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83章 你能有我慘?
  燕涼竹想站起來的,可身上的傷耽擱太久越來越疼。

  膝蓋上的布料跟傷口都黏在一起了,動一下就得把凝固不久的血痂撕扯開。

  于是他只能仰著頭朝人笑,喊了句——

  “淮安哥哥。”

  對方敷衍應聲的態度,讓燕涼竹心里一疼,仰著頭扯了扯嘴角正準備再說點什么。

  就看面前的人突然轉頭朝花間人說話。

  梅淮安看向賀蘭鴉,說:“佛君,把燕西的侍衛叫過來接他回去吧。”

  燕涼竹臉色一僵。

  那邊花間人朝著小花園門口跟進來的寒翅,微一仰頭。

  寒翅便領命轉身出去了。

  梅淮安這才又看著坐在地上的人,抬手撓了撓額角。

  其實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跟燕涼竹說話,又不太熟,對方還總是一看見他就一臉要哭不哭的模樣。

  他最煩哭唧唧的人了,不爽就打,恨極就殺,有什么好哭的啊。

  再說就算要哭,該哭的不是原主嗎?

  “那什么,你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他這話說完,就看燕涼竹的眼睛又紅了。

  嘖。

  梅淮安正打算轉身走人的時候,那邊的賀蘭鴉就突然開口朝他說話。

  “燕二公子拿自縊威脅本君,鬧著非要見殿下一面,想來是跟殿下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吧。”

  “重要?”梅淮安停下腳步,轉頭又看臺階,“你跟我有話要說?說吧。”

  趕緊說完別耽擱他跟漂亮禿驢吃飯啊。

  再說這一身的傷,不回去包扎傷口坐這兒干嘛,自虐呢?

  燕涼竹就那么愣愣的坐在地上,仰頭望著他。

  臉上的神色蒼白脆弱到極致了。

  想到自己傷成這樣,對方都像是沒看見一般,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有自己苦等這么久......

  他呼吸顫顫的抬頭看人,強忍著眼淚又喊對方。

  “淮安哥哥。”

  “又想哭?我又沒欺負你...是我說的哪句話不對?哪句不愛聽你直說啊。”

  梅淮安也不是不耐煩,就是覺得有些蛋疼。

  他在心里快速反思了一下,剛才自己也沒說錯話吧,就問了一下這人有什么話要說。

  這不是很正常的對話嗎?

  至于被賀絳摔出來的傷...關他什么事?

  行兇瘋牛的親哥都不管,他管什么,按法律來說要出賠償金也輪不到他啊。

  “你看,你又不說話了,我感覺跟你說話好費勁兒,那你坐這兒等著侍衛來接你,不想說就別再喊我了。”

  梅淮安說完,轉身抬步想走。

  跟賀絳說了那么多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得去花間茶桌那兒喝口茶。

  當然,如果是那人親手倒的茶就更好了,嘿。

  只是腳步才剛一動,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像是沒克制住的嗚咽。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

  坐在地上的人身形是清瘦的一團,深埋著頭用胳膊遮住臉,像是已經難過到極致了。

  哽咽的哭腔里有些控訴,滿滿的全是委屈。

  “你怎么...我...明明終于見面了......信里不是這樣的......”

  信?

  哦,就是這些年兩人跟搞網戀似的,各種鴻雁傳書是吧。

  梅淮安側了側腦袋看著正埋頭痛哭的人,嗓音認真。

  “燕涼竹,如果遇到不順心的事掉掉眼淚就能有用,如今渭北早已經被我的眼淚淹了,你錦衣玉食沒有生命危險,別搞得自己像是很慘一樣。”

  “有些事沒法兒回轉你得咬牙熬,熬過去是新生,熬不過去是新墳。”

  “更何況我還沒哭呢,你能有我慘?”

  他話剛說完,就看正在哭的人突然停下哭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把眼淚在袖子上蹭干。

  然后又紅著眼圈抬頭看他,嗓音嘶啞的解釋著。

  “是,我不該哭的,我只是身上太疼了,沒,沒忍住才哭的,我不堅強,我怎么這么不堅強......”

  他受這么點冷待就哭,可跟眼前人遭受的一切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燕涼竹不想哭的。

  可他積攢了太多無處發泄的情緒,不知道該向誰訴說。

  他心愛的人正在承受喪國之辱。

  所以就算對方平白無故的變心了,他連一句指責其背信的話都舍不得說出口。

  這種被愛人冷待的煎熬,他心甘情愿的承受著。

  心說是不是只要兩個人一起難過,就算是共患難了?

  他做不到瞬間就讓梅氏復國,可他堅信自己在人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

  對方如今討厭他,都是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

  他再熬一熬,陪一陪,等一等。

  不等梅淮安說話,他就搖晃著站起身來,忍著劇痛狀似無事的理理衣擺。

  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能見到面說上話,他得爭氣些。

  視線落在眼前人皺著眉的臉上,燕涼竹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話。

  “淮安哥哥,你這幾天一直都沒來看我...是不是很忙啊?”

  剛問出口就猛地心頭一跳——

  說錯話了。

  定是忙的,定是忙的,住在軍營里還能怎么悠閑呢。

  他急的在心里連聲罵自己。

  燕涼竹你個笨蛋,就不能斟酌好了再問嗎,多不容易才看見的啊。

  “......”

  看著眼前根本就藏不住任何情緒的少年,梅淮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每天都是起床晨練,騎射巡山,晚上回營吃了飯就打拳練劍啊。

  這算忙嗎?

  “忙。”

  至少有聲回應沒有繼續離開,這讓燕涼竹心下稍安,他抿了抿唇垂著眼找話說。

  “嗯,我知道的,肯定很忙,啊,我沒有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畢竟上回...不,不是,那你......”

  不敢說。

  不敢問。

  不敢提。

  他事事都顧及著眼前人的感受,一句話讓他說的斷斷續續。

  最后眼瞧著實在是磕巴的字不成句,梅淮安都替他難受,正想自己開口說點什么時。

  燕涼竹突然動了。

  他挪著腳步,身姿僵直的攥著衣擺往外走,嗓音顫顫巍巍。

  “算了,我,我走了。”

  “......”

  說不下去的,沒有話能說。

  梅淮安在人經過身邊的時候,掃了一眼對方膝蓋處那些刺眼的血紅。

  “你——”

  只這一個字的開頭,足以讓剛走過幾步的人猛地站定!

  燕涼竹轉頭望向他,瞬間眼眶紅的徹底。

  “你想跟我說什么,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快說啊。”

  他嗓音很輕,卻連尾音都是顫的。

  “......”

  梅淮安焦躁的舔了舔下唇,把原本想說的話憋回去。

  給不了感情回應就別給人留念想,一點點念想都別留。

  他朝燕涼竹搖搖頭——

  “沒什么想說的,就是下回別用這種手段逼我來見你,你也知道我現在很忙,軍營離行宮真挺遠的。”

  “而且我跟你也沒話說,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好了你走吧。”

  他的語氣很平淡。

  沒有絲毫厭惡更談不上兇狠。

  卻宛如片片涼刃,足能將滿心熱枕的人刮骨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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