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厭和南宮磊都明白南宮離猶豫的心意，南宮厭道：“你去吧，孤是快死了，但腦子還沒糊涂。”
南宮離太了解南宮磊的手段，眼前隨時可能會咽氣的南宮厭怎么可能是南宮磊的對手，“都到這個時候了，臣弟還有什么是不能聽的？”
南宮磊倒是無所謂。
南宮厭也歇了讓南宮離離開的心思，看著南宮磊道：“聽說我那苦命的堂弟回來了？就住在德親王府上。”
他才醒，怎么知道的？
南宮離不懂。
南宮磊卻很明白，南宮厭中的慢性毒，多數時候都是昏迷不醒的，但至少也有醒的時候，估計是南宮離碰巧在那個時候在床前念叨，被南宮厭聽到了。
“正是。”
“王兄你不知道，昨日那堂弟在德親王府被人攻擊，現在整個爾都都在傳幕后黑手是臣弟，臣弟這段時日日日在王兄床前侍疾，擔心王兄的身子都還來不及，哪兒有閑心去策劃這些閑事？臣弟真的好冤枉。”
南宮離趁機告起了狀，他相信只要南宮厭不蠢，肯定能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南宮厭自然是聽懂了，可是以他對南宮離的了解，這件事不會是他干的。
那么剩下的就有兩個答案了。
其一，就是南宮磊自導自演了這場戲，目的是損毀南宮離的名聲。畢竟自己要是死了，在無子的情況下，南宮離是惟一的正統。再者朝中一直有老臣暗中支持著南宮銘，他們是絕不會允許對南宮銘有殺心的南宮離登位的。
其二，那就是還有一伙人要取南宮銘的性命，南宮磊查不出來便想投石問路，將人引出來。
“說起這個堂弟，孤也是在他滿月的時候見過，這都十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長得什么模樣的。”
“長得與先先太子很像。”南宮磊接了一句話。
“是么？孤還真想見見他。”
“見他？”
南宮磊表情微滯。
南宮離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起來，“見他？王兄，你有沒有搞錯？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怎么能見他？”
南宮磊也沒想到南宮厭會提這么個要求，弄得他想好的臺詞都沒辦法往回兜。他讓南宮厭今日清醒，是務必要拿到禪位書的。
“怎么就不能？王弟，這個堂弟小時候你也是見過的，孤還記得你還戳過他的臉蛋，把他給戳哭了。”
這是重點嗎？
南宮銘現在和他們家是仇人，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
“王兄，你何必給自己添堵呢？你以為南宮銘見著咱們會有好臉色看？而且他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王兄身子不好的時候回來，明顯就是回來篡位的，你怎么能見他？”
南宮離將話說得如此直白，讓一旁的南宮磊感到很痛快，“是啊，還是不見的好。”
“親王今日進宮，孤知道是為了什么，孤愿意給，但孤想見見南宮銘。”
南宮磊進宮干什么，南宮厭知道，南宮離更知道。
聽到南宮厭這樣允諾，南宮離當場就不干了，“王兄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
“王弟，住口。”南宮厭失望的看著南宮離，“你要說什么孤心里清楚，孤心意已決，你不必再言。”
“你怎么這么糊涂？南宮銘現在明顯就是他德親王手里的傀儡，你要給了他禪位書，和直接祥位給南宮磊有什么區別？”
當然是有區別的，他現在是斗不過南宮磊，但他也不會讓南宮磊好過。
南宮磊呢，因為知道南宮銘是假的，所以對于南宮厭提的要求，毫無壓力。
等到南宮磊離開寢殿，南宮離迫不及待前往走了兩步，直視著南宮厭的眼神，抱著無盡的希冀，“王兄，你剛才對南宮磊的允諾是緩兵之計是不是？你不會把屬于咱們家的王位和江山都交到南宮磊的手里的，是不是？”
南宮厭用盡力氣深吸了口氣，眼神冷靜的看著他，“不是。”
南宮離瞬間就焉了，然后忍不住暴怒，“你怎么能真這么做？”
“不這么做，把北國的江山交給你，你能守得住么？”
南宮離像是做足了準備，信誓旦旦，“我能守得住。”
“王弟，在你心里為兄是個蠢貨么？”
雖然他倆兄弟并不和，但南宮離清楚南宮厭是有本事的。
“既然你都清楚，可你現在看看，父王活著的時候咱們跟南宮磊斗，父王死后咱們跟南宮磊斗，斗了這么多年，除了他就差登上的王座，南宮磊可有敗跡？南宮磊能做到如此地步，將他的爪牙像樹根一樣遍布整個北國王廷，他為達目的已經無人能阻止他的瘋魔。今日他能這樣算計我，他日你登上王座，肯定也會算計你。你覺得你的那些手段在他面前夠看嗎？如果不夠看，你又有什么對策應付他的攻擊和謀算？”
南宮離胸口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南宮厭，只道：“我只是不甘心。”
本以為南宮厭沒了，北國王座會是他的。
南宮厭像是早就看穿一切似的，緩緩道：“更不甘心。”
南宮磊匆匆趕回德親王府，立即命人將南宮銘叫到面前，告訴他，“北國王要見你。”
南宮銘心中很是震憾，但他還是保持著屬于假南宮銘的一絲不知所措和慌亂，“那……那屬下……。”
“蠢貨，你慌什么？北國王根本沒見過成年后的南宮銘，你安全得很，只要不露出你生長在北國的痕跡，想過關輕易得很。”
之前他告訴大司馬想見一見南宮厭，沒想到機會竟是南宮磊帶來的。
“是屬下莽撞了。”
見假南宮銘冷靜下來，南宮磊道：“本王一時還猜不透北國王見到你后會說什么，但一定要讓他感受到你是在大唐長大的，并且對他帶著深深的恨意。”
“是，屬下明白。”
“還有，少說少錯，他問你才答，否則就閉嘴，有時候緘默不言會被人認為高深莫測。”
南宮銘心中對南宮磊嗤之以鼻，他是得好好想想見著南宮厭要說些什么，至于南宮磊說的這些，除非他在跟前，否則自己是半個字都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