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再加上方才的慘叫,不用想也知道外面是怎樣的一個修羅場,陳明月只想立刻離開這里。
“是。”
得了吩咐,郭湛立馬下令隊伍繼續往前走,留下一部分人處理現場。
趁著部分侍衛們打掃現場,他們在前方不遠處等待的時候,陳明月安撫了下春丫和林小蓮,隨即讓她們清點被搶走的東西。
自己則回到馬上照顧陷入昏迷的楊修慧。
這荒山野嶺的,想請個大夫都沒處請,陳明月只能擔憂的守在她身邊,時刻觀察她的情況。
楊修慧估計是被嚇到做噩夢了,昏睡中都不安寧。
“修慧,別怕,有娘在!”
陳明月握著她的手,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在她耳邊不斷輕聲喊著。
楊修逸也有模有樣的跟著做,嘴里也喊著“姐姐,別怕。”
也許是因為有了他們的呼喚陪伴,楊修慧雖然還睡不安穩,卻也慢慢平穩下來。
楊簡守在馬車外面,聽著馬車內妻兒的聲音,時不時看向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休息的郭湛。
想到那些被殺的難民,心里滿是愧疚,如果他們沒有經過這里,或許那幾個難民就不會死了吧?
……
“啟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隊伍繼續前進。
搖搖晃晃的車廂內,少了倆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一路上沉悶了許多。
接下來的路上,越往下一個城鎮靠近,路上遇到難民越發頻繁。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再遇到攔路的難民,郭湛直接下令隊伍全速沖過去。
生死關頭,那些難民只能倉皇避讓,不敢真的以性命來阻攔。
所以接下來也算是一路順暢。
沒多久,楊修慧在顛簸中醒來。
“娘,我害怕。”
她的眼中還帶著驚恐,一醒來就往陳明月懷里鉆,以尋求安全感。
頭顱飛起,鮮血飛迸的那一幕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讓她禁不住的害怕。
陳明月摟著她輕顫的身體,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別怕,別怕,有娘在,不要去回想就好了,別怕啊。”
楊修逸見狀,也湊過來抱著她安慰道:“姐姐,別怕,還有我陪著你呢。我都沒害怕,你看我多勇敢。”
隨即也學著陳明月用小手輕輕拍打楊修慧的后背,嘴里嘀嘀咕咕的說著“別怕。”
楊修慧默默點了點頭,越發抱緊陳明月的腰,緩了一下心中的恐懼,顫聲問道:“娘,郭伯伯為什么……要殺人?”
陳明月輕拍的動作微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次旱災,朝廷無力賑災,導致大批百姓被餓死,人比草賤,百姓之間,一個饅頭都能引發一場血案。
被打殺死的,如果沒有人去報官,和被餓死沒什么區別,而且就算有人去報官了,衙門估計也沒什么精力追查抓人。
郭湛身為京城高官的侍衛和打手,可能小地方的官員還要敬他幾分。
再結合下手時的狠厲果決,想來殺過不少人,更是視生命如草芥。
停下讓那些難民讓路,沒有直接下令闖過去已是仁慈,沒想到他們還扎傷馬匹,逮著機會上來就搶。
郭湛豈能不惱?
想了想,陳明月輕聲回道:“郭伯伯的職責是保護我們安全的前往京城,你也看到那些人的瘋狂了,他們危及了我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
迫于無奈,郭伯伯才殺他們的……”
“娘,他們是因為我們才被殺的嗎?”楊修慧的語氣滿是愧疚。
陳明月又是一頓,連忙道:“也不算是。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算是正當防衛。
郭伯伯他總不能看著那些人把我們搶光吧?他們還抓傷了春丫和小蓮。
如果郭伯伯不迅速震懾住那些人,我們的東西都會被搶去,春丫和小蓮身上的衣服可能也會被扯光。
東西沒了可以再買,可春丫和小蓮被那么多男人看了身子,你讓她們還怎么有臉活下去?
如果那些人痛痛快快讓我們過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他們的死,不怪我們。”
陳明月忽悠著楊修慧,同時也是在努力催眠自己不要有心理負擔和愧疚。
“哦。”
好一會兒,楊修慧略顯沉悶的聲音從她懷里傳去,也不知道她心里對那些人的愧疚有沒有減輕些。
楊修逸聽了她的話也不再言語,小手依舊輕拍著楊修慧的后背,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小腦袋瓜不知道在想什么。
車廂內再次變得沉默起來,只從外面傳來馬車轱轆的聲音。
隊伍趕在太陽下山前進入了最近的一個鎮子。
一進入鎮子還沒有找客棧安頓,陳明月就先找了一家醫館給楊修慧看診。
隨后才找了家客棧安頓。
當天夜里,陳明月做起了噩夢,夢到那些被殺的難民向她索命,嚇得的她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不要,不要過來。娘,娘,我害怕……”
就在這時,黑暗中,她的耳邊傳來一道囈語,嚇得她汗毛豎起,要不是那句“娘,我害怕。”
她這才聽出了是和她同睡一張床的楊修慧的聲音,她差點都要尖叫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陳明月朝身旁摸索著想把楊修慧摟入懷里,卻摸到她異常發熱的手臂,心里一咯噔,連忙朝她的額頭探去。
果然發燒了。
額頭燙的很。
自從中過毒后,楊修慧的身體比以前差了很多。
在她沒穿越過來之前,楊修慧經常挨餓受凍還是很皮實。
現在受個驚嚇,又是暈厥又是發燒。
陳明月心中一緊,連忙喚出手機打開手機燈一照,只見楊修慧已經燒得兩頰通紅,嘴里依舊含糊不清的喊著“不要過來,娘,我害怕。”
摸著她滾燙的額頭,陳明月顧不得把她從噩夢中叫醒,連忙在手機里買了退燒藥。
點亮油燈,又倒了一碗茶幾上的涼白開,陳明月這才把楊修慧叫醒。
“修慧、修慧,醒醒,快把藥吃了。”
“娘。”
連喊了幾遍,楊修慧才昏昏沉沉的醒來,聲音嘶啞的厲害。
“娘,我頭好疼。”
“你發熱了,快起來吃藥,吃了就好了。”
“嗯。”
迷迷糊糊的把藥服下后,楊修慧又沉沉睡去。
陳明月卻不敢松懈,又是酒精擦身又是冰袋冷敷的給她進行物理降溫,睜眼守著她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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