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寵嫁 > 第1297章
做為大唐皇帝目前惟一一位皇子,宣燁的百日宴辦得風光極了。盡管他至今未曾露過一面,但坐在宴殿的哪一位不是因著他而來?
兩個時辰前,宴殿一側,舞樂司的伶人們敲磬擊鼓,拔弦弄琴。中央空出來的舞臺上,一眾舞伶身姿婀娜,翩翩起舞。朝臣們帶著自己有誥命在身的家眷推杯換盞,個個臉上笑意盈盈,醉態百出。
宴殿里的氛圍祥和,宴殿外的禁衛軍則個個如同隨時待命般繃得緊緊的。冉綏繁神色凝重的站在城樓上,手握著刀柄居然臨下望著宮中校場中站得整齊筆直的幾百侍衛。這幾百侍衛全都穿著禁衛軍的服飾,可做為禁衛軍統領的冉綏繁卻敢篤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些人。
晌午時分皇帝將他叫到御書房,看似隨意實則字字飽含殺機的交待,“朕把這些人交給你,你給朕管好了,今日有用處。”
禁衛軍突然多出來這么多號人,他做為禁衛軍統領卻不知情,相反做為禁衛軍副統領的阮單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卻表現得極為平靜,于是冉綏繁猜測阮單應該在皇帝找他之前就知情的。
阮單做為他的副手,多數情況下應該聽他的令。他這樣平靜的態度,不難猜測此事皇帝與阮單肯定在瞞著他什么。那么什么事需要瞞著他這個禁軍的正統領而直接啟用副統領呢?
冉綏繁想不通。
今日更奇的時自從御書房出來,他就連去恭房阮單都在跟著。
他不是個會這么閑的人,那便是有人吩咐監視他。
阮單例來心高氣傲,能讓他服從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皇帝為何要讓阮單監視他?他在防備自己什么?
同上個問題一樣,冉綏繁仍然想不通。
直到他二人帶著一小隊禁衛軍巡邏至宴殿附近,遠遠看著攝政王與寅國公世子蕭景仁同步朝宴殿而去,阮單看著那二人涼颼颼的冷笑,“王爺和世子關系不錯啊。”
他隨意應了一句,“他們是表兄弟。”
“自古一脈相承都靠不住,還表兄弟。”
阮單這話里毫不掩飾諷譏之意,同時令冉綏繁心中警鐘大聲響起。
一脈相承靠不住,阮單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冉綏繁聽懂太多消息。怪不得宮里突然多出那么多禁衛軍,想到皇帝與王爺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的過招,答案呼之欲出。
冉綏繁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這下子皇帝讓阮單監視他的答案也有了。不管怎么說,冉家與孫家結了親,而攝政王妃也是從孫家出嫁的,他與攝政王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表連襟呢。
皇帝讓阮單監視他,無非原由有二,其一,若自己聽從皇帝安排沒有二心,自然是皇帝除掉王爺的一大助力;其二,若自己因著沾親帶故的原故與王爺通風報信,那皇帝也正好找到理由殺了他這個叛臣賊子。
皇帝將突然從天而降的禁衛軍交到他手里,打的是一石二鳥的主意哩。
想通了這一點,冉綏繁努力平靜自己內心翻騰的怒火和殺意。他為這個皇宮賣了大半輩子的命,而皇帝卻這樣算計他,冉綏繁覺得很寒心。
“大統領,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冉綏繁搖搖頭,笑道:“這幾日你嫂嫂身子不大好,我徹夜照顧她沒休息好犯了胃疾。”實則,他很想問阮單那幾百人是何時又如何進宮來的?怎么他半點兒也不知情?
“那今日肯定是不能吃酒了。”阮單笑道。
“守衛宮中貴人安危最要,酒可休沐時再飲。”
阮單拱手,“屬下一句玩笑罷了,請大統領見諒。”
有阮單的監視,他連說句話都要再三斟酌,更惶論與王爺接觸提醒他危機迫近。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他和阮單帶禁衛軍巡邏時,居然在御花園附近撞見攝政王,此時他身邊跟著的是孫家的孫學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