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長安有妖氣 > 第一百四十九 章殺死那個石頭人(中}
  華山在城池中的一處閣樓里坐著。

  他四下環視,瞧著來往的人物,因為他自身感應的特殊性,隱約能察覺一些人的強弱。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年輕人,這是因為酒樓已經滿了,經掌柜的協調,最后才算是湊了個桌。

  華山并不講究這些,因為他發現對面這年輕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這種有意思是指,他發現自己的天生感應似乎并不能察覺對面年輕人的強弱。

  這本身就是很神秘的一件事。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當然大多是華山自說自話,他在人際交往這方面有一種讓別人尷尬,但他自己并不覺尷尬的特殊本領。

  直到華山說出這樣一句話,道:“這方天地已經有了改變,以后特殊血脈和太古異獸恐怕難復過去的傲氣了。”

  “兄弟也是特殊血脈?”王庭阿和問道。

  華山一躍而起,單腳踩在長椅上,一只手指著窗外,“特殊血脈算什么?我終將以普通血脈力壓諸敵,當年的殿下李塵以洞中世界的身份橫推當世,我也必將如此!”

  王庭阿和沉默半晌,忽然有點兒后悔問華山這件事,因為現在,整個客棧的人都看了過來,偏偏對面這個奇怪的年輕人毫無所覺。

  他這番話實在狂妄,王庭阿和心想,竟然要和當年的李塵相比,那可是自家師尊也贊不絕口的人物,更關鍵的是,他這套動作,實在是很羞恥啊,他為什么還能做到這么面色如常?

  他卻不知道,華山在隕墨山上因為李塵的緣故時刻都在收斂,即便如此也被冠以話癆的名頭,現在好不容易下了山,終于解放了天性。

  誰能明白一團沉悶無數年的意識,有朝一日終于現世的極強表現欲。

  “嗤——”

  客棧里安靜片刻,忽有人笑出聲,單聽這一聲已經能感受到其中的嘲諷,甚至是一絲憤怒?

  一個年輕人站起身,道:“原本我以為能提前來到此處的人物,都非泛泛之輩,雖有傲氣,卻也知道天高地厚,沒想會遇到你這種狂徒,居然敢自比殿下李塵?你可知殿下如我們這個境界時候,已經做了多少大事,又擁有什么樣的戰力?況且,殿下李塵如今貴為山莊莊主,山莊傳法于天下,世上無人不受山莊的恩惠,你怎敢如此貶低殿下?而且,你一介凡身自比殿下,你是什么人,又算什么東西,敢自比殿下?”

  這番話里,似乎更多的憤怒來自于華山自比李塵的褻瀆。

  王庭阿和心里感慨:那位殿下實在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據傳他的年齡其實比在座絕大多數人還要小,但好像已經成了傳說中極遙遠的人物,就連名字都有一種不能直呼的敬畏,看他現在的聲望,在整個上界無出其右。

  華山回頭,瞧著年輕人道:“我叫鐘衡山,而且,我并沒有貶低殿下的意思,而且十分敬仰殿下,我將殿下的生平野史瞧了千百遍,自然知道殿下的了不起,只不過,敬仰一個人,未必要將他供在瞧不見處,我覺得,我輩修行者,該人人追趕殿下。”

  他用的是化名,因為他不確信華山兩個字有沒有傳出去,他不想借助李塵徒弟的名頭威風。

  年輕人聽完,確信自己沒有聽過鐘衡山三個字,向前兩步,笑道:“原來是小癟三,難怪不知天高地厚,這樣,你說自己要做第二個殿下,不妨和我比過一場,先勝了我再說。”

  華山根本沒因為年輕人這句話里的嘲笑有什么情緒起伏,畢竟他本來就是石頭,他問:“你又是誰?”

  年輕人道:“我名飛拓,傳自太古狻猊,墨石榜136名,你自比殿下,倘若連我都勝不過,往后就不必再夸剛才的大話。”

  華山聞言兩眼放光,他本來就想要一展拳腳,現在有了現成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好!我與你一戰!”

  半柱香后。

  二人已經站定在一處以陣法開辟的秘境空間,足以抵擋通天橋的所有手段,除非是當年殿下李塵那樣的怪胎。

  陣法外有許多觀戰的人,這是為了避免戰斗兩敗俱傷難分勝負,畢竟現在城池中許多都是年輕人,常有摩擦,所以才有了這么一個特殊地界兒。

  這些看熱鬧的人,從另一種說法上,也算最后的裁判。

  交戰之前,飛拓道:“稍后你輸了以后,我還需要你做一件事。”

  華山早就等不及了,詢問道:“什么是?”

