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步劍庭 > 卷九 第四十章 蠱惑人心(五)
    面對趙雅質疑,秦風只將手一攤,一臉無辜道:“這不能怪我啊,也不知是哪個笨丫頭開的警鐘,連報時的鐘聲和預警的鐘都分不清,明明該響警鐘,卻敲成了報時的鐘,我第一次聽到鐘聲,正趕上肚子餓了,還以為到了午時飯點了呢,正尋思搗鼓點粥米給大半天水米未進的韓賦灌下去呢,但才過一陣,又聽見一遍報時的鐘聲,這才察覺不對,但再等我趕到時,已經塵埃落定了……”

    秦風這么說著,應飛揚也想了起來,秦風指的是錦屏山莊中那個墨非工制作的虹晷,謝靈煙曾向他介紹過,此虹晷既能計時,又有在子時和午時自動鳴鐘報時的功能,除此之外,若有需要,還能主動開啟機關,讓巨鐘發出代表報時、集結、迎客、警報等各種意味的鐘聲。

    他昨日擊傷趙雅,逃避追捕時,聽到了第一聲鐘聲,而在被公子翎擊落瀑布后,隱約聽到了第二聲鐘聲。

    趙雅慍色猶然不消,道:“就算鐘聲有誤,但那時外頭已鬧翻了天,預警何需鐘聲?其余姐妹都已參與了追捕,你身為護衛總管,警惕性還不如她們嗎?”

    秦風裝出委屈狀道:“雅姐,韓賦的客房離偏遠,我又正‘噼噼啪啪’燒著小灶呢,是真沒聽到外面喧囂,這的不能怪我,要怪,真的只能怪那敲鐘的家伙,讓我知道了她是誰,一定把她空心腦袋‘鐺鐺鐺’的當鐘敲!”

    秦風越說越氣之際,卻見小貓女苗兒縮在魏萌兒身后,怯生生的舉起手來,眨著豎瞳的貓眼可憐巴巴道:“那個……秦風姐,那個……敲鐘的機關是我開啟的……但我的腦袋可敲不響……”

    “好啊!原來是你個笨丫頭?”秦風聞言擺出一份張牙舞爪的樣子惡狠狠瞪向苗兒。嚇得苗兒將腦袋縮回魏萌兒身后。

    應飛揚擋在二妖之間道:“好了,莫欺負她了,苗兒,輪到你了,說說昨日午時之前,你做了什么?”

    有公子翎護著,苗兒才敢冒出頭來,道:“昨天……昨天我們在書閣前院見應飛揚和趙令主打架,我和萌兒修為太淺,就沒敢上去幫忙,后來趙令主被打傷了,我們才有機會接近,我本想著扶趙令主回房休息,但她不愿,而是將開啟虹晷機關的鎖匙交給我,讓我去開動警鐘,召集山莊群妖一起抓應飛揚那個壞人,然后我就去了……但我一緊張就分不清左右,腦子成了一片漿糊,趙令主明明教我往鎖匙插入后右旋是警報,我卻旋向了左邊……公子,是我不好,誤了大事。”

    苗兒說到此處,已是泫然欲泣,應飛揚怕她一哭出來就沒完沒了,忙蔑笑一聲道:“區區應飛揚而已,本公子彈指可滅,算什么大事?況且鐘聲雖誤,卻也未耽誤什么,在當時嘈雜情形下已足以引起警示,你繼續說。”

    苗兒點點頭:“之后便沒什么了,我以前沒聽過警鐘,也不知警鐘鐘聲和報時鐘聲有區別,只當完成了趙令主交待,便想著去看看熱鬧,但我跑得慢,等我剛到場時,應飛揚那壞人已被公子打倒了。”

    應飛揚又問道:“這往返途中,可有見到誰能為你作證?”

