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胡老是想要讓沈淮川犧牲婚姻。
沈淮川若是和冉藝晴聯姻的話,那他們想要重新打回國內市場就容易許多。
冉老太爺曾經是胡老的副手,但胡老退位后,兩家的私交并不是很密切。
胡老了解冉家的老太爺,年輕時驕傲自負,又被胡老壓在手下多年,直到退休都沒能爬上胡老的那個位置。
他心里面記恨胡老,覺得是胡老退休時,沒有力薦他。
早些年胡家在國內投資的一些項目,他也是想辦法打壓。
雖然冉老太爺也退休了,但他的子孫仕途都發展得很好。
想要和解,唯有聯姻是最快捷的辦法。
只有兩家都栓在同一條船上,那是利益的共同體。
胡樹祥低聲說道。
“淮川身邊這么多年都沒有女伴,這一次恐怕是下定了決心,才和對方交往,不然也不會護得那么緊。”
胡老擰眉,抬眸看向胡樹祥。
“樹祥,你是不是有其他的話想對我說?”
胡老太爺的眼神格外犀利,雙眼飽含冷意。
胡樹祥神色平靜,低聲說道。
“老爺子,還有幾天就是大小姐的忌日了。”
胡老太爺臉色驟然一變,又怎么會不明白胡樹祥是想說什么。
當初他女兒就是因為被他逼迫著聯姻,所以才會患上抑郁癥,多年來一直都在調養,憂思成疾。
這是胡老心里面的一道疤。
胡樹祥在這個時候如此說,就是想要提醒他,不要把沈淮川也給逼得太緊了。
胡老狠狠地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茶盞就朝著胡樹祥扔了過去。
“什么大小姐!那是你妹妹!”
茶盞砸在胡樹祥的額頭上,隨后又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周圍的傭人見狀,大氣都不敢出,甚至都不敢上前清理碎片。
胡樹祥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怒氣,只是平靜的回答。
“在大小姐的心里,從未承認過我這個哥哥。”
“我永遠都只是大小姐的保鏢,從前保護大小姐,如今代替大小姐保護老爺子您。”
“老爺子,您不要生氣,注意身體。”
胡老死死地抓著坐椅,雙手都在顫抖。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胡樹祥那被茶盞給劃傷的額頭,臉色僵硬。
隔了好一會,他才平復了心情。
“樹祥,你在怨我。”
胡樹祥低下頭,恭敬地回答。
“老爺子,樹祥從未怨過您。”
“您對樹祥有養育之恩,不生而養,百世難還。”
胡老皺著眉,目光沉沉地看著胡樹祥。
胡樹祥是他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孩子,從小懂事,以他女兒胡暖那驕縱的性格不同。
胡暖從小就很活躍,膽子也很大,有胡樹祥在身邊,才能稍微收斂著些。
胡老初這輩子,幾乎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給投身到工作中,所以并未發現胡樹祥和胡暖之間的感情已經變了質。
在胡老看來胡樹祥的性格木訥,與沈彥明比起來,太過老實規矩,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
他接觸公司的事務,也是在胡暖出嫁后才開始。
起初胡老并沒有想過要很用心地培養胡樹祥到公司去身居要職,他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養子和親生女兒以后有任何爭奪財產的事情發生。
但是胡樹祥對于生意上的造詣,卻出乎了胡老的想象。
他的性格雖然木訥,但卻并不老實,也并不是那么好欺負,滿肚子的黑水。
見識到了他的能力后,胡老也有過忌憚,但他對他,對胡家,卻是忠誠至極。
回想起往事,胡老忍不住嘆氣,隔了好一會,他才沉聲說道。
“大丈夫應該志在千秋,而不是被這點兒女私情給牽絆左右。”
“淮川應該走得比我更遠,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