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將軍已經相信了一大半了,至少這幾天,他去張家鬧事,攝政王可是連面兒都沒出。

剛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少糊弄本將軍了,若是本將軍對因太妃下手,皇上肯定不會饒了本將軍。”

要是因太妃只是單方面是傅璽的至親,慕小將軍早就下手了,可因太妃是邱麗帝的生母。

這事兒就難辦了。

他要是動手,那就真的將慕家推向了萬劫不復之地。

張太后見慕小將軍突然又清醒了,皺了皺眉:“皇上若是將兵權還給你,你怕什么?”

“當初朝暉公主和二皇子被擄,皇上也未曾松口妥協什么,如今又怎么會為了一個太妃妥協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權?”

慕小將軍可沒忘記當初這兩人被綁架時,邱麗帝的態度有多么猶豫,一方面讓人想想辦法,然后又遲遲沒有出兵的打算。

等人都死了,才出兵。

可邱麗帝也沒有對傅璽下手,反而是和傅璽聯手對付了摩訶,一舉殲滅。

他只能說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張太后語噎,一時竟被慕小將軍懟得說不出話來。

“少在這誆騙本將軍,因太妃,本將軍是不可能動的,至于張家么,既然是皇上的心頭刺,本將軍就算是覆了張家,皇上夸本將軍還來不及呢。”

慕小將軍拍案而起,他剛才險些就被張太后給利用了,真是好險。

“你!”張太后看著對方突然就翻臉了,指尖顫抖地指著對方,一時半會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老妖婦,你好歹毒的心!”

說著慕小將軍拂袖而去。

在宮門口時又遇到了攝政王,慕小將軍停下腳步,毫不猶豫地將張太后給出賣了。

“張太后心思歹毒,誆騙本將軍挾持因太妃造反,還給本將軍提供便利

條件,攝政王,若不是本將軍忠心耿耿,差點就要被她給污蔑了。”

攝政王蹙眉,有些不敢置信。

“和頤宮是不是還有很多侍衛守護?”慕小將軍再次提醒:“張太后居心不良,可要小心謹慎。”

攝政王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不免有些后背發涼,這要是慕小將軍一時糊涂,真做出什么事來。

等皇上回來,他就是有十條性命也不夠賠的。

“張太后還說皇上早就忌憚了慕家,要將慕家置于死地,皇上英明神武,豈會這么做呢,慕家如今已經上繳兵權,手無寸鐵,中宮不在,鬧得家破人亡,皇上又怎么會趕盡殺絕呢,是不是?”

慕小將軍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攝政王,一臉認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慕家真的是皇上的心頭大患,我可以立馬就去死!”

“慕小將軍誤會了!”攝政王一把拉住了對方,趕緊解釋:“您是功臣,皇上怎么會對慕家下手呢,一定是張太后故意挑撥離間。”

“真的?”慕小將軍又問:“可剛才太后親口說,皇后的死是皇上囑咐的,只有這樣,才對皇上沒有威脅。”

“胡說!”

攝政王有些氣急敗壞:“太后這就是顛倒黑白,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結發妻子,腹中孩子更是皇上盼了多年的嫡子,心疼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謀害皇后娘娘?”

慕小將軍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慕將軍,我已經查到了有關于皇后娘娘被算計的線索了,這兩日就給您一個交代。”

聞言,慕小將軍這才滿意地點頭離開了。

看著人走遠了,攝政王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翻涌,他就站在寧和宮門口久久沒能邁開步子。

皇上說過一定要張家服罪。

他本來顧念著和張家還有幾分情誼在,想方設法地想給張家留一條后路,誰能想到慕小將軍竟然回來了。

這幾日慕小將軍作踐張家,他睜只眼閉只眼,盼著慕小將軍能手下留情,給張家留幾條活口。

可沒想到張太后卻作死,要慫恿慕小將軍鬧事。

好在慕小將軍沒有聽,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來人,從今兒開始不許任何人踏入和頤宮,若是有人敢擅闖,不必手下留情!”