    苗兒歪頭想了想,然后道:“敲鐘的時候沒有看到,不過看熱鬧的時候,倒有幾個姐姐能為我證明。”

    應飛揚以詢問眼光看向楚頌,楚頌搖了搖頭,道:“她到場時,公子和應飛揚的交戰已至尾聲,她中間無人能證明蹤跡的時間仍是太長,已近一刻鐘,足夠破解我預留在鐵山身上的藥毒了。”

    這時,卻聽魏萌兒插口道:“公子、楚姐姐,雖然我還不太清楚山莊里發生了 發生了什么,但虹晷和鐵山大哥的客房離得很遠,以苗兒腳程,先到虹晷處開啟機關奏響鐘聲,再到客房附近破解那什么藥毒,然后再到夫人房間附近看熱鬧,只是來回路程,便不止一個刻鐘……她并沒有這個時間。”

    時間問題應飛揚也想到了,書閣、客房、虹晷及眾妖的觀戰處四點呈長形分布,書閣與客房靠近,虹晷與觀戰處靠近,卻與書閣及客房相距甚遠,卻是存在往返時間的問題,但這話由魏萌兒說出,仍是令應飛揚高看她一眼。

    不愧是天香谷出來的女妖,雖本性不改天真,但遇上大事,沉著冷靜遠勝與她年歲相仿的苗兒。

    苗兒聽魏萌為她辯解,雖說不出話來,也忙附和著點頭。

    應飛揚卻忽然催動公子翎留在體內孔雀幽冥印兩道真氣,便見應飛揚迅如鬼魅,一瞬閃身到苗兒身后,快不及眨眼間,已扣住苗兒脈門,苗兒未做出任何反應便已受制,等反應過來,不由嚇得小臉一白。

    “別怕,公子試你功力呢。”魏萌兒安慰道。

    而與此同時,應飛揚真氣也灌注苗兒體內,在她經脈游走一周后,才緩緩收工。

    他從書上和楚頌初步研究得知,蠱蟲雖能占據人身體,但卻不能增強寄體者本身功力。一番試探下,發現苗兒本身根基淺薄的緊,確實存在腳程時間的問題。

    想到這些,應飛揚緩緩松開了苗兒的手。

    卻看向魏萌兒,道:“小花妖,你既知本公子在懷疑你們,那可知你為她辯解,便是加重自己嫌疑?”

    魏萌兒不卑不亢道:“知道,但我更知曉,公子處事公斷,對我們亦愛護有加,絕不會讓我們任何一人蒙冤受屈。”

    “哈,像,真的是像。”應飛揚輕笑兩聲,看向魏萌兒道:“那輪到你了,說吧,你在那段楚頌離開的那段時間,做了些什么?”

    魏萌兒搖搖頭道:“我也沒做什么,趙令主被打傷后,雖然口上說沒事,但我仍不太放心,所以便去了藥房,想為她拿些藥來。”

    應飛揚有道:“藥房與書閣相距不遠,拿個藥而已,需要這么久?”

    魏萌兒道:“藥房本是楚姐姐總管,但她當時正在追捕應飛揚,藥房其余妖也都不在,我只得依照過往在天香谷的經驗,翻尋了些治療內傷的藥物,但因對藥房不熟,所以花費的時間長了些。再趕回時,趙雅姐已不在書閣樹下了,所以也無人能為我證明。”

    應飛揚又看向趙雅,想找他印證,趙雅道:“我便順便連我的行蹤一起說了吧,我的行蹤更是簡單,我被應飛揚擊傷后,便在樹下調息,但我放心不下,只運行一周天,將傷勢強壓下去后,遠遠看到公子與應飛揚打了起來,便要去觀世狀況,但我高估了我的體力,一路忍著傷勢走走停停,竟然在公子將應飛揚擊殺后,都沒能趕到地方……”

    應飛揚又道:“你是在什么時候離開書院樹下的?”

    趙雅道:“我只調息了一周天,時間上到沒多久,在第一聲警報鐘聲響后沒多久,便已經動身了。”

    “哦?這便趣味了!”應飛揚眉頭一挑。

    趙雅問道:“怎么了?”

    應飛揚眼睛越來越亮,道:“方才我詐了苻有書一下,她說出了與你不同的證詞,她說直到午時鐘鳴時,仍見你在樹下運功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