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的話令紡青驟然愣住了,她害怕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恍過神,焦急的問;“那現怎么辦,皇后娘娘可是答應過奴婢,讓奴婢教小皇子的……”
要是因為幾件小事就惹怒了云瓷,失去了小皇子,那簡直得不償失。
“我也知紡青姐姐一心都是為了娘娘和小皇子著想,但娘娘脾氣古怪,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再不悔改,只會讓娘娘心生厭惡,報答恩情的法子有很多。”
這番敲打直接讓紡青沉默了。
又老老實實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放回去,紡青回去后就大病一場。
芋圓守在身邊照顧,時不時地端茶倒水。
云瓷的耳根子也總算是安靜下來,確定了小白鼠吃過半張藥方子無誤后,云瓷打算將藥丸給傅璽送過去。
臨出門前她忽然又改了主意,眼眸微動去了一趟地下室。
這一次云瓷滿臉怒氣,見到苑氏之后,奪過了小太監手里的鞭子就朝著苑氏身上狠狠地抽了過去。
“賤人,你敢欺騙本宮!”
苑氏挨了一鞭,疼得臉色煞白,不明所以。
“你給本宮的解藥對皇上根本就沒有作用,反而讓皇上的病情加重了!”
云瓷說著又朝著苑氏狠狠地抽了一鞭,目光猩紅,恨不得要將苑氏千刀萬剮。
“怎么可能呢,我給的解藥明明就是正確的,雖不能讓皇上徹底解毒,卻能讓皇上壓制三五個月。”苑氏著急解釋。
云瓷則認真地打量著苑氏的眼神,沉聲說:“少在本宮這假惺惺了,如今皇上當眾吐血昏迷不醒,太醫說已是油盡燈枯,苑氏,皇上若是死了,本宮必定要你陪葬!”
云瓷在打量著苑氏的同時,苑氏也在打量著云瓷,她忽然眉眼一松,笑了。
“我還以為皇后娘娘不在乎皇上的生死呢,原來也是擔心靠山會倒啊。”
“賤人,果真是你從中作祟,快說,解藥在何處!”云瓷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過去。
苑氏被打得皮開肉綻,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時不時地仰天大笑:“我如今已經落魄成這副模樣,能拉著你們一塊死,也沒什么遺憾了,納蘭云瓷,要怪就怪你太蠢了。”
她差點兒就相信了云瓷不在乎皇上。
“皇上命不久矣,而你腹中孩子卻還有幾個月才能降生,你命中注定和潑天的富貴無緣!”苑氏目光陰狠地盯著云瓷:“納蘭云瓷,到了手的皇位被拱手讓人,又是什么滋味?”
云瓷緊繃著臉,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其他。
一旦這解藥被傅璽吃下去,加重病情,云瓷腸子都悔青了。
“皇上要是再撐幾個月立下遺詔,你就是臨安最尊貴的女人了,真是可惜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根基不穩,又有幾個人能臣服你,你得罪太多的人了,又有多少人盼著你死!”
苑氏越說越激動,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云瓷反而是一臉平靜了,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苑氏癲狂,過了一會兒,苑氏的笑聲停下來,她看向了云瓷,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
“納蘭云瓷,你騙我!”苑氏怒吼。
“還不算太蠢!”云瓷勾唇,用鞭子末端抵在了苑氏的下巴處猛地抬起:“本宮對你從未有過信任,又豈會輕易將解藥給皇上吃!”
云瓷現在越想越后怕,抿了抿唇打了個響指,苑氏本能的往后退縮,警惕地看著她:“你……你要做什么,我要是死了,皇上也別想活。”
兩個小太監按住了苑氏,將一碗軟骨散強行灌入,苑氏掙扎,但大多數還是咽了下去。
“把陸硯辭和陸燕挫骨揚灰,日日煎熬成補湯,讓苑氏一口一口喝下去!”云瓷吩咐。
苑氏猛然瞪大眼:“納蘭云瓷,你怎么這么歹毒,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云瓷沒有再理會苑氏,又對著行刑的侍衛說:“從今日開始每日割下苑氏三片肉,不許她死了,本宮要她再活一個月,若是少一天,本宮不饒你們!”ww.x㈧.NēΤ
“是。”
苑氏眼看著云瓷就要走,她慌了:“納蘭云瓷,我可以將真正的解藥給你。”
可云瓷早已經沒了耐心,也不再相信苑氏了,現在對于她而言,苑氏就是一個死人。
離開了地下室,云瓷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她還以為小白鼠成功了,到底是哪一個環節錯漏了呢。
重新回到正殿,云瓷將所有人都給打發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從天亮到天黑,最后還是夏露看不過去了,推開門,手里還提著膳食:“娘娘,該用膳了。”
可云瓷哪還有心思吃東西,在夏露再三勸說下,才勉強吃了一口。
這一夜,云瓷睡得并不踏實,連做了好幾個噩夢,后半夜實在是睡不著干脆就坐起來。
次日用過早膳后,外頭傳周三夫人求見,云瓷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
周三夫人恭恭敬敬地對著云瓷行禮,她的一雙眼睛還紅腫著,哽咽著來求罪。
“娘娘,周才人……周才人也是一時糊涂想不開,求您大發慈悲,看在太后的份上,就饒了周家吧。”
看在太后的份上?
云瓷忍不住笑了,她對太后的可是恨意十足,牽扯上太后,她巴不得周家全都死了才好。
“自古以來嬪妃自戕都是大罪,是對皇室的蔑視,規矩就是規矩,不是本宮輕易更改的。”云瓷淡淡地說。
周三夫人嚇得臉色發白:“那如果周才人不是自戕,而是被迫死的呢?”
云瓷挑眉看向了周三夫人:“太醫和仵作都已經查驗過周才人的傷口了,而且周才人宮里也沒有打斗過的痕跡,何來被迫?”
“這……”周三夫人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不會是有人在周才人耳邊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奴婢記得周才人是見過了靖王妃之后,回去之后沒多久就傳來自戕的消息。”夏露嘀咕。
周三夫人驚愕:“靖王妃?”
“周才人一向低調謹慎,不知哪里得罪了靖王妃,當然了,這只是奴婢的瞎猜測。”夏露跪下請罪。
云瓷瞥了眼夏露,又看了眼周三夫人,周才人是周三夫人唯一的孩子,疼愛得很,當初周才人入宮,周三夫人險些哭瞎了眼睛,但拗不過太后懿旨,沒法子才同意了。
這一分別就是多年,再加上周三夫人看著周才人的尸首被送回去,肯定會大受打擊。
“是靖王妃!一定是她。”周三夫人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