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呢？”
“那女的是誰，難道是沈將軍的妻子？”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沈流箏握著韁繩的手浸出了汗，她挺直了背脊，不愿墮了沈家的威名。
陸晏時早已安排好了人來造勢。
“沈將軍威武，將軍英勇事跡永載史冊！”
“愿沈將軍長命百歲，繼續守護我大夏！”
人群里忽然響起了一句又一句的稱贊。
沈流箏眼眶微微有些發熱，她一字一句道：“為了大夏，沈某在所不辭。”
這句話一出，就是承認了她的身份。
百姓們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全都傻眼了。
沈將軍，怎么會是女的呢？
有膽子大的，站在人群里質問了起來：“你就是帶領大家打了勝仗的沈將軍？”
“正是在下。”沈流箏回答得十分堅定。
“不可能，將軍應該是男的才對。”一個姑娘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詫聲。
“將軍為何不能是女人？戰場上憑的是本事說話，我有本事，將軍之位就是我的。”沈流箏抬起了下巴。
這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反問得讓人啞口無言。
“怎么能是女的，若是旁人知道了，豈不是會說我們大夏男兒無用，躲在女人背后茍活，靠女人才能打勝仗。這不是敗壞我們男子的名聲嗎？”
人群里的男人憤憤不平了起來。
“就是啊，太丟臉了。我們大夏明明有那么多厲害的男人，怎么就讓一個女人去帶兵打仗了。這不是把我們男人的臉撕下來往地上踩嗎？”
“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派了個女人去打仗。”
馬車里，陸晏時和陸璃都聽到了百姓們的話。
【你才老糊涂呢！】
陸璃憤憤不平地替父皇反駁。
【你的臉是面粉做的嗎，這么容易就被撕下來。】
【女人打勝仗丟臉？那些打不過女人的家伙才丟臉。】
【難道你們不是女人生出來的嗎？覺得丟臉，干脆投河自盡，下輩子換男人來生你們吧。】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陸晏時，聽到女兒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九真是促狹。
這話若是讓那幾個男人聽了，可不得氣個半死。
人群之中，也有武將之女，他們興奮不已，覺得沈流箏替女子掙了臉面，聽到這些男人的話，立刻站出來維護她。
“她能當上將軍，自然說明她比男子還厲害。你們打不過就詆毀，一點君子之風都沒有。”
“就是，還說女子善妒，我看你們男子才是最善妒的。見不得人家沈將軍好！”
“胡說八道，誰見不得她好了。”
雙方頓時激烈地爭吵了起來。
陸晏時叫停了馬車，示意眾人停下。
領頭的太監敲響了銅鑼，高聲吆喝道：“肅靜！皇上有話要說。”
一連傳了三遍這些話，才讓街道兩旁的百姓們安靜下來。
陸晏時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抱著女兒站在了車沿上。
圍觀的百姓們迎來了第二輪暴擊。
什么，他們居然親眼見到了皇上？
“朕知曉各位的震驚與不解，但請諸君聽朕一言。”
“沈將軍難道不是我大夏的子民嗎？”
“我大夏子民想為國效力，難道因為她是女子就該被阻止嗎？”
“若你們嫌棄她是女子，將她逼去了別國，帶領別國將士攻打大夏，你們就滿意了？”
接連三個靈魂拷問，直接讓百姓們懵了。
他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陸晏時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繼續道：“朕以為，不論男女老少，只要心系大夏，有賢能者，忠君愛國，均可入朝為官。”
“所以，朕打算舉辦一個高等考試，與科舉不同。三日后，官府會張貼告示，宣布此番考核的題目。在場的人皆可報名參與。”
“通過考核者，朕會授予官職。”
“朕期待再次見到你們。”
陸晏時說完，便抱著女兒回到了馬車里，示意車夫繼續往宮里走。
圍觀的百姓們這下是真的炸開鍋了。
沒人再去關心沈將軍是男是女，大家都在討論陸晏時說的那句“無論男女老少，均可入朝為官。”
“皇上說的是真的嗎？老漢我一把年紀的也能當官？”一個賣魚的老頭樂了。
“那肯定是真的啊。皇上可是天子，金口玉言，還能騙咱們小老百姓不成？”一旁賣糕點的老板點頭搭腔。
“太好了，我若是能當官，祖母肯定就不會把弟弟妹妹賣了。”一個姑娘眼里流出了激動的眼淚。
百姓們奔走相告，喜氣洋洋，都在期待三日后官府公布的公告。
人群里的官員們則徹底傻眼了。
什么高等考試？
他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他們莫不是上了一個假的早朝？
皇上怎么能輕易就站出來說這些話呢。
公布新的政策法令之前，得先和他們商議才行啊。
官員們感覺自己這一早上經歷的事情，比他們這輩子上朝當值的時候都刺激。
“大夏的天，要變了。”
眾人喃喃自語，心底升起了一股說不清的危機感。
……
回到了宮中，夏書鳶早已按照陸晏時囑咐的，給沈流箏準備好了接風宴。
等她梳洗完畢后，帶著兩個女兒一塊過來赴宴。
陸瓊英和陸瓊華十分開心，她們總算可以見到母妃了。
母妃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她們擔心死了。
“母妃，我們好想你啊。”陸瓊英和陸瓊華看到母親歸來，立刻撲了上去。
沈流箏笑著把她們抱了起來，一手一個。
“母妃也想你們。”
遠處的黑貓懶洋洋地喵了一聲，像是歡迎沈流箏回來。
沈流箏露出了笑意。
幾個月積攢的疲憊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皇后娘娘邀請我們待會去未央宮赴宴，我們可以去嗎？”陸瓊英眼巴巴地詢問道。
這幾個月她和妹妹都快憋死了，都不能跑出去玩。
“當然可以。”沈流箏點了點頭，有條不紊地安排了起來。
“含光，命人替兩位公主梳洗打扮一番。青霜，你給我講講這幾個月宮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兩位婢女應了一聲“是”，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聽聞夏書鳶當上了皇后，安妙依成了敏妃，德妃被逐出宮去皇家寺廟修行，二皇子成了活死人，四公主瘸了一條腿。
沈流箏微微挑眉，這幾個月，宮里還真是亂啊。
這一次的接風宴，莫不是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