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我跟你爸去滄南貼春聯，你去不？”
除夕早晨，蘇文的聲音將睡夢中的李牧喚醒。
他還有點懵，看了眼時間，堪堪早上六點，天還沒完全亮呢。
“呃，我不去了，我一會把門口的春聯貼了。”
李牧大聲回答，在床上坐起身，斜了一眼旁邊充電的手機，手機里面有一張恬靜可人的睡臉，睡得可香啦。
他抖擻精神，主動掛斷了視頻，出去就看見自家父母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其他地方他不知道，在他們家，只要是名下的房子全部都要貼上春聯。
滄南那邊的小區也要貼，每年除夕，他的爸媽都得在早上去把春聯貼上，如果他也跟著去，他老爸就到八點先把自家春聯貼好，他若是不去，他的爸媽就會現在出發，坐三個小時的高鐵到滄南，花一點時間打掃房子和貼春聯，回來又三個小時，爭取早去早回，而家里的春聯就由他來貼。
從初中開始他就已經會自己貼春聯了，可別小看了貼春聯的難度，若是貼的時候弄出了皺子或是弄爛了，少不了一陣訓斥。
爸爸媽媽輩的人最信這些，就圖一個吉利，不容馬虎，春聯貼好了，這個家庭接下來的一年就能辟邪除災、迎祥納福，就算一向科學生活的他都得在迎新年這幾天里打起精神，不說拜神求佛，但最基礎的尊重還是得有的。
似乎和陸小溪和好之后，他也沒那么科學生活了，總是容易被陸小溪帶偏，總喜歡往月老啊，命運啊這些玄乎其玄的東西上想。
畢竟他和陸小溪的發展過程確實有些玄妙，玄之又玄，就拿從小都在同一個班級來說，這樣的事情幾率太低太低，很難不往玄的方面想。
也許陸小溪經常跟神仙求緣，才讓他和陸小溪綁定在一塊也說不定。
一會必須得問問。
“那我和你爸就出發了，我們家的春聯放在沙發上，一會你自己貼好哈，搞不定的就你陸叔叔幫幫忙，不過要快點喔，陸叔叔要回老家貼春聯的。”
蘇文把準備好的一封春聯打包好，裝進書包里，這些春聯有著專屬包裝，放書包里也不怕被壓壞。
“嗯知道了，放心得了，又不是第一次。”
“電飯煲里有海鮮粥，你一會吃點。”
“嗯嗯。”
目送老媽出了門，李牧簡單洗漱，打開電飯煲，香噴噴略微帶點香腥的味道侵入鼻腔，他深吸了口氣，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尤其是里面的螃蟹和大蝦，上面還附著晶瑩的粥粒，他用粥勺勻了下，就這勺子喝了起來。
他沉默了。
這應該是他老媽做得最好吃的一次。
他似乎能想到自家老媽一大早起床去買螃蟹，對著做飯視頻努力動刀的樣子。
海鮮粥難免有些腥，里面的螃蟹呀大蝦呀也不可能有單獨煮炒出來的好吃，他啃了點螃蟹就沒在吃了。
他卡著時間，八點的時候，便拿起沙發上的紅色塑料袋，里面有春聯和漿糊。
還沒開始行動，對門便打開了，出來的是陸叔叔陸銘，同樣是拿著春聯出來。
“早啊陸叔叔。”
“早，吃飯了沒。”陸叔叔和李牧可好了。
“吃的海鮮粥，你們吃了嗎，我這還剩很多，沒吃的可以去我家吃點。”
“都吃了，就小溪還在睡呢。”
“懶蟲是這樣的。”
“哈哈哈，一會叫醒她出來貼春聯，春聯過手就能沾福氣。”陸銘大笑。
他們開始貼春聯，把一張椅子放在中間，攤開春聯擺好，涂上漿糊，對著門兩邊仔細貼合。
貼完了一半，陸小溪便穿著睡衣，手上拿著漱口杯出來，一邊刷牙，一邊看他們貼。
“哪來的小豬？”李牧調侃。
“你才是豬。”陸小溪的嘴里還有泡沫，說話含糊不清，跟豬言豬語似的，也就李牧能聽懂。
“陸叔叔，一會陸小溪也跟你們回鄉嗎？”
“小溪，你要回去不？”陸銘反問。
陸小溪不言，而是快速刷了一下牙齒，然后啪嗒啪嗒跑回去吐掉泡沫，洗了臉，這才出來說道。
“今年就不回了，反正也就貼個春聯就回來，你跟媽媽去就好啦。”
“行，你趕緊來摸一下春聯，沾沾喜氣。”
“來啦！”
陸小溪和陸銘一起貼春聯，速度要比李牧一個人貼快不少。
陸銘貼完的時候，還問李牧要不要幫忙，李牧自然是搖頭拒絕了，他這邊還差個橫批而已。
“我可以沾沾你這邊的喜氣嗎？”陸小溪兩個大步踏了過來，探出半個身子到李牧面前狡黠一笑。
“沾吧沾吧，多沾點。”
“明年肯定順風順水。”
陸小溪摸了一下橫批，指尖被染上了一點紅色，她壞心眼地往李牧臉上抹了一下，李牧臉上就出現了類似淺色口紅劃痕的印記。
“皮是吧。”李牧用手背擦擦，也不知道擦沒擦干凈。
“咋地，你要當著我爸媽的面欺負我？”陸小溪刻意壓了聲線。
“你爸媽一會不是要回鄉下嗎？”
“唔，那你也不能欺負我。”
“呵呵呵！”
李牧不管她，一會兒有的是時間呀。
涂好漿糊站在小凳子上，認真貼好這張橫批，捋直每一個角落。
簡直完美！
“小溪，我們先回去了。”陸銘和覃小仟一塊出來，大包小包的。
“嗯嗯。”陸小溪點頭。
等兩個大人進了電梯，李牧立刻把視線落到陸小溪身上，用一種打量的目光注視她。
“你、你看我干嘛？”
“沒事，看一下，我家煮了很好吃的海鮮粥，你要吃嗎？”
“吃！”
“進來唄。”
陸小溪關上自家門，屁顛屁顛地鉆進了李牧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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