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步劍庭 > 第七章 兇威赫赫
    賀孤窮左手之劍變化多端,右手之劍剛猛無鑄,盡顯高超劍道修為,呂知玄,張守志二人以二敵一,也難占上風,張守志心燥之下,下起狠手,金甲巨人雙手合一,齊握砍刀刀柄,高舉過頭,一刀斬下,但聞刀風狂嘯,還未落到頭頂,地表就已劃出一線刀痕。

    賀孤窮哼了聲,黑劍無懼無畏直迎而上,刀劍相交,卻聞一聲脆響,大砍刀上出現一道裂痕,雖后裂紋如蛛網般擴散,砍刀被裂痕彌漫,片片碎化。裂紋的擴散卻仍未停止,反蔓延到金甲巨人的手腕上,不一會整個金甲巨人都如被摔破的泥雕一樣滿布裂痕。。

    此時卻聞賀孤窮冷語道:“若是你們師傅司馬承禎親到,或許能還與我搬搬腕子,你們兩個小輩,還不夠格!”

    張守志,呂知玄二人不禁怒火中燒,他們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年歲也與賀孤窮相差不多,只是因為司馬承禎曾與顧劍聲平輩論交,所以使得他們比賀孤窮矮上一輩。此時賀孤窮竟真擺出了前輩的口吻教訓他們,怎能不令他們憤恨。

    張守志又掏出一符,口誦:“七星匪聚,巨靈借力!疾!”符光閃動后,好似時光倒流一般,金甲神人身上的裂紋慢慢向手腕方向倒回,破開的身子慢慢愈合,而且尚不止,金甲神人又生出兩條臂膀,化出三把兵刃,一曰袞龍槍,二曰宣花斧,三曰斬妖劍,加上原先大砍刀。四條胳膊,四把兵刃,如剁餡一般錯亂的斬向賀孤窮。

    賀孤窮擋了幾劍,只感覺那金甲神人如巨靈神附身一般,勁力雄渾,力大無窮,終是難以再硬接,隨即腳踏禹步,騰轉挪移,閃躲于刀鋒劍刃之間。

    但腳步一挪,左手操引的劍流就自然散亂,呂知玄趁機催動劍訣,蛟龍蟒蛇受到劍訣指引,各自嘶了一聲交纏在一起,直迎劍流。“蹭蹭蹭蹭。。。”劍流與交纏的蛇蛟撞在一起,劍刃撞在蛇蛟鱗甲上,迸射出耀眼火星,卻皆被一一彈開,黑色劍流竟被蛇蛟合力沖散。

    蟒蛇遜了一籌,撞開劍流后,身上也血流如注,趴伏在地上暫歇,惡蛟卻仍斗志昂揚,大口一張,朝賀孤窮撕咬而去。

    賀孤窮向上躍竄,惡蛟仍緊追不舍,眼看就要將賀孤窮吞下,卻見賀孤窮凌空一旋,竟翻身蛟龍頭頂,如是在御龍而飛,呂知玄大呼不妙,急于召回惡蛟,無奈蛟龍仍是在慣性下向前飛撲,待惡蛟與金甲巨人平齊等高時,賀孤窮右手一揮,劃出一道半月型的恢宏劍氣,將金甲巨人的頭齊頸斬斷,銅鐘般大的腦袋墜落消散。張守志也仰天吐了口血,神色慘白。

    而此時賀孤窮一沉氣,身形變得重逾千鈞,似有一巨大秤砣自高空砸落惡蛟腦袋一般,惡蛟急速墜落地面,腦袋被狠狠砸到了沙土里,激起大片沙塵!

    方才交手看似繁雜,實則不過發生在兔起鶻落的一瞬間,賀孤窮連敗兩敵,稍稍回氣的空隙,呂知玄又強行催動受了傷的蟒蛇攻來,蟒蛇自地面直撞而來,翻起層層土浪,賀孤窮橫架著劍一格,抵住蟒蛇兩顆巨牙,身子卻被蟒蛇帶得倒退,兩腿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溝。

    蟒蛇帶著賀孤窮沖向了張守志的方向,張守志眼見賀孤窮背后空門大開,強壓傷勢,一掌擊出。

    賀孤窮感覺背后掌風臨身,分出一掌迎敵。張守志見狀,心中暗喜,他所使得看似掌法,實則是喚做掌心雷的符術,施展掌心雷,需先以丹砂將引雷咒繪于掌心,因掌心與心脈相連,出掌以心脈陽血催動,使真雷匯聚掌中,任誰與之接掌,皆會身受電殛。

    掌心雷雖以陽血為引,一天最多只能用一次,否則必會陽血枯竭,陰穢纏身,但其剛猛霸道之威,遠非單純掌法可比。

    張守志自信滿滿,但雙手相交一瞬,卻是神情巨變,伴隨“刺啦”之聲,藍色電芒在他身上竄動,張守志竟慘嚎一聲,倒飛而出,直跌向馬車,馬車后留守的道人起身將他接下,張守志卻已昏死過去。。

    “怎會這樣?”這是張守志昏去時的最后念頭,莫說張守志不知道,連賀孤窮也是糊里糊涂,其實賀孤窮方遭受天雷轟擊,仍有雷勁積蓄體內無處發泄,張守志這記掌心雷,恰巧是將他體內雷勁引出,反灌入張守志體內,掌心雷雖是剛猛無鑄,但終究是符雷,怎比得上貨真價實的九天真雷,所以這一掌另張守志反傷自身。

    突生巨變,呂知玄心神略分之際,賀孤窮手中黑劍脫手而出,鉆頭一般急旋不止,從大蟒口中鉆入置入腹臟,大蟒痛聲嘶嚎,皮肉下隱約可見一條長線蠕動痕跡,終得,黑劍自大蟒尾端破體而出,帶出一陣猩紅血雨,大蟒仰天一嘶,身子痛苦的彎成了U形, 了U形,隨后軟軟垂落,身形迅速縮減,竟變回一把毫無靈性和光澤的長劍。

