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意思是,都已經走到這一輪了,如果安哥輸給楊子義那太可惜了。
不如找個看起來稍弱些的對手,搶擂臺要更穩妥些。
但周圍這么多人看著,他又不好大聲說出來,畢竟鑼鼓都已經踹響了。
二妞心里著急,他之前是聽說過楊子義的,這人張狂有張狂的資本,一身武功確實不凡。
相比于他的急躁,擂臺上另一個人就顯得淡定多了。
梅淮安扭頭看他一眼,還有心情朝他笑:“我試試吧,萬一呢。”
既然得搶個擂臺,光搶到手還不夠,還得在香燭燃盡之前面對其余選手的挑戰,一定得守住了。
他剛才想了一下,不如直接挑戰一個最強對手。
如果打贏了就能震懾其他人,那他至少能多休息一段時間,不用被別人輪番挑戰。
如果輸了......
梅淮安沒想過自己會輸,他不允許有這種可能。
“安哥。”二妞仰頭看著他,到嘴邊的話也憋回去了,只剩下擔憂,轉頭就強撐著朝邊上的兵將們吼,“我安哥厲害的很,肯定能贏這個姓楊的!”
“切!”
周圍的兵將們都轟他,顯然不相信。
擂臺上,氣氛也有些僵持。
楊子義本來洋洋得意的站在那兒,以為周圍沒人敢來挑戰他。
可這會兒突然看見梅淮安上場了,還很囂張的拿腳高踹他的鑼,臉色就難看起來。
他把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視線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定格一瞬,很快就又囂張起來。
笑的極為夸張。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太子殿下嘛,好運氣的都混到這一輪了,怎么不接著混下去?敢敲我的鑼,你這不是找......”
“廢話真多,你還比不比了?”
梅淮安有些不耐,皺眉打斷他的話。
楊子義一愣,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低吼了一聲頓時提劍躍身而來!
梅淮安目光沉沉,也當即提手迎劍,小心應對。
周圍兵將們頓時歡呼起來,顯然知道這是場好戲。
另一邊。
賀蘭鴉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那道身影上,看著對方一次次的提劍出招或閃身躲避。
一招一式都不急不慢,顯然從心態上就已經勝過楊子義了。
他眸中多有贊許之意,畢竟都是習武之人,能看出那人的進步實在匪夷所思。
短短兩個月能練到這個地步,武學奇才?
反正比自詡為天之驕子的賀絳更有天分。
賀絳此刻也盯著那邊的擂臺,顯然也看出了什么,歪了歪身子朝旁邊人小聲說話。
“哥,那人從前都是藏拙的?否則怎么才兩個月就能練到這種地步,這不可能。”
“你以為當年的梅氏為何能凌駕五州之上?自有他們的過人之處,你不要太自滿。”
賀蘭鴉嗓音漫不經心,似乎只是隨口說說。
賀絳吃癟,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他哥又開口了。
“梅淮安是梅氏后人,在他身上發生一切奇跡,都不算奇跡。”
“他都落魄到這步田地了,還能有什么奇跡,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賀絳對梅氏的人沒有絲毫好感。
賀蘭鴉瞥了賀絳一眼,懶得多說。
高臺上還坐著斥候軍的領軍孫伯牙,以及驍騎營的領軍周天沐。
兩人此刻正眸色放光的盯著今年出眾的新兵們,他倆不時吵幾句嘴,顯然是又同看上哪個小將,正在吵著搶人。
兩人雖然吵著嘴,但視線總不可避免的悄悄望向角落那處擂臺。
那處小擂臺上,黑衣少年高揚的發梢就像貓爪子似的,晃蕩著勾的他倆心癢癢。
之前幾個將軍坐在一起商量過,那人只是‘花拳繡腿’沒有真本事,草包太子的惡名誰沒聽過呢。
所以他倆決定誰都不收,給別人拋橄欖枝都沒搭理過那人。
可這會兒......
底下的小擂臺雖然多,但他們這些站在高臺上的人,一眼就能望見各兵將在打斗中的身手,看的一清二楚。
誰的身手好,劍式凌厲漂亮,直接放眼望去心里就有數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各自假裝沒往那邊看,只在自己心里打著小算盤。
梅氏太子怎么了,只要有本事能上陣殺敵,收到帳下就是自己的兵。
半晌過后。
眼看著那邊的梅氏太子又要贏了,那楊子義劍柄都險些脫手!
某些人終于坐不住了。
孫伯牙輕咳一聲,揉了揉肚子站起身:“佛君,老將先失陪一會兒,哎呦,興許是涼風吹多了,得去散散步不能老坐著。”
賀蘭鴉沒說話,微微點頭算是應下。
等孫伯牙晃蕩著下了高臺,周天沐這才光明正大的盯著那道利落敏捷的身影看。
“哎呦,梅氏那小子有幾分能耐,瞧那身手,嘖,子義那小子平時就知道狂,這回算是遇見對手了。”
后面的王遙已經默默關注梅淮安好一會兒了,此刻忍了又忍,還是上前走到他們驍騎營領軍身邊,彎腰附耳說話。
“將軍,其實有件事......”
“啊。”周天沐眸中閃過喜色,手也攥上椅子扶手,微側過身,“此話當真?他真這么跟你說的?”
“是。”王遙點頭,“小將親耳聽見的,他是說想來驍騎營沒錯。”
“啊呀,這么說來......不對,那老小子哪兒去了?”
周天沐左右看,都瞧不見老對頭孫伯牙的身影。
“您是問孫將軍?”王遙直起腰看了一圈,而后快速說,“在那邊!啊,孫將軍往梅淮安所在的擂臺去了。”
“這老小子!就知道他按捺不住,不行,人都說了想來咱們驍騎營,他急赤白臉跑過去干什么。”
周天沐臉色一變,急忙站起身朝主位上的人說話。
“啟稟佛君,老將突然想起還有些軍務尚未處理,去去就來。”
“去吧。”
賀蘭鴉看他一眼,心下已經明了,唇角彎了彎。
“哎!”賀絳突然仰頭喊了一聲,“那梅氏草包似乎有點本事!”
遠處擂臺上,梅淮安自空中落下,擂臺上只剩他一個人了。
而楊子義的身體在空中劃過殘影,重重跌下擂臺!
梅淮安又贏了。
這個結果,顯然賀蘭鴉并不怎么驚訝。
他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放下茶盞時才轉頭看賀絳,眉頭微皺。
“一口一個梅氏草包,你為何總對他有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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