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的反應，像是完全在鐘伯庸的意料之內。
他深深嘆了口氣道：“其實一開始在知道你是陸家公子時，我也猶豫了很久，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只是現在覺得，有些事情等讓你自己發現，和我主動說，應該是完全兩個態度，也是完全不同的結果。”
鐘伯庸是鼓起了極大勇氣才跟陸凡坦白自己跟天使堂的資助關系，畢竟當初陸家血夜，天使堂可是世人皆知的策劃者之一，不像馬家藏在暗中。
從某種層面說，沒有鐘家的支持，天使堂是不可能在華國扎根立足，迅速發展，畢竟這里每一樣，都需要極大的財力和人脈支撐，恰好，鐘家這個江南首富，就滿足了所有條件。
陸凡看著鐘伯庸沒有說話，只是把手甩干凈，然后抽出紙巾擦干。
場面沉寂了有十秒鐘。
陸凡輕輕吐了口氣問道：“所以呢，你資助了天使堂，在他們那里得到了什么好處？”
“威勢。”
鐘伯庸艱難啟齒：“有些事情一兩句話很難解釋清楚，但是我想以陸兄弟對天使堂的了解，應該知道，對于天使堂這種龐然大物來說，有些事情成與不成，并不能隨著我們的意愿而發生改變，我也是有苦難言，無力去改變這一結果。”
陸凡點頭，天使堂想要在華國立足，就必須要華國本土勢力的鼎力支持，這個勢力可以是鐘家，也可以是馬家，還可是其他任何一個家族，鐘家不過是恰好被天使堂選中的一個倒霉蛋而已，有沒有鐘家，都不會改變天使堂在華國崛起，最終策變陸家的結果。
“所以楊巧顏養小鬼的事情，是跟天使堂有關。”陸凡說道。
“是的，楊巧顏是我小姨子，自從我妻子死后，她確實對鐘家家產抱有覬覦之心，也想替代她姐姐的位置，入主鐘家，不過我雖然清楚，但無心再娶，一直都將她拒絕。”
鐘伯庸見陸凡并沒有深究自己跟天使堂的事情，內心稍稍松了口氣。
隨即繼續說道：“只是這次在我查到是她在養小鬼，對她嚴厲逼問，并威脅將她趕出鐘家后，她才開口承認，說石棺確實是她安排的，五年前，她去東南亞旅游的時候，經過熟人介紹，認識一個那邊很有名的降頭師，說是只要按照那名降頭師的做，就一定可以嫁入鐘家，掌控鐘家財產，并讓我，嗯……對她死心塌地，言聽計從，成為真正的鐘家夫人。”
說到最后，即便是鐘伯庸也難免有些尷尬，畢竟涉及到男女之事，對方還是自己的小姨子，當著陸凡一個晚輩的面，有多少有些難為情。
“所以，私自挖密室埋棺，殺害府內傭人保鏢給血曼童養尸，也是她一手所為？”陸凡問道。
鐘伯庸點頭：“除了她，府內還有她的幾個親信，也都被我找了出來，他們也都承認了，之前五年時間里，府內失蹤人口，都是被他們暗中殺害，用來密室養尸，幕后指使，也正是楊巧顏。”
一開始聽說楊巧顏為了上位，不惜養小鬼，五年時間殺害了幾十條人命時，鐘伯庸也難以接受。
他只是覺得楊巧顏有些愛慕虛榮，不安現狀罷了，直到他親耳聽到那些負責殺人藏尸的保鏢口述，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么些年，究竟在家里養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個吃人的魔鬼！
這個陸凡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為了錢，尤其是女人為了錢，能做出來的事情，會顛覆很多人的三觀。
“你小姨子呢？”陸凡問道。
“被我關在了地下室，想聽聽陸兄弟這邊有什么打算沒有？”鐘伯庸問道。
“我沒什么打算，這是你的家事，既然查清，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就是。”
陸凡轉念說道：“不過那個東南亞人叫什么名字，你能不能幫我問出來，最好問清楚他的相貌特征，我想，應該不是天使堂比較有名的人物吧，否則的話，你應該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