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步劍庭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曲終人散(六)
    ps:先別看,沒寫好,過會再來,關鍵章節,讓我再多寫一會

    “魂體相移,生生不息,回天有術,移花接木!”

    姬瑤玉口誦法訣,如起舞一般,地上符字也鑄字浮動閃耀,燁燁生輝,姿態雖是優美,但從她光潔額頭上的浮現的汗珠來看,術法仍是十分吃力。

    移花接木本只是在生命垂危時冒險一搏換取一線生機的術法。與姬瑤玉如今五癆七傷的樣子也無甚差別,術法一經使出,體內最后的木元之力化作光球生騰而起,似在顯露著最后生機。而一點螢火般的魂光也從姬瑤玉眉心,往著楊玉環方向移動。

    眉心魂光離體,姬瑤玉面色瞬間如失了血氣一般蒼白。

    與此同時,桑魅也如被操縱的傀儡娃娃一般僵硬的開始動作了,手掌反復間奪魂術施展而出,身上隨即泛起陰陰鬼氣,而空洞的眼孔盯視著姬瑤玉的魂光。

    一瞬間,空洞眼眸流光溢彩,姬瑤玉的記憶在她眼眸中紛紛閃現,好似在眼中快進著姬瑤玉的一生。

    清濁一氣補天陣陣法加持之下,生機勃勃的綠色木元和死氣沉沉的陰寒鬼氣相互映照,兩大兇險的術法同時施展,卻也各行其路,互不干擾。

    姬瑤玉的魂光波浪般上下起伏,慢慢移動,終于漸漸沒入楊玉環眉心……

    “成功了嗎?”慕紫軒的心跳隨著那點魂光起伏,此時才暗暗定下心來。

    在一口氣還未及松下時,忽然,異變陡生!

    一股氣浪以楊玉環為中心轟然炸開!氣浪擴散,地上的閃爍著光亮的符字如風中燭火瞬間被吹得熄滅。桑魅身形也如黑煙一般,被氣浪吹到了黑暗角落,隨即旋個身便消失。

    而那點魂光也被吹回姬瑤玉眉心,魂歸原身,姬瑤玉卻是身形一顫,仰天嘔出一口血來,隨后頹然倒地!

    “怎會如此?”慕紫軒閃身向前,扶住姬瑤玉頹倒身形。姬瑤玉美眸黯淡,本就蒼白無血色的面上此時更朧上了一股死黑之氣。

    氣浪消散后,胡離亦快步走向前,審視姬瑤玉狀況。胡離雙眉緊鎖,默然片刻,最后終于長嘆一聲:“魂體相斥,禍種計劃失敗了……”

    “失敗?怎么會?”慕紫軒一時難以置信道。

    “是啊?怎么會失敗?”胡離苦笑一聲,神情頹敗道:“清濁一氣補天陣加持下,成功的幾率最飽受估計也應在七成以上,但這不足三成的失敗的可能,卻仍是被我遇上了嗎?”

    “還是,干涉天道者終遭天棄?天,你又向下界子民彰顯你的威嚴了,千算萬算,終算不過天意!”胡離仰頭,透過破漏的屋頂問天,天卻依然高高在上,不言不語。

    “那……瑤玉可還有救?”慕紫軒輕摟這姬瑤玉,面目埋在了一片陰影之中。

    胡離長長嘆道:“移花接木之術一旦失敗,便是魂體受創,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么?”慕紫軒重復了一聲,默然不語,在場只余一片死寂,連風也不再吹動,似是不忍見一代紅顏隕落。

    片刻沉默后,胡離慨嘆道:“舉世紅顏皆藺草,唯有此花向天飛。姬香主與天爭命,雖然失敗,但依然是胡某今生最敬佩的女子,先前承諾依舊作數,姬香主還請放心。”

    “多謝……二公子。”姬瑤玉氣若游絲道。

    “名花凋零,紅顏隕落,非胡某所能忍見,慕兄,我行一步,就勞你陪姬香主走完這最后一程……”胡離擺擺手告別,便領著胡媚兒和豹額離去。連本來至關重要的楊玉環也被胡離輕易舍下,沒再看她一眼。

    殘破的觀星樓中,方才還是一片人來妖往的戰場,此時卻變得空曠了,除卻仍昏迷的楊玉環,就剩下慕紫軒和姬瑤玉。

    “結果……還是你陪我走到最后……”姬瑤玉蒼白面色多了幾分紅暈,卻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更添凄美哀艷。“你是怎么察覺自己受我神通影響的?”

