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安晴已經走出了這條大街,拐到了通往北邊的一座小橋。
高濟恒立即快步追了上去,叫道:“莊小娘子,請留步。”
莊安晴裝作沒有聽見,繼續一步沒停地往前走。
高濟恒見了心下著急,直接跑了上去,伸手就想拉住她的手腕。
莊安晴察覺到他的動作,眉頭一皺,一個閃身靈敏避開了他。
高濟恒一手拉空,身子失了重心,順著慣性往前連沖了好幾步。
想著莊安晴方才那一個靈敏閃躲,高濟恒滿臉不可置信。
她竟然還會一點兒身手?
可是以前的莊安晴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懂這些東西?
莊安晴卻是看也沒有看他,直接快步走上了橋。
高濟恒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見了當即就追了上去。只是等他追上橋時,莊安晴已經下了橋繼續往北走了。
這一帶曲徑清幽,行人極少,高濟恒壯著膽飛快跑了上去,直接攔住了莊安晴的去路。
他氣喘吁吁地看著眼前的人,想著她一兩個月以來的變化,心里的疑惑一下就被勾了出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幾乎都要懷疑面前的人已經被人換了。
莊安晴被高濟恒堵在前面,實在搞不懂他為何要對自己這般窮追不舍。
她雙手抱懷,一臉冷意地看著他道:“高郎君,你究竟有什么事?”
高濟恒聽了心里又是一痛。
自從之前在后山碰見,他的心里就埋下了許多疑問,擾得他在書院也心不在焉。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
他抿抿唇,心下一橫,道:“莊小娘子,方才我路過文房四寶店看見你時,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歡喜,想也不想就走了進去。”
莊安晴眉心蹙緊,繼續默默盯著他看。
高濟恒并沒有在莊安晴臉上看到昔日的那種喜悅嬌羞,心里又沉了沉,眸中滿是失落地道:“莊小娘子,難道你真的忘了嗎?”
莊安晴不明所以,迷惑道:“忘了什么?”
“忘了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啊。”
“我跟你說過什么?”
高濟恒眸中的失意更濃了些,其中還夾著幾絲哀傷。
其實高濟恒長得還是挺一表人才的,當然,和解云湛那是完全沒法兒比的,不過和宋謙益倒是可以一較高下。
只是宋謙益的氣質是那種孩子般的干凈純粹,而高濟恒則是溫潤中夾著一絲陰柔。
如今他眼中的神情不僅加深了他的那絲陰柔,同時還增添了幾分破碎感,看著其實是很能勾得小娘子芳心大動的。
高濟恒似乎也很了解自己這一點,他特意用這種眼神定定注視著面前的人,半晌也沒有接下莊安晴的話茬。
莊安晴看著,莫名就對自己有了一種渣女即視感。
這人是故意的吧?
她冷冷看了高濟恒一眼,道:“高郎君既然沒話要說,我這邊就不奉陪了,還請你讓一讓。”
高濟恒眼中的破碎感更強了,他突地往前邁了一步,道:“莊小娘子,你當真不記得了嗎?上個月,中秋夜里,明月之下,你親口跟我說,你想嫁給我這樣的郎君,這當真忘了嗎?”
莊安晴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前身這是給她挖了多大一個坑啊!
不過看看面前的人,莊安晴又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前身會說那樣的話。
原書里,在解督公回憶往昔的簡單片段里,就提過前身一直都夢想著嫁給讀書人做進士娘子,前身當初想要悔婚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知道了解云湛退學回去當了獵戶。
如此一來,當前身看見圓山村里最有出息又長得不差的高濟恒時,難免就會動了芳心。
只是這兩個人到底進行到了哪個地步?
高濟恒見莊安晴沒有說話,又往前邁了一步,道:“當時你說給我說那句話時我沒有馬上應下,我現在后悔了。”
莊安晴眸光動了動。
這個意思就是,只是前身單方面的意思。
那就好,起碼沒有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莊安晴不自覺就松了一口氣。
高濟恒捕捉到了她這一個微妙的表情變化,立即就認定這是莊安晴是對他方才那一句我后悔了的回應。
他心里的酸澀被歡喜取代,再次往前邁了一步,眸光深邃地看著眼前的人道:“晴兒,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所以才不理我的?
我真的后悔了,當時我就不該那般瞻前顧后。我答應你,照你當初說的那樣,只要你一拿到和離書,我就會想辦法娶你。”
不是吧,竟然還有這個操作?
前身的鍋有點兒大啊!
高濟恒看見莊安晴依然默不作聲,大著膽子伸手去拉她的小手。誰料將要握住之時,莊安晴反手一個耳光就扇了下去,還趁機踹了一腳。
被打得兩耳嗡鳴的高濟恒又是捂臉又是捂肚子,弄得那叫一個狼狽。
莊安晴挺直腰桿,神色冰冷地看著高濟恒道:“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竟然寡廉鮮恥到對一個有夫之婦說這樣的話。”
高濟恒又委屈又氣憤,這些話明明就是你以前親口說的啊,怎么就成了他說的?
他憤憤不平地為自己辯解道:“這都是你自己求我的,怎么,你自己全都忘了?現在還來倒打一耙?”
莊安晴摸摸小下巴,一副沉思狀道:“是嗎?我竟然說了這么不要臉的話?那以后的那個我得是個多不要臉的賤貨啊。”
高濟恒身軀一抖,比被打的時候還要覺得震驚。
這人對自己這么狠的嗎?
罵起自己來竟然這般毫無波瀾?
高濟恒一時間都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瞪大雙眼看著莊安晴道:“你方才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莊安晴假裝認真思索的樣子,重重點了下頭,道:“高郎君說得沒錯,實不相瞞,上個月在月兒生病的時候,我也同時得了重病,意識都迷糊了。
等病好之后,我只能記起來和家里有關的一些事情,其他人其他事很多都已經沒了印象。”
高濟恒怔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怪不得上個月他在后山遇到她時,她當時就完全不記得他,還要他自報家門她才打了招呼。
還有半月前,他們一起坐牛車時,她也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長風書院的學生。
但是這根本不可能,因為她當初就是知道他考進了長風書院,才開始不斷找機會接觸他的,還說過他能考入長風書院以后一定有大出息這樣的話。
如果照她方才那樣說的,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可這是否也意味著,她將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待他了?所以他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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