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向他身后的青驢，歪著嘴。
“沒病吧？”
他養了一輩子牛馬驢羊，這個色兒的還是頭一次見。
小青當即想沖上去一頭撞死他，不過一想到有母驢，還可能是一大群！便忍了。
“啪~”
蘇塵一巴掌拍在結實的驢臀上，道：“您這話說的，看著身子骨兒像有病的嗎？”
小青知道該自己表現了，當即站起身嘶鳴，展示驢鞭是多么威武雄壯。
蘇塵也連忙解釋："之所以這個色兒，是因為它從小就愛吃韭菜，這誰能想到，長大了就變成韭菜色兒了。"
老板驚奇的噢了一聲，雖然不明白是不是真的，但看著青驢的家伙事兒，應當是個好手，便答應下來。
“什么價啊？”
通常家畜配種那都是要給公的這邊錢的，老板這是再問多少錢一次。
“誒！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最近老發情，就想著讓它體驗體驗，然后給膳了。”
小青聽聞不樂意了，用頭對著蘇塵屁股就是一頂，將他拱飛三丈。
老板也不樂意了：“窩草！這么兇，不要不要了！”
最終，老板還是把小青牽去了驢棚，讓他明天再來牽走。
蘇塵此刻正罵罵咧咧：“別人都是掙錢，你個敗家玩意兒倒好，讓我倒貼！”
隨后走到一處沒人的山林，一躍萬里上空進入天道領域。
“看來你學會了很多！”
眼前的老者依舊坐在那不規則的巨石桌旁，仿佛這些年都不曾移動半分。
蘇塵接過老者主動遞過的一杯茶水，嘆息一聲：“造了不少孽。”
老者搖搖頭：“喜、怒、哀、懼、愛、惡、欲，是人的本性。現在的你擁有這些情感再正常不過。”
聽這意思與其說是安慰，其實是告誡。
它乃天道，何為天道？
萬物規則道理，包羅萬象，是一切的本源，這便是天道。
人擁有七情六欲不過是三千大道浮生而出，乃是小道。
“可我本就是人，若脫離了七情六欲，我又變成了什么？”蘇塵看著茶杯，是問老者，也是問自己。
不得不說，人的適應力很強。
經過昨天的殺戮，他如今的心境有一些變化，竟覺得人命不過手起刀落，如此簡單而已。
但好在及時意識到了這點，沒有繼續跟隨軍隊征戰，否則將來恐怕真的會喪失人性。
他不想喪失人性。因為覺得像天道這樣的存在，太無趣了。
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又都不關心。
就像如今，再有兩百年天道就要跟隨這方世界被永恒虛空吞噬，哪怕明知法海成就仙帝也沒法阻止。
但他依舊不曾慌張，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樣。
蘇塵做不到，他很惜命。
“你會明白的。”老者依舊風輕云淡。
蘇塵不置可否。
“對了，我之前兩次感覺有一股力量涌入識海，但卻沒找到它去哪了。”
老者聽聞突然愣了一下，隨后閉眼掐訣。
蘇塵也愣了，他知道老爺子算數不好，估計又得等好一會。
不過對方這次倒是出奇的快，突然睜開眼，神色凝重。
嘴里還發出一聲：“嘶~”
這是蘇塵從未見過的。
連忙緊張詢問：“老爺子可算出什么了？”
老者沉吟片刻，才緩緩吐出三字：“不對勁。”
“嗯...”蘇塵砸了咂嘴，要是對勁我來找你？不過他依然伸出大拇指。
“算得真準！”
老者突然道：“我需要進入你的識海探查，你可相信我？”
"這個自然！"
其實對方若想強行入侵識海，他根本毫無抵抗之力，天道的可怕并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哪怕對方已近遲暮。
雖然被別人探入識海是極不尊重也是極其危險的事，但看老者的表情，此事恐怕非比尋常。
說罷，蘇塵便緩緩閉眼，放開心神。
隨后一股溫和之力傳入識海，與想象的不同，這股力量進入后，讓他不僅未感受到絲毫痛苦，反而如沐春風。
通常來說，其他精神力進入識海那必然會受到排斥，但老者所釋放的卻是讓人親和，足可見天道對于精神控制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境。
那股精神力在他的識海里四處游走，經過半個時辰的探查，終于停在一處角。
蘇塵也跟隨著老者的意識，發現角落里竟然躺著一顆菱形黑色晶體，不由皺起了眉。
自己識海里有什么東西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但如今眼前的黑晶他卻從未見過，要不是老者帶他過來，甚至都發現不了。
老者通過精神傳遞信息：“看來，虛空碎片被吞噬后，并未與你融合。”
蘇塵大驚：“那豈不是說它仍然能侵蝕我？”
老者很肯定：“不會！”
“它雖然還保留著形態，但此刻已被你的神魂壓制，斷絕了與虛空的聯系。”
“而你此前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是凡人的靈魂，被他吞噬了。因凡人靈魂異常微弱，對你構不成威脅，所以你平時沒在意。但剛才數十萬靈魂一同涌入，才會讓你有了眩暈感。”
蘇塵恍然大悟，難怪！
之前在梁山，死了幾百人時感受到的力量，原來是他們的靈魂。
可它吸收了靈魂好像并沒有任何表現，依舊靜靜躺在那，毫無變化。
老者解釋道：“這碎片本就是侵蝕神魂的東西，能吸收其他人的靈魂也屬正常。而你之前之所以會感覺得道耳清目明，應該只是融合了它很少一部分，從而增強了自身神魂。”
“很少一部分？”
“對，不及百分之一。”
蘇塵想起，當初剛得到這碎片時，感知范圍就能擴大到萬里。那豈不是說，將其完全融合的話，又會得到什么呢？
當初朱離擁有此碎片，可是能爆發出滅世之威！
“所以這段時間你盡量少殺人，我懷疑它若是吸收了足夠的靈魂，恐怕會難以掌控。”
老者提醒道：“現在你就試試能否將它徹底融合。”
蘇塵點點頭，虛空碎片來歷驚人，容不得半點含糊。
便控制著自己的那抹黑色神魂探去，逐漸將其包裹。
片刻后，碎片已被完全覆蓋，但吸收速度卻極慢，猶如刮痧。
不過，即使只吸收了一丁點，他便感覺頭腦一片清明，神魂仿佛在這一刻得到升華。
老者見狀，將自己的感知抽離，道：“看來得上數百年才能將其完全吞噬。”
這時，蘇塵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手，將那股力量祭出！
手掌頓時泛起氣浪漣漪，緩緩出現一團黑色漩渦，只有拇指大小。
但往里看去，深不見底，仿佛能將這世間萬物容納。
老者騰的站起身，驚恐道：“虛空！”
話音剛落，蘇塵渾身已汗如雨下，同時手中的黑洞閃爍，隨后扭曲變形，散成一團黑氣回到體內。
顯然，他還無法掌握這股力量，就連讓其短暫保持形態都很困難。
“這便是虛空？”聽聞老者剛才脫口而出，蘇塵也有些駭然。
那黑洞中蘊含的力量駭人無比，仿佛無盡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老者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沒錯！”
“虛空和大空間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其中力量卻是無比狂暴！”
說完又鄭重道：“這股力量決不能濫用，起碼在你徹底掌控大空間術之前不能再用，否則可能被反噬吞入其中，那時我也救不了你！”
蘇塵也知道虛空的神秘和強大，慎重點頭。
“好了，你繼續去參悟吧。”見蘇塵答應，老者才恢復和藹面容。
既得知原因，他便對老者行禮，出了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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