    呂知玄見狀,心疼得都快哭出來,他這雙劍是以《龍蛇變》的秘法祭煉而成,初時可化青蛇,繼而為大蟒,再后可化惡蛟,祭煉到極致,可化作呼風喚雨的黃龍。黃龍之境鮮有人能到達,呂知玄煉出一蛟一蟒已算一流高手了。這一蟒祭煉多年,眼看上就要褪去蛇身生出腳爪,化作惡蛟了,卻被這一劍誅殺靈氣盡失。

    心疼歸心疼,呂知玄終還沒亂了分寸,收回蟒劍對馬車方向喊道:”先護公主離開!”二道人本想拿下賀孤窮這個冒犯玉顏得兇徒,哪想敗得如此之快,只得退而求其次,以保住公主為先。

    守在車前得道人也不言語,吆喝一聲,催馬疾馳。“哪里走?”賀孤窮厲聲一喝,身化劍光追來,呂知玄哪容他走,御著惡蛟持著劍追上,游離周身,牽制著賀孤窮。

    飛奔馬車上,玉真公主披頭散發,見識賀孤窮兇威后臉色煞白,手緊緊的攥著應飛揚,應飛揚嘆氣道:“公主,賀孤窮要找的是我,你們不該被牽扯其中,讓我跟他走吧。”

    玉真公主柳眉一豎,雖仍有怯意,卻厲聲道:“莫說你是顧師叔的弟子,我斷不可能將你交出,只說賀孤窮方才意圖行刺本宮,本宮任他予求予取,皇室顏面何存?”玉真公主到底不是尋常女子,很快恢復該有姿態,整理了散亂的衣冠,沖駕車道人道:“李含光李師兄,你可有法除此妖道。”

    駕車的那名道人轉過頭來,但見他面如冠玉,生有五縷美髯,極有道風仙骨,此時不慌不亂道:“賀孤窮盛名之下無虛士,一身造詣我等難敵,只能先退至洛陽附近,借助東都龍氣畫出九天皇龍符,或許能將他誅殺。”

    “洛陽。。。。”應飛揚自馬車內向外望,二馬撒足狂奔下,洛陽輪廓已隱約可見,但賀孤窮緊追之下,一行人是否能支撐到洛陽猶在未定之天。

    此時李含光袖袍一揮,應飛揚隨即感覺勁力恢復,丹田真氣流淌,禁制已被解開,應飛揚立即心領神會,不待李含光開口,便道:“多謝道長信任,公主,我且先助呂道長一陣。”說著一翻身,上了馬車頂。

    風馳電掣的馬車上,應飛揚站上去,就險些被強風吹走,站穩之后觀視戰局,賀孤窮御劍緊追不舍,所經行之處,樹木花草都如被颶風刮過一般,若不是呂知玄在周身游斗,馬車怕是早已被賀孤窮追上。

    但呂知玄本身實力就有欠,又愛惜僅剩的一尾惡蛟,打起來縛手縛腳不敢豁盡全力,應飛揚見狀,星紀劍隨即出鞘,數道劍氣激射而出。

    “我正找你,你自己先送上門了!”賀孤窮厲聲道,周遭黑氣一盛,數把黑劍化現而出結成劍盾擋下劍氣。奇襲沒有奏功,應飛揚絲毫不餒,再揚手,又是數道劍氣,或雄烈,或輕靈,或迅疾,或奇詭,源源不斷得爆射而去,劍氣軌跡各不相同,賀孤窮也不得不分神抵擋,速度漸漸慢下。

    而呂知玄壓力稍減,隨即催動秘法,腳下惡蛟吐出火焰,呂知玄手一結印,烈火化作火鴉振翅而非,撲棱棱得圍向賀孤窮,火鴉靈活刁鉆,在空中真如活鳥一般,時而撲擊,時而游避,時而俯沖,遠比賀孤窮御劍術靈活,賀孤窮一時狼狽不堪,本就襤褸的道袍又多了幾個破洞,隨后一怒,道:“你找死,我就先殺你!”

    賀孤窮目標本不在呂知玄身上,才能容忍呂知玄與他周旋這么久,此時心頭惱怒之下,舍棄了追趕應飛揚,轉個方向,化作一抹黑電向惡蛟沖來。呂知玄見賀孤窮來勢洶洶,竟搶先把惡蛟收了起來,赤手接觸個道印,迎向賀孤窮。

    這呂知玄對僅剩得一劍極為看重,竟是比性命還珍貴,生怕傷著惡蛟半分,“不分輕重!”應飛揚見狀,竟也哭笑不得,救之不及之時,靈光一閃,強招再出!

    印劍相撞,黑流竄動,呂知玄本就遜色賀孤窮不少,又只空手對敵,道印瞬間破碎,人也如斷線紙鳶一般倒飛而出。賀孤窮正待上前一劍結果了他,忽而背后風云嘯動,劍氣奔涌,一道巨大劍氣犁出一道深溝卷地而來。

    賀孤窮不敢大意,舍了半死的呂知玄回劍一擊,巨劍破碎,劍氣卻不散,反而一化十十化百,變作小型劍氣重整旗鼓再度射來,每一劍都與破風斬云劍其中一招的劍意契合。風云變幻,歸此一劍,正是——“不知頃刻風云改”!

    與此同時,聽聞李含光道:“洛陽城到了,小兄弟再支撐片刻。”說著手指行憑空引氣畫符,應飛揚只覺周遭空氣一緊,似有不知名的雄渾氣息向符咒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