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見張子豪始終低著頭，不敢看自己，便笑道：
“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是你一時沖動，不顧后果，才導致了柳青青跟江河他們，被打斷了四肢，在醫院里住了這么久？”
當初如果不是張子豪硬要從萊曼酒吧闖出去，到隔壁鉑金拳館跟人拼命，柳青青和江河他們就不會為了救他，當場被打斷四肢，險些喪命。
張子豪聞言身體一顫，沒有說話。
“陸兄弟……”
牧康向來喜歡做老好人，正猶豫著開口要替張子豪解釋。
卻見陸凡抬手，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盯著低頭不語的張子豪，開口說道：“男人在外，做錯事不要緊，但是錯了就要認，認了就要想辦法去彌補，光著頭不說話，算什么男人？”
“人都死了，我還找誰報仇！”
張子豪猛然抬起頭，一張臉固執陰冷：“你應該把白家那些人留給我的，讓我親手殺了他們，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張子豪他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是陸家軍有接近一半的人，都死在了這次雙方沖突里。
他好不容易熬到痊愈出院，想要替陸家軍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時，卻發現這些人都早已經死在了陸凡的手下，怨恨難消，再加上自責之心，已經讓張子豪的情緒有些扭曲了。
江河跟牧康沒有說話，他們知道張子豪是頭野狼，只有陸凡才能馴服的住他。
“原來你眼里的敵人是白家。”
陸凡輕蔑地笑了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現在可以死了，白家已經滅絕，你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意義呢？”
“為了復仇而活，而復仇的目標又是區區個白家，你還真是讓我看不起你。”
“不復仇白家，難不成還要去濫殺無辜嗎？”
張子豪低聲道：“血債是白家欠的，只有手刃白家所有人，才能替那些無辜慘死的兄弟報仇！”
張子豪因為性格原因，這輩子都沒什么朋友。在學校里，同學管他叫怪人，不跟他在一起；步入社會，也沒有人愿意跟一個性格古怪的悶葫蘆做朋友，可以說，AF改車廠的這些人，是張子豪在這一生中，結交的第一批真正的朋友，他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卻又眼睜睜看著這些朋友，死在了自己面前。
陸凡頗為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白家，而是上京和金陵的勢力，他們遠比白家強大一千倍一萬倍……如果仇恨不能使你們快速成長，更加強大的話，那么之前發生的事情，將會在未來無限上演。”
“你們有時間去自責內疚嗎？并沒有，因為那是失敗者需要做的事情。”
“而你們需要做的，是讓你們的對手，陷入到自責和內疚之中，讓他們感受到你們的強大和可怕，從骨子里對你們感到畏懼，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從未來的爭斗中活下來，才能更好保護你身邊的朋友，對吧，江老哥。”
江河作為曾經的野戰隊隊長，對于陸凡的話，深以為然。
他甚至好奇陸凡這么年輕，是如何能在輕描淡寫中，說出如此虎狼之詞，這如果是在上戰場的頭一天說出這番話，絕對可以起到戰前動員的極力作用，讓手下戰士奔赴戰場，奮勇殺敵！
“上京，金陵……”
張子豪深深吸了口氣，口中默默咀嚼著這兩個地方，似乎想要把它們銘刻在骨子里。
正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一腳踢開，隨即幾名站在門口看門的陸家軍子弟，跌飛了進來。
一個個頭破血流，抱著胳膊和肚子倒在地上，悶哼不已。
醫館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江河臉色一沉，起身哼道：“什么人在這搗亂？”
在陸凡抬起頭望過去時，四名青年正拍著手，大搖大擺地走進醫館大門：
“哪個是陸凡，給我滾出來！”
兩男兩女，身材高挑，氣度不凡，眉心鼓鼓的，眼高于頂，好像在這個世上，就沒什么是能入他們的法眼。
其中一名白裙女子跟黑衣男子走在最前面。
神情倨傲。
身后跟上來的幾名陸家軍子弟想要阻攔，卻被他們甩手拍飛。
速度之快，令人動容。
江河見狀大怒：“把他們給我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