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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云逸不能來了?”
  齊令珩有點意外,云逸早就說著想看他的親外甥,如果不是實在走不開,不會不來的。
  藺云婉放下家書,說:“他在信里說,明年打算下場考科舉,想安心念書,等考中了再過來。”
  齊令珩知道她失望,就安慰她:“他有凌云志,是好事。”
  藺云婉淡淡一笑:“也是,從京城過來路途遙遠,不能為了看我就耽誤他舉業。”
  弟弟是藺家這一房唯一的一個嫡子,承擔著家族重任。
  平常讀書就不知道多累了,她不能再給弟弟添麻煩。
  藺云婉就給藺云逸回了一封家書,也不提自己的思念之情,只讓他和母親保重身體。
  “我拿去給阿福。”
  齊令珩主動說替藺云婉送家書。
  藺云婉沒有疑心,就把家書給了齊令珩。
  齊令珩在書房見的阿福,悄悄吩咐他:“打聽清楚,云逸為什么突然就不過來。”
  他是覺得有蹊蹺的,但他不想藺云婉擔心,才沒有在她面前提。
  半個月后。
  藺云婉唱了幾首詞給齊載鈞聽,他就坐不住了。
  “母妃,我,想玩,球。”
  小孩子剛會說一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藺云婉一看時辰也夠了,就讓乳母帶著孩子出去玩兒。
  她聽說齊令珩已經回來,就在書房。
  “王爺帶了人回來沒有?”
  她怕齊令珩在見客,自己闖進去不太好。
  翠沁道:“沒有,只有阿福在王爺身邊。”
  阿福是自己人,藺云婉就不避忌了。
  她帶著一盅暖湯過去,翠沁帶了一把傘,剛到齊令珩的書房就下雪了,傘沒有用上。
  藺云婉還沒有敲門,聽到里面在說話,就在門口站住了。
  “云逸要說親了?”
  齊令珩還是有點驚訝的,想到小舅子的年紀,他又笑了:“也是該說親了。”
  “逸少爺說,親事又沒準兒,就不想提前和您還有王妃說。”
  阿福笑道:“近年關,逸少爺已經相看兩個姑娘了。”
  齊令珩就問:“一個都沒相看成?”
  阿福回:“結兩姓之好,又不是挑白菜,看一眼就能成。”
  “也是。”
  齊令珩覺得有道理,他說:“云逸既要讀書,又要定親,肯定忙的分身乏術。等他有好消息,再接他來江潛。”
  總之藺家沒有出事就是最好的。
  齊令珩不疾不徐地說:“先別告訴王妃。”
  “是。”
  藺云婉悄悄離開了齊令珩的書房。
  她滿心歡喜地等到了八月,鄉試的那幾天,到慈恩寺里去祈福。
  為江潛百姓,也為自己的弟弟。
  九月鄉試出了榜,阿福還親自去京城里走了一趟。
  藺云婉翹首以盼。
  齊令珩拍她的肩膀,笑道:“阿福日夜兼程,也得日落西山才能到。”
  藺云婉說:“我實在是太久沒有見到云逸和我母親了。”
  齊令珩緊緊抱住她。
  齊載鈞跑進來,他已經快兩歲了,插到兩人中間,抱著藺云婉的大腿說:“母妃,抱。”
  齊令珩把兒子抱起來,道:“娘在等你舅舅的消息。別煩你娘。”
  “舅舅?”
  齊載鈞好奇地問:“什么是舅舅?”
  齊令珩就說趙敬易就是他舅舅,齊載鈞十分喜歡趙敬易,笑嘻嘻和藺云婉說:“舅舅,我要舅舅。”知道舅舅是娘那邊的人,他就找自己的娘要舅舅。
  夫妻倆笑了一會兒,輪流抱著齊載鈞玩兒。
  阿福果然在日落西山的時候到王府了,但帶來的卻不是好消息。
  “云逸沒有過鄉試?”
  藺云婉看著阿福的臉色,就知道結果了。
  阿福點頭,道:“沒過。”
  齊令珩安慰藺云婉:“云逸還那么小,沒有過也是人之常情。”
  藺云婉笑:“我明白。”
  她也不是希望弟弟一下子就平步青云,讀書入仕太順利,也不是好事。
  “可否過了院試?”