    慕紫軒輕摟著她,柔聲道:“方才不是已經說了么,我首先……”

    姬瑤玉略顯蒼白的嘴唇一撅,顯露出幾分嬌俏姿態,“少來了,男人身陷情網,哪有可能靠自己脫出,除非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她,是喚作幽凝吧?”姬瑤玉眼波流轉道。

    慕紫軒面色一變,默然點了點頭。

    姬瑤玉面上掛出少女般戲謔顏色,問道:“哼,果然是因為別的女人,那,我問你,她與我,哪個更漂亮?”

    慕紫軒一愣,最后坦誠道:“她雖也是個美人,可真比起來,還是遜你一籌。”

    “那便是她比我聰明了?”姬瑤玉追問道。

    慕紫軒搖搖頭,唇角泛起一絲哀戚笑意“她呀,看著是挺伶俐,可真犯起蠢來真是任誰也攔不住……”

    “那不是犯蠢,只是愛你。”姬瑤玉幽幽道:“她,最后為你而死了吧?”

    “她,還沒死,我會救活她,”慕紫軒淡淡道,卻是說不出的堅定。

    “沒死么?”神魂將散的姬瑤玉雙眼迷離,卻在慕紫軒身后隱約看到了一個女子身影,一身黑色衣裙勾勒出窈窕,黑紗籠住白玉般的面容,只露出光潔額頭和一雙寒潭般幽冷的眼睛,卻只是個將死之人才能看到的殘魂鬼影。姬瑤玉撇撇嘴,“原來也不算活著,難怪呢,她若死了,我可以讓你放下,她若活著,我可以讓你移情,可她即非死,也非活,這要我如何勝她……”

    “真羨慕啊,如果我能比她更先認識你……你不覺得么,我們一個深沉莫測,一個狡黠變化,更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慕紫軒笑了笑,卻不回答。

    姬瑤玉嗔道:“甜言蜜語的哄了我兩年,卻不肯哄我到最后么?真是無情的人啊……罷了,扶我起來吧。”

    “你又要做什么?”慕紫軒挑挑眉道。

    “天香谷的女子,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許久沒跳舞了,怕有些生疏,你去尋個琴來,陪我最后奏上一舞。”姬瑤玉笑道。

    慕紫軒皺眉,“這時節了,還要跳舞?”

    姬瑤玉道:“舞者心之境也,生離死別,不正是奏舞的佳期,快些去罷,放心,一曲終結前,瑤玉還死不了!”

    慕紫軒無奈搖頭,將她攙起,隨后便出了觀星樓尋琴,司天臺是他的地盤,可謂知根知底,尋個琴來對他說簡直輕而易舉,佐以迅捷無倫的身法不過片刻已攜琴而回。

    回來之際,卻見姬瑤玉已理好云鬢,帶齊金釵,本破碎的 本破碎的裙裾被她撕成不規則的荷葉狀,反成了時下流行的荷葉裙,而回光返照的面上,此時又多出了幾分血色,仿若一團紅霞非到了她面上,艷光照人。慕紫軒縱然見慣她的美貌,此時也不禁癡了。

    姬瑤玉見他回來,面上擺出幾分威嚴道:“你的琴技是我教得,但你過往心氣太亂太雜,難奏清雅之音,一直算不上上乘,今天既是為我送行,那可要好好彈奏。”

    慕紫軒正色道:“瑤玉放心,這也是我今生最后一曲,我自當傾力而為,此夜之后,再無人相合,我又奏與誰聽?”

    說罷,十指撫琴,專注虔誠,清躍聲音泠泠淙淙,如流水般流瀉而出

    姬瑤玉抿抿唇,不再言語,纖腰一動,已是隨樂起舞。

    裙裾飛揚,香風四溢,姬瑤玉身形旋動,裙裾恍若一朵盛開的牡丹,卻是最濃烈的生命之舞,似是要燃盡最后的風采,或許只有身之將死,才能奏出這般充滿對生命渴求,熱愛的舞蹈。

    舞動之時,姬瑤玉同時清唱,聲如濺珠碎玉,悅耳動聽:

    花開花落芳菲年,宮燈夜明觀星殿。

    明月遙掛青天外,飛蝶來舞玉階前。

    急音輕弦聲聲慢,劍走花開歌百篇。

    歌飛驚起蜇龍眠,舞罷春曇夢翩躚。

    琴音裊裊,舞步連連,慕紫軒撫琴一動,接續唱道:

    欲騎蜇龍入北海,揮劍破云斗帝天。

    使日不復落,月不復眠,春風不敢凋華顏。

    可憐夢醒仙人老,誰共蓬萊點碧煙。

    只恐前塵歸流水,且將心語付七弦。

    繼而二人對視一眼,和聲道:

