視了。
“你也是第一次說喜歡我。”
“但是我小時候說過很多次，你還說我惡心呢！”
“可惡，小時候的我竟然敢欺負小時候的陸小豬，等以后發明了時光機，我帶你回去把小時候的我打一頓。”
李牧的話沒什么理頭，也沒什么邏輯，但偏偏能戳中了少女的笑點，逗得少女咯咯笑。
雪人也是笑著的。
兩人依然坐在長椅上，一邊感受著身邊人的氣息，一邊感受著冷空氣，有時候就這樣吹吹風也很舒服。
帽子上已經開始積雪了，李牧每次都會給陸小溪拍掉，幫她把帽子弄整齊。
李牧可不想看到小小只少女病怏怏的樣子，當即站起身松掉身上的雪，把還呆坐的少女拉起來，摟進懷里搓搓，“回去咯。”
“嗯嗯。”
陸小溪跟他抱了一下，牽著他的手抬腳就要走，在這種下雪的天氣公園有不少積雪，一腳踩下去就很容易摔跤，稍稍不留神，陸小溪險些來了個平地摔。
幸好李牧的注意力在陸小溪身上，在陸小溪倒下的一瞬就把陸小溪拉了起來。
別看雪松松散散，萬一雪里面埋了塊石子，這樣磕上去可就不好了。
“我把你背回去算了。”李牧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
“我又不是沒有腳。”
“哎呀，我背你，等會我還要去小孩那邊炫耀一下我家的小青梅呢。”
“你羞不羞人啊。”陸小溪掩嘴偷笑，眉眼彎彎，靠近他的后背慢慢趴了上去，兩只手因為衣服太厚，摟住李牧的脖子有些阻力。
李牧顛了兩下，背著少女一步一步的走著，二百五十斤的青梅竹馬一步一個深腳印。
他能感覺到小青梅把下巴枕在肩膀上，靠近他的耳朵吹熱氣。
陸小溪乖乖的，趴在李牧的背上讓她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李牧的耳垂還沒有她大拇指大，近在嘴邊，她覺得自己是腦子抽筋了，亦或者是被李牧的憨憨傳染了，竟然對李牧的耳朵產生了一點奇怪的想法。
就想咬一下試試。
她也這么做了。
悄悄把李牧那點耳垂含進嘴里，涼涼的、比嚼過的泡泡糖要軟乎些。
“臥槽，你變態啊。”李牧下意識的歪了歪脖子，就把少女的小臉給夾住了。
少女的唇軟軟暖暖。
“呸呸，你肯定不洗耳朵，惡心死了。”
“果然吃地瓜就容易放屁，我洗澡都會洗耳朵好不好，耳屎兩天一挖，用棉簽咕嚕干凈了都。”
“不好吃。”
“......耳垂是給你用來吃的嗎？完蛋了，小青梅凍成小蠢梅了。”
公園靠近一個出口這邊小孩子最多，路過這里的時候，陸小溪就側頭看著那些小孩，那些小孩也在看著他們。
現在的小孩什么都懂，六七歲就知道了男女那點事。
其中一個小女孩十指交叉握在心口，露出一副羨慕和憧憬的表情。
就像是蠟筆小新里的妮妮，小小年紀就對愛情有自己的理解。
大概，在這些小孩眼里，李牧背著陸小溪就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事情了。
路燈下的影子就像一只不可形容的怪獸。
“我腳疼。”陸小溪兩只腳丫一晃一晃，可愛極了。
“勒著你腿了？”
“不是，你笨啊，我給自己找個心安理得讓你背著的借口而已，不然我有手有腳，讓你背干嘛，增重嗎？”
“我就想背你，最喜歡在夏天的時候背你。”
陸小溪剛想問為什么就想到了，氣呼呼地咬了一下李牧的另一個耳垂。
“你累不累？”
“好累、好累，但一想到我身后的是最喜歡的小青梅就感覺不累了。”
“是不是地瓜太甜了啊，你今晚說話怪黏糊的。”
“大概是因為太喜歡你了。”
“那你多喜歡點，多多益善！”陸小溪又笑了。
笑顏如花。
冰天雪地里的一抹明媚。
“說真的，陸小溪，你高中肯定就暗戀我了。”
“屁。”
“你敢說不是？那你天天偷看我？我可還記得呢。”
“你記錯了，我看你才是暗戀我的那個。”
“此話怎講？”李牧想知道，想知道他哪些行為讓陸小溪知道自己暗戀她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我去后排打水喝，飲水機正好沒水，我都沒說話呢你就幫我把水桶安上了，別的女生叫你你都是拖拖拉拉的，我一來你就勤奮，你還說你不是暗戀我。”
李牧高中時期，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班上最混的存在，坐在最角落，飲水機就在他的后面。
這種位置一般都是幫忙換水的飲水機管理員。
他們班上訂水都是一次定六桶，喝完的空桶和水桶都放在后排，如果沒來得及換下，一些女生就會尋求其他男生的幫助，李牧就坐在飲水機旁邊，一些外向的女生最先找到的當然就是李牧。
李牧還是個大壞蛋，腦子里只有游戲了，被女生拜托幫忙換水，一般都是瞥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懶懶散散地幫忙，有過一次糟糕的印象，其他女生就不會找李牧幫忙了，倒也樂得清閑。
女孩子都是水做的，陸小溪也是個喜歡喝水的小女孩，有事沒事就喜歡咬著吸管喝水。
她去后排打水的時候恰好沒水，或許是多年的感情作祟，她求助的目光下意識就交給了還處于生疏期的李牧。
李牧嘴上說著‘肌無力’‘水都抬不動太弱了吧’之類的話來氣她，手上卻已經給她換好了水。
她記憶深刻，因為那次，她意識到自己在李牧的心中還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和李牧和好的想法愈演愈烈。
李牧意識到自己一直喜歡陸小溪還是國慶的時候，現在回憶過去，暗戀的小細節真的哪哪都是。
他的臉上滿是笑意，用力顛了一下身后的少女，“噫，你這點小細節都知道，還說不是暗戀我。”
“只、只有一點點喔，我大部分都是想跟你和好的。”
“就是惦記著我小青梅的位置唄。”
“哼哼，不然呢，你還指望我當你女朋友？”
“別，我可不想降級，男女朋友只有愛情，我和你的青梅竹馬有友情、親情、也有一小點變質的友情，復雜得很，本質不同，也不是別人三四年的男女朋友能比的。”
“怎么感覺談戀愛在你嘴里這么低級呢？”陸小溪調皮地捏著李牧的耳垂，扯扯李牧的臉，讓李牧說話含糊不清。
“沒有啊，我可沒覺得談戀愛有什么不好，我想說的是，我們更牛逼一點！”
酒店已經在眼前，考慮到有兩個前臺人員，李牧還是把陸小溪放了下來。
就算陸小溪沒重到哪里去，走這一路他也有些累了，手又酸又疼。
早知道不逞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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