“是。”

攝政王整理好情緒后,踏進了寧和宮,看見了張太后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坐在椅子上。

他沒好氣地看向對方。

張太后被他這副眼神給嚇了一跳,隨后沒好氣地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冒失闖入。”

“太后,這些日子宮里的確不太平,若是您能自己動手,也給自己留下一些體面。”

張太后猛然一愣。

緊接著攝政王就將一副匕首扔在了張太后跟前:“太后娘娘,您該上路了。”

“你瘋了嗎!”張太后起身,哆哆嗦嗦地指著攝政王:“哀家可是太后,是皇上的嫡母,你竟敢讓哀家去死,你好大的膽子!”

她有些激動話都說不全了。

攝政王就這么冷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哀家絕對不會這么死了,哀家要見皇上,生養之恩大于天,他怎么敢……”

“您等不到皇上回來了,太后又何必把事情鬧僵了呢,您若不死,張家便是個死局。”

攝政王深吸口氣:“您心知肚明,就算是皇上回來了,您一樣難逃死路,這就是皇上的意思!”

“不可能!”張太后絕望了,她不信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會這么心狠,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自己留。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養大的。

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在皇上耳邊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離間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哀家不會死的!”張太后沖著攝政王怒吼:“謝昌言呢,她憑什么不用死,她可是臨安的妃嬪,是邱麗的恥辱,皇上應該賜死謝昌言才對!”

就算是要死,她也要拽住謝昌言一起死。

攝政王蹙眉。

“說,是不是謝昌言給你好處了,所以你才會處處幫她?”張太后怒問。

攝政王看著張太后瘋瘋癲癲的樣子,一時后悔,怎么會將張太后留到了今日?

早就該死了。

惹出這么多幺蛾子。

“哀家要見謝昌言!”張太后憤怒地指著攝政王:“否則,哀家是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

見對方不為所動,張太后又說;“別以為哀家沒有退路了,當年先帝可是給哀家留下遺詔,哀家若是死了,謝昌言也要陪葬!”

聽這話,攝政王終于動容了。

“這是先帝為了防止皇上親近謝昌言,對哀家下手,特意給哀家留下的保命符,也是哀家養育皇上的一個保障,是先帝答應的,你敢殺了哀家嗎?”

張太后步步緊逼,反而讓攝政王愣了,他分不清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他豈敢輕舉妄動。

于是只能讓人給因太妃送個口信。

老嬤嬤聽說之后氣不打一處來:“太后也太狡詐了,明明是先帝賜了她殉葬,這些年是您心慈手軟留下她一命,到頭來去攀咬您一口,太妃,您可以不必理會太后的。”

老嬤嬤跟隨了太妃這么多年,當年也看過先帝對太妃的喜愛,是絕對不舍得讓太妃死的。

因太妃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指了指一旁的大氅:“時間差不多了,去一趟寧和宮。”

“太妃!”老嬤嬤不解。

因太妃執意要去:“在宮中這么多年了,就當做送行了。”

老嬤嬤只好拿起了大氅給因太妃披上,扶著她一步步朝著寧和宮走,外面難得出現了太陽,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很舒適。

進了殿門,就看見張太后瘋狂地大笑:“你還真的來了。”

因太妃對著攝政王說:“你先出去吧,我單獨和太后聊聊。”

“太妃……”攝政王有些后怕,萬一張太后傷害了太妃怎么辦?

“退下吧。”

拗不過因太妃,攝政王只好退下。

所有人都退下了,殿內頓時就剩下兩人,因太妃看向了張太后,她坐了下來:“今日,太后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日后也沒這個機會了。”

“先帝也留了遺詔要你死,如今,哀家活你才能活,哀家死你只能陪葬!”

張太后笑著說:“你以為那個男人真的愛你么,還不是處處防備!”

因太妃的臉上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這笑容讓張太后有些后背發涼,沒好氣的追問:“你笑什么!”

“那封遺詔是我親筆寫上去的。”因太妃說。

“你若不信,可以瞧瞧上面的字跡早就沒,若是沒有這封遺詔,你又怎么放心大膽的收養皇上,我怎么會將你殉葬的遺詔收起來,遲遲沒有公布?”

因太妃一副你真蠢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頭赫然寫著和遺詔上一模一樣的內容,就連字跡都是一樣的。

張太后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的盯著紙上的內容,然后瘋狂大笑:“先帝……先帝還真是寵著你啊,事事都為你考慮,謝昌言,你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