    君不見,漢家百年業已空,凄涼百里雀穿宮。

    玉腰猶效飛燕舞,琴鼓難現未央風。

    卿不見,南來飛燕北歸鴻,流水落花各西東。

    一夕春光葬枯雪,又是金風吹朱紅。

    雄心未老鬢先秋,花顏已槁舞榭留。

    不若牡丹花渡口,時如夕云任自游。

    一曲終了,姬瑤玉款款收身,卻是倒落在慕紫軒身上,幽幽道:“

    長街之上,夜冷風寒,已是帶出了幾分秋意,風中隱隱還能聽到撕斗之聲,遠處夜空下不時有寶光流竄,正是佛道之間的爭斗仍未能結束。街上不見巡夜的士兵,想來應是都前往爭斗處支援了。

    明明是出自自己手筆下的杰作,胡離卻似沒興趣看一眼,忽而,身側空間破碎,裂出一痕,隨后一雙巨手扒在縫隙處,將裂痕撕處一個通道。

    隨后,一道高大身影跌出,卻在跌落的同時身形不斷變小,胡離當即上前欲攙扶住他,那道身影卻一擺手,自行站穩。

    “師老,您無恙否?”

    “還好,若不是你借著掌擊的遮掩將一粒生肌丹打入我體內,助老朽生出新肉止住流血,老朽這條性命可能真要交代……”來人面容蒼老,身形佝僂,看似風吹就倒,正是師我誰。

    “看師老安然脫身,晚輩就放心了,只是您老受傷如此沉重,不在異界中安心調養一番,卻又急著拳碎虛空,打出一條通道趕回,師老,便算你生命力旺盛,又哪堪如此揮霍?”胡離看著眼前師我誰,原本就蒼老衰朽的面容,此刻又多出了許多皺紋,整張臉皺皺巴巴的如核桃一般,哪還有半分雄霸風采,不由動容道。

    師我誰如慈祥老人道:“老朽年歲大了,本也活不了幾年,死生之事都還看不開,那豈不是白活一世。比起這條殘命,自是禍種計劃更重要,怕你們幾個勢單力薄,便急著回來替你們撐腰了,哪知卻晚了一步,二小子,快告訴老朽,計劃進行的如何?”

    師我誰原本渾濁的目光此時帶著希翼,彤彤燃起,仿若命火燃燒。

    這等目光下,胡離不禁低下了頭,道:“師老,移花接木的計劃……失敗了……”

    “失敗了?”師我誰眼中的火光漸漸沉冷。“這也就是說……”

    “沒錯”胡離舉起手,一團幽綠光球浮起,幽幽綠光照得他面容更顯難以測定,這正是新到手不久,最純凈,最無暇,最高貴的木元!

    “這也就是說,我們的計劃,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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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之上,夜冷風寒,已是帶出了幾分秋意,風中隱隱還能聽到撕斗之聲,遠處夜空下不時有寶光流竄,正是佛道之間的爭斗仍未能結束。街上不見巡夜的士兵,想來應是都前往爭斗處支援了。

    明明是出自自己手筆下的杰作,胡離卻似沒興趣看一眼,忽而,身側空間破碎,裂出一痕,隨后一雙巨手扒在縫隙處,將裂痕撕處一個通道。

    隨后,一道高大身影跌出,卻在跌落的同時身形不斷變小,胡離當即上前欲攙扶住他,那道身影卻一擺手,自行站穩。

    “師老,您無恙否?”

    “還好,若不是你借著掌擊的遮掩將一粒生肌丹打入我體內,助老朽生出新肉止住流血,老朽這條性命可能真要交代……”來人面容蒼老,身形佝僂,看似風吹就倒,正是師我誰。

    “看師老安然脫身,晚輩就放心了,只是您老受傷如此沉重,不在異界中安心調養一番,卻又急著拳碎虛空,打出一條通道趕回,師老,便算你生命力旺盛,又哪堪如此揮霍?”胡離看著眼前師我誰,原本就蒼老衰朽的面容,此刻又多出了許多皺紋,整張臉皺皺巴巴的如核桃一般,哪還有半分雄霸風采,不由動容道。

    師我誰如慈祥老人道:“老朽年歲大了,本也活不了幾年,死生之事都還看不開,那豈不是白活一世。比起這條殘命,自是禍種計劃更重要,怕你們幾個勢單力薄,便急著回來替你們撐腰了,哪知卻晚了一步,二小子,快告訴老朽,計劃進行的如何?”

    師我誰原本渾濁的目光此時帶著希翼,彤彤燃起,仿若命火燃燒。

    這等目光下,胡離不禁低下了頭,道:“師老,移花接木的計劃……失敗了……”

    “失敗了?”師我誰眼中的火光漸漸沉冷。“這也就是說……”

    “沒錯”胡離舉起手,一團幽綠光球浮起,幽幽綠光照得他面容更顯難以測定,這正是新到手不久,最純凈,最無暇,最高貴的木元!

    “這也就是說,我們的計劃,成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