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長安有妖氣 > 第六十九章走狗
  鐵匠一番感慨,

  方旭的攻伐愈發猛烈,他的心沉下去,瞧一眼鐵匠,再看李塵雖看似被不斷逼退,可五息之內未必落敗,而且李塵現在有了八境的實力,再加上神靈血脈本身的特性······

  心思極轉中,方旭決定改變策略,他的雙掌托起虛幻的枷鎖虛影,其中混沌氣息彌漫,又如星辰的浮動,帶著莫大的壓迫,與此同時,四周隱隱有近似于兇物劫雷的匯聚。

  當這些異象成形,李塵發現自己通天橋上方的天道枷鎖有所感應,沉寂許久的鎖鏈開始延伸,似乎在和方旭的神通相互照應?

  “這是天道枷鎖?”李塵終于知道鐵匠身上的鎖鏈從何而來,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的元力也在被迅速禁錮。

  突然從生的鎖鏈上面道韻茫茫,和他自身元力不斷抗衡,二者一時僵持。

  只因為這短暫的僵持,方旭招手揮出天河,這條天河集萬物之力,就好像一方小世界在其中不斷新生和湮滅,細細去看甚至可見深林從茂密到稀疏,生命從有到無的一切。

  天河重重落在李塵的身上,經過一陣劇烈到讓這方小世界顫抖的瞬間,二者之間迸發出了無上的毀滅氣勢!

  噗!

  李塵負傷,他如退回的箭,重重撞擊在空間壁障上,聲音好似在整個世界同時刻響起的雷聲!

  方旭得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知道你有神靈血脈,是和天道枷鎖同樣的神物,只是神靈血脈雖然特別,能夠和天道枷鎖的捆縛抗衡,但你的元力因此受限,短時間內無法施展神通,就算你能扛到鐵匠脫困又能如何?到時仍舊是我和鐵匠交手,大不了再困他一次。”

  李塵再吐一口鮮血,但他反而露出笑意。

  “收斂心神!”鐵匠關注著戰局,眼見了他的情形,急忙出聲,“停息元力運轉三刻,天道枷鎖自然退出去!這三息我來抵擋!”

  李塵看了他一眼,見他身上的鎖鏈雖變得虛幻,但是并未完全消散,回應一聲道:“前輩不必著急,現在不過是小事,且看我的!”

  方旭的攻擊這時已經再來,他幻化本體,乃是多足的異獸,他以幾只手足維持天道枷鎖,又以拳做山,踏空而行,重重錘向李塵。

  拳山還未到,這方世界已經有巨響迸發,這世界似乎每個瞬間都激蕩了無數次,每一次震蕩都如毀滅滅地激烈碰撞,單單聲音足以滅殺無數通天橋的人物。

  李塵的面孔被這一擊映得晦暗,但他長身而起毫無懼色,忽的雙手合十,頭頂又是異獸的影子交迭,最后形成神靈血脈才會有的混沌異象。

  他這一刻施展的是傳自佛門世尊的秘術,一時腳下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一道白色光芒沖天,伴隨著陣陣大道低吟。

  方旭的拳頭從沾染這片白色光芒開始減緩,直到最后停在李塵外數尺,再也不得寸進。

  就是這短短的數尺,卻成了無法跨越的距離,按照佛門心法,世上種種不過一花一世界,而就在李塵雙手合十的短暫時間,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有無數蓮花新生,恰如從春融剛過的芳菲之季開始,緊接著風霜雨雪不斷交替,春夏秋冬四季接連轉換。

  方旭神色駭然,天道枷鎖是連鐵匠都能夠捆縛的神通,結果現在在李塵的身上失效,這怎么能讓他不震驚?

  他一直以為,對整個世上來說,他應該是唯一一個不受天道枷鎖捆縛的八境,結果現在多出了一個李塵,“怎么可能,你為什么還能運轉元力?”

