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書皓的婚期來得很快,邀請的人也很多。
但親自來赴宴的大多是和他品階相當的同黨官員,或是品階在他之下、受他調令的一些官員。
至于品階比他高的,大多是禮到人未到。
比如蕭鴻,此刻好不容易忙里偷閑,正在府上園子里陪房沁兒散步。
園子里就他們夫妻二人,房沁兒說話也沒有顧忌,問他:“咱們望舒素來與穆書皓兄妹不甚親近,今兒怎么還親自去了?”
早知女兒要去,她便不推得那么快了。
推也推了,由頭也扯了,總不好再突然說她要去,否則豈不招人笑話?
再者,府上還有個拓跋歆在,她與穆家人親近了,叫拓跋歆也不好想。
也罷,賀禮送到就是了,想見女兒再找個什么由頭叫她回府坐坐吧。
蕭鴻聞言,笑道:“望舒做事自有她的謀算,女兒大了,我哪里知道她腦子里在盤算些什么。”
房沁兒含怨地瞥他一眼,嗔他:“這話說的,還不是為了咱們蕭家盤算,又算不到咱們當爹娘的頭上來。”
“是是,夫人說的是。”蕭鴻連連應和,攬著她的肩,扶她走進六角亭里坐下。
——
與此同時,鑼鼓喧天的穆府里。
蕭望舒和陳褚親自登門,別說穆書皓被她打得措手不及,就連蕭平南也很是詫異。
他這四妹傲氣的很,從不把穆書皓兄妹放在眼里,生意說搶就搶。今兒居然親自登門,叫人意外。
“參見滄月郡主,見過車騎將軍。”
穆書皓禮數周全,笑著將蕭望舒和陳褚迎進府內。
已經落座的官員紛紛起身行禮。
蕭平南朝他們兩人招了招手,示意陳褚和他一桌就好。至于蕭望舒,則是被丫鬟們引去了屏風后的女眷席位。
她剛一露臉,滿席女眷也紛紛起身行禮。
“參見滄月郡主。”
蕭望舒在書夏的攙扶下走到桌邊,施施然坐下,啟唇道:“都坐吧。”
如果是以前,她身無品階,出于禮儀還得回禮。
現在么,回不回禮就看她心情。
今兒不想回禮,懶得動。
“謝郡主。”那些女眷起身后再次落座。
原本聊得興起的那幾人現在也不敢再大聲,生怕蕭望舒喜怒無常,抬手一耳光扇過來嫌她們聒噪,讓她們閉嘴。
只有幾位蕭氏族親的小姐,和蕭望舒是堂親姐妹,才敢主動開口和她搭幾句話。
“穆侍郎今日成婚,他妹妹若非生產在即,肯定也是要隨平南堂弟一起來的。”
其中一人說完,其余人實在沒話說了,紛紛點頭應和。
“是啊是啊。”
“聽說平南堂兄與穆氏感情甚好。”
蕭望舒笑了笑,沒接這話,而是回她們:“都是自家姐妹,堂姐堂妹們不必拘著,我能吃了你們不成?”
說完,蕭望舒朝桌上年紀最小的那個小姑娘招了招手。
小姑娘抬頭看看自家母親,見母親點了點頭,她才起身走到蕭望舒身邊。
“滄月堂姐。”小姑娘福身行了個禮。
蕭嬌嬌,蕭峪的嫡幺女,聽名字也知是蕭峪捧在手心里的嬌嬌寶貝。
“嬌嬌喜歡吃些什么?”蕭望舒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
蕭嬌嬌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認真回憶這個堂姐以前是怎樣的。
記不清了,好像不是這樣的。
見蕭望舒拍了拍座位,蕭嬌嬌年紀小,骨架也小,直接過去擠在了蕭望舒的位置上。
“那個。”蕭嬌嬌指了對面的一盤糕點。
坐在對面的那官家小姐立馬讓婢女把她面前的糕點端過去。
蕭望舒一邊給蕭嬌嬌喂吃的,一邊和她聊玉食齋里新出的美味,聊得小姑娘直咽口水。
“趕明兒我讓人包些糕點送到你府上可好?”
蕭嬌嬌立馬應下:“好啊!”
她母親都沒能攔住她,只好低聲提醒:“嬌嬌,還不謝過你滄月堂姐?”
蕭嬌嬌立馬又道:“謝過滄月堂姐。”
蕭望舒刮了刮她的鼻子,朝她母親說著:“堂嬸客氣了,左不過一些小點心,我們姐妹哪里計較這些,是不是啊嬌嬌?”
“是啊是啊!我可以送堂姐我自己種的花哦!”
蕭嬌嬌有幾年沒和蕭望舒接觸過,即使她幼年時和蕭望舒產生過什么小摩擦,因為那時年紀小,她的記憶也已經模糊了。
今日一見這位堂姐,她只覺得喜歡的緊,很是親近。
席上其余人見蕭望舒和蕭嬌嬌聊得火熱,心中的局促也消散了許多,又三三兩兩的低聲聊了起來。
——
成婚向來是在黃昏時分,新娘子黃昏時才迎進門。想留下觀禮的賓客就得再等兩三個時辰,等下一輪開席。
這一場席散后,有些賓客有事在身就先離開了。
留下的賓客在穆府賞景,飲酒對詩,各自找樂子玩。
蕭嬌嬌母女兩人準備提前走,見蕭望舒還要再留一留,似乎打算繼續觀禮,蕭嬌嬌的母親想了想,讓身邊的嬤嬤先帶蕭嬌嬌上馬車,她則是把蕭望舒拉到一旁。
“堂嬸這是?”蕭望舒看了眼四周,開口詢問。
只見蕭嬌嬌的母親左右看看,低聲提醒她:“郡主,幼時的爭鬧都過了,今兒是你堂姐大婚之日,不可意氣用事,否則叫你蕭禮堂伯臉上也不好看。”
蕭望舒仔細一想,這才想起原主幼時確實和好幾位堂姐堂妹關系都不怎么好。
但這似乎也不至于被拿出來特意交代。
雖是大喜之日,但新娘子也不至于金貴到連碰都碰不得,總不能一碰就出事吧?
想到這里,蕭望舒臉色稍變,又追問一句:“瞧堂嬸說的,我這么大的人了,自然不會和幼時一般莽撞,不過堂嬸此話何意?”
不會真的一碰就容易出事吧?
蕭嬌嬌的母親沒有細說,對此諱莫如深,只提醒她:“總之不要起什么沖突就是了,最好勿要近身,更勿推搡。
“畢竟是你堂姐大喜的日子,你們堂姐妹之間也沒有什么化不開的仇怨,別鬧出事來,叫咱們蕭家不好看。”
蕭望舒若有所思,微微福身,道:“多謝堂嬸提醒。”
她就說這婚宴怎么來得猝不及防的,原是如此。
珠胎暗結,這事恐怕父親母親都不知道,不然知道她赴宴,母親一定會派人提醒她。
見她答應下來,蕭嬌嬌的母親松了口氣,福身行禮:“那臣婦就先告退了,郡主請便。”
蕭望舒微微頷首,“堂嬸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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