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什么都不說，手忙腳亂地開始數錢。
信封里裝著一沓鈔票，都是紅彤彤的老人票。1000塊錢，不多不少1000塊！
加上江林和丁偉取來的錢，用來交醫藥費是綽綽有余。白雪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這，這……”
說到往日的舊事，趙霞和白雪這對婆媳的關系并不算融洽。
主要的原因，就是白雪生了一個女兒。
計劃生育抓得這么緊的年代，根本沒有生養二胎的可能。這么一來，也就等于是讓陳家斷了根。
雖說沒有拉破臉皮，彼此之間還是有了心病。一來二去，雙方都采取了回避的做法。
除了過年過節或者家中重大活動時，婆媳二人基本不見面。想不到婆婆在原諒兒子的同時，還幫助解決媳婦了燃眉之急。
白雪抿了一下嘴唇，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老人家想要男孩傳宗接代，也是一種傳統的觀念。家家戶戶都是如此，并非單是婆婆對自己的苛刻。
過來送錢的江林得知消息后，慶幸說：“這就好了，這就好了。”
“小龍，快去幫助繳款吧。早點手術，才能早點恢復健康。”丁偉催促說。
沒等陳小龍說話，門外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聽到腳步聲是朝自己家走來，大家的目光都朝外面看了過去。
發現是前不久剛剛在樓下發生沖突的錢如泉夫婦時，大家都有點驚訝，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他們找上了門。
白雪本能地以為這對夫婦是上門找茬，激動的心情一下子變成了暴怒：“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這種客人！”
“別別別，我們是來還錢的。”錢如泉說話的時候，趕忙亮出了手中的鈔票。
白雪驚訝地瞪大一對鳳目，不可思議地說道：“還錢，你們是肯還錢的人嗎？”
“白會計，你就別再計較我剛才說的話了。千錯萬錯都是我年紀大的錯，怎么就把兒子借錢的事給忘記得干干凈凈哩。”錢如泉用手輕輕打了一下自己肥胖的臉龐。
胡秋菊也跟著解釋說：“小龍誒，你和小誠是多少年的好兄弟，就別計較我一時的糊涂啦。快數數，看看是不是800塊錢。”
看到不像是在裝假，白雪接過鈔票，很熟練地數了起來。和剛才一樣，都是清一色的老人票。
“不錯，是800塊錢，你們可以走人了。”白雪直接發出逐客令。對這種老賴的客人，她可不會給好臉色。
錢如泉夫婦不肯走，還在眼巴巴地看著陳小龍。
從開始就布下這盤棋的陳小龍，當然清楚對方是什么意思。他還想把戲演得更加有趣一些，故意扮出不解的樣子。
“錢老板，你們夫婦倆特意上門送錢，不知能不能給江叔和丁叔解釋一下，這是送的什么錢？”
“小龍，你就別為難我們啦。這是小誠買房子找你借的錢，是我一時糊涂，把這事給忘記了。”
“如此說來，這錢我能收下了。”
“能收下，絕對能收下。”
“你們不會反悔吧？”
“不會，絕對不會！有丁隊長和江隊長作證，我怎么會做出反悔的事情呢？”
“既然是有丁叔和江叔作證，那我就收下你們還的這筆錢。走吧，我家不再歡迎你們這樣的客人。”
陳小龍和妻子一樣，毫不留情地發出逐客令。
“你，你，你……”錢如泉急得說不出話來。
胡秋菊眼睛瞪得滾圓：“陳小龍，你收下了錢，也得把東西還給我們才對喲。”
“我說你這位老板娘，有兩位大叔在旁邊做見證，你倒是要說個清楚，我差你們什么東西？”陳小龍揣著明白裝糊涂。
其他人也看得出來，他是在逗這對夫妻玩。誰也不說破，保持沉默的在旁邊看戲。
到底是在生意場上打滾的人，錢如泉立即反應了過來：“陳小龍，我知道賴賬的事情惹惱了你。既然我們已經把錢還給了你來，你就高抬貴手放我們過門吧。”
“錢老板，你說得清楚一點，到底是讓我如何放你們過門？”陳小龍仍然在演戲。
錢誠賴賬的事，差點兒讓他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豈是把錢還上就能解恨的事兒。
他要玩，好好的陪錢誠玩上一回！
錢如泉心知怎么一回事，雙手抱拳，鞠躬說：“陳工，請把小誠寫給你的信還給我們，從此以后大家一刀兩斷。”
“錢誠寫給我的信，為什么要交給你們呢？”陳小龍一副詫異的面孔。
錢如泉咬牙說：“我和小誠通過電話啦，他讓我把信取回去，免得以后再有新麻煩。”
“錢老板，你是生意人，最是懂得察言觀色。你瞧瞧我這房子，是能收藏信件的樣子嗎？”陳小龍戲謔地看著對方。
錢如泉夫婦同時打量了起來，不但是外間的屋子里，就連里面的房間也沒有放過。
家徒四壁，哪有什么收藏信件的地方。
“你，你坑我！”錢如泉咆哮如雷。
“小聲說話，別嚇著我的女兒。”陳小龍及時地發出警告。
看到妻子將女兒抱進了刻意，他站起身來，不客氣地指責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為什么一定要取回信件？告訴我，是不是還想再玩什么換花樣？”
“你在樓下時，不是說要把信件寄給廳長嗎？”錢如泉恨恨地說。
陳小龍蔑視地看了對方一眼：“這么說起來，沒有信件你們根本就不準備還錢！”
錢如泉卡住了喉嚨。
沒有信件的威脅，這還錢的事情是想也不要想。
自己打了一輩子的雁，沒想到會被一個年輕人給坑了一回。
“陳小龍，算你狠！你給我等著，這事不會就這么過去的。”錢如泉拉著妻子，恨恨地往門外走去。
陳小龍不客氣地發出警告：“錢老板，我也告訴你們一聲，如果到此為止，我還念著往日情分。要是再敢挑釁，休怪我做事不留余地。”
胡秋菊停下腳步，手指陳小龍吼道：“小兔崽子，你給我聽著。不讓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就不姓胡！”
“不姓就不姓，關我一個屁事！”陳小龍的臉上掠過一絲厲色。
錢如泉覺得多留一分鐘都是恥辱，趕忙拉著妻子走出屋子。
走出好遠，還能聽到夫妻倆的爭吵聲。
“我說讓你別擔心，根本用不到來還錢，你偏要這么做。這下子好了，雞飛蛋打，空嚇自己一場。”
“你兒子不也是這么說的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小兔崽子手中真的有信件，小誠的仕途不就全完了嗎？”
隨著二人爭吵的聲音逐漸遠去，屋子里爆發一陣瘋狂的笑聲。
“呵呵……”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