  藺云婉繼續問。
  阿福臉色有點奇怪,但還是平靜地說:“也沒有。”
  “但逸少爺過了府試!”
  阿福連忙找補。
  藺云婉微微蹙眉。
  以她弟弟讀書的能力,沒有中舉很正常,但院試沒有過……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事影響了弟弟。
  齊令珩安靜了一會兒,就聽藺云婉問阿福:“云逸的婚事怎么樣了?”
  阿福愣了一下。
  齊令珩也看向藺云婉。
  他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
  藺云婉淡淡地道:“阿福,你有什么就說什么。”
  阿福才低頭說:“云逸少爺的婚事……沒什么消息。”
  藺云婉沒說什么話了。
  齊令珩吩咐阿福:“下去吧。”
  “是。”
  齊載鈞坐在榻上解五連環,他十分聰明,專心致志地試了幾下,就解開了一個五連環。
  他高興地拍巴掌,舉著五連環要給藺云婉看。
  藺云婉笑了笑,摸了摸齊載鈞的腦袋,等到晚上兒子困了,才把他送給乳母帶著睡覺。
  她坐在榻上沉思。
  “云婉。”
  齊令珩走到她身邊。
  藺云婉靠在他懷里,閉眼道:“王爺,云逸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他的話我是一句都不能再信了。”
  “你想回京?”
  齊令珩輕輕撫摸她的臉頰。WWяG
  藺云婉很理智地搖頭:“不急。我想找的人,不是還沒有找到嗎。您也先幫我查清楚,云逸為什么沒有過府試。”
  “總得準備萬全了再回去。”
  齊令珩:“好。”
  半個月后,藺云婉收到了一封藺云逸送過來的家書。
  同時齊令珩派出去的人,也回來了。
  藺云婉看完家書,淡淡地笑:“您看看,云逸說一切都好,他總說家里什么事都沒有,可實際上呢,您派去的人怎么說的!”
  她笑容越來越淡,怒氣卻越來越重!手都有點顫抖。
  她以為自己“死了”,和武定侯府的債就沒有了,她都想放過他們了,陸家的人居然還在糾纏啊!
  齊令珩握了握藺云婉冰涼的手,道:“云婉,你別怕……”
  “怕?”
  藺云婉微微一笑:“有王爺在,怕的人應該是他們吧。”
  她怎么可能會怕他們!
  齊令珩握緊了她的手。
  藺云婉嘆了口氣,道:“先讓云逸專心讀書吧。”
  她這一去,弟弟又要分心。
  回京也不是說回就能回去的,還要皇帝下旨意,藩王和家眷才能離開封地。
  齊載鈞快五歲那年,又是科舉之年。
  京城里來了圣旨,召桓王與桓王妃回京。
  “王爺與王妃這一去,還不知什么時候才回來……”
  這幾年在桓王治下,政通人和。
  桓王妃也是除了名的賢淑仁德,雖參政,但不亂政,不貪權,在江潛百姓心中,她的地位很是崇高。
  江潛百姓十分不舍。
  藺云婉則在為齊載鈞進宮的禮儀頭疼。
  “母妃,我真不能抱著皇祖父和皇祖母親近嗎?”
  他遠在江潛長大,不知道宮規森嚴,性子過于活潑。
  以藺云婉對兒子的了解,他說的抱著親近,恐怕不是常人所理解的親近。
  藺云婉嚴肅地道:“不行。”
  齊載鈞眨巴眼,十分惋惜。
  “那和舅舅呢?”
  齊載鈞很興奮。
  藺云婉嘆氣:“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舅舅要是揍你,我可不管的。”
  這孩子不知怎么生來這般活潑,打過訓斥過,規矩教過百遍,他不想聽的地方,任人怎么教都不聽。
  齊令珩聽到他們母子對話,便道:“你皇祖父和皇祖母舍不得揍你。”
  藺云婉看了他一眼:“王爺您還在這里煽風點火。”
  “我和兒子說的是實話。”
  齊令珩抱起齊載鈞,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齊載鈞聽的笑瞇瞇的。
  藺云婉不知道他們父子在說什么,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而且馬上就要見到弟弟和母親了,她是不會讓弟弟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