  李塵自然不會說出真實緣故,不會告訴鐵匠他自己本身的元力已經能夠和神靈血脈分庭抗禮,剛才他只是想要嘗試一下,自身原有的元力面對枷鎖是否能夠抵擋,實則并未并用神靈血脈。

  果然,單單是他的元力,天道枷鎖都無法壓制,加入神靈血脈以后形成二打一的狀態,天道枷鎖因此被暴揍,根本對他的神通施展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他的元力,是經過下界人妖魔三種元力,上界元力,佛門佛力,柏若門體術等等力量的結合,直到現在,人們雖知道他的元力特異,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特別。

  但他嘴上卻將這一切歸功于神靈血脈,“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怎知神靈血脈的莫測?”

  方旭沉默一下,忽然收斂了正在釋放神通,從本體變回人形。

  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成功了,因為身后的鐵匠已經解開天道枷鎖,修行境界在慢慢回升。

  現在局勢已經明朗,李塵出聲問道:“其實我有一個疑惑,從上次交手看,你絕不是紅雪的對手,你既知道紅雪在北張鎮,就憑你今天來的六人,就算我只是七境。你們又怎么敢來?”

  方旭笑了一聲,道:“如你剛才所說,你們這些人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怎么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存在?你的倚仗,也就是那個女人,現在已經被盯上了,你們應該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一旦她插手今天這場戰斗,無論有沒有觸及那條界線,本體都會被迅速鎖定,到時候她自身難保,只可惜,她今天竟沒有出現。”

  “被盯上了。”李塵不自禁地抬頭瞧一眼頭頂星空,只有幽暗,只有無限的死寂,無數年來不曾改變的沉靜,但他忽然遍體生寒。

  就算是曾經在兇物劫難下,他也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覺得自己距離所謂天道如此接近,因為方旭的一句被盯上,他的腦海因此浮現出可怖的畫面,就在世上眾生的頭頂,一只巨大的眼睛瞧著這里。

  方旭就這樣緊緊盯著眼前的兩人,帶著蔑視,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譏誚,只因他背后沾著的就是眾生之信仰,也是眾生的最恐懼。

  他瞧著李塵,“你也終究會被盯上的,一個人沒有畏懼,終將因此毀滅。”

  “放屁!”這一次反駁他的不是李塵,反而是鐵匠。

  鐵匠怒斥一聲,他瞧著方旭就像瞧著一條狗,多少年來沒有改變,“你們家主子如果真有這樣的能力,我們這些人又怎么可能活到現在?說到底,他也需要守一些規矩,否則又何必要你這條走狗來行走世間?又或者,他在這世上也有恐懼,甚至,他一直以來限制我們擁有八境以上的力量這件的事情本身就是因為恐懼。”

  他看向李塵,“不必去聽狗的狂吠,人無所畏懼算不上好事,處處畏首畏尾又過得不痛快,如你現在這樣,愿意守規矩,又敢于向心中恐懼提劍,已是世上第一流。”

  他是擔心李塵真的因為方旭的話胡思亂想,卻不知道李塵只是有些擔心紅雪,因為當初紅雪為他出手前說過,只能堅持一個呼吸的時間,一旦超過或許就會被發現本體,心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給紅雪帶來了麻煩?

  對面方旭冷笑反駁,“提劍?如你一樣在北張鎮龜縮數十萬年的人,怎么敢說這種話?還想告誡后輩,實在是可笑的事情。”

  鐵匠聞言笑了,“我在北張鎮茍活數十萬年,總好過你這樣的多姓家奴,做了幾十萬年的狗?”

  李塵此時睜開眼睛,沒有給方旭說話的機會,幻化法相天地,一瞬綻放萬千劍光,身體之中的劍牢和孤命劍所催發的劍牢同時候重疊,并迅速收縮,最后如米粒大小卻散發皓月之光,落向方旭,“前輩,出手!”

  今天,兩個人聯手應該殺不死方旭,但打他個狼狽不堪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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