  “你需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山莊的地方跪拜,為剛才對殿下不敬賠罪。”

  “好好好!”華山全部答應,心想那本來就是我師傅,跪一跪算什么?別說我輸了,就算我贏了,該跪也得跪。

  大戰一觸即發!

  飛拓先發制人,掌中忽現混元戟,再成殘影的直線,速度奇快,徑直刺向華山。

  華山速退數十丈,但腹部仍舊被飛拓的混元戟落在腹部,這是因為他血脈的桎梏,速度的確比同境的天才要慢上一些。

  但飛拓的臉上并未有一絲笑意,反而微微一沉,因為就在剛才接觸的一瞬間,在一陣電光火石后,他發現敵手的身上竟并沒有任何傷痕。

  “他身上有特殊的法寶。”這是飛拓的第一個念頭。

  他卻不知道,華山身為山石成靈,有利有弊,出世開始,身體的硬度就遠超絕大多數法寶。

  再看華山,他掐出一道咒印,背后生出雙翅,奮力一振,一聲痛快,再次棲身上前。

  這是他出世以來的第一次真正戰斗,有心想知道當世的天才豪杰究竟是什么樣的水平,所以并未將李塵教給自己的最強秘術施展。

  飛拓見他來勢洶洶,心頭一跳,看似神通轉變后有風火二龍咆哮不止,但其實已經有了一絲頹勢,這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的道理。

  但華山見狀反而贊嘆一聲,“好神通!”

  他在李塵座下學的神通奇多,但更多的是李塵面對戰斗甚至面對這世上艱難的許多理念,正如此時此刻,因戰斗本身而興奮顫抖。

  他施展了法相天地,在秘境陣法中搖身而起,身軀做了數十丈,手掌伸出,氣勢磅礴,竟兩只手握住了長戟。

  飛拓和混元戟的心意相通,只覺混元戟上傳來一股巨大的能量,這股能量通過兵器傳送到他的身上,讓他的的道道筋脈鼓息不止,這是因為華山手掌上的力道太大,他的狻猊血脈自主進行卸力。

  下一刻!

  華山一聲大喝,全身筋骨齊鳴,一抬手將混元戟掄飛了出去。

  飛拓匆匆閃躲心下警兆大作,剛才稍慢一步,被掄飛的就不只是混元戟了。

  “他的確不是普通人物。”飛拓心底不得不承認,背后虛影綻放,施展了血脈秘術,這是已決心放手一搏!

  他的全身有火焰纏繞,將虛空灼燒出漣漪,這是狻猊的天生神火。

  秘境陣法外,人們早已看得呆了。

  “他竟將飛拓逼到這個地步!”

  “現在,勝負難分了。”

  “他究竟是誰?有這樣的手段,不該籍籍無名。”

  “來得好!”華山收斂了法相天地,雙手合十,身軀上有烏光泛起繚繞。

  “這是佛門的神通。”有人認出了華山施展的手段,但反而對華山的來歷更拿捏不準,因為在剛才的短短時間里,華山使用的秘術已經涉及數個種族和宗門,如煙花綻放,難分其派別。

  陣法秘境中。

  飛拓的速度施展到極致,拉出一道道幻影,以異火身軀沖撞華山!

  華山巍然不動,只是揮拳,一拳既出,便有萬法。

  二者相撞,空氣中只有連貫沉悶滾滾如雷的爆裂聲!

  嘭!

  一道身影從沖撞的余波中倒退,鮮血噴出,等人們看清人影,有些呆了。

  “是飛拓。”

  “飛拓敗了,他顯然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他勝了飛拓,如果是特殊血脈,墨石榜就會有變動,但現在墨石榜毫無動靜,可見他說的是真的,他并非特殊血脈。”

  “剛才那一戰十分焦灼,可見他比飛拓強出不多,就算有些手段,又怎么敢自比殿下?”

  “不論如何,這方天地的確改變了,在殿下橫空出世前,就算青石榜第一,在特殊血脈的天才面前也絕不是對手,現在卻好像拉近了差距。”

  在這一番議論中,華山和飛拓被傳出秘境。

  華山瞧著飛拓,笑問:“你服不服?”

  飛拓說道。“我心有不甘,但并非因輸贏,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只是可惜沒能夠為殿下正名。”

  華山微怔,轉而說道:“如果只是這個,倒沒什么干系。”

  他轉身對著隕墨山莊的方位跪伏在地,且拜了三拜,高聲道:“小子剛才有不敬處,還望殿下恕罪,希望殿下知道,我對殿下有萬分的尊敬,絕沒有褻瀆的意思。”

  飛拓怔了許久,問道:“那你剛才,又何必說那些話?”

  華山笑道:“我說那些話,是因為殿下曾經說過,世上人人都可以成為李塵,他從未有過任何想凌駕別人的想法,我輩修行,自然該秉承其意志,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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