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涼竹實在是不理解:“你,你喜歡他什么?”
為什么會喜歡那種看一眼就叫人想把他擺桌上供著的人,相處起來不別扭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與旁人不一樣。”梅淮安實話實說,“很少有人私下里也跟在外面一樣,冷冷清清的。”
“......”
“私下里啊。”燕涼竹想知道這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是個什么情景,好奇極了,“哎,你倆私下見面的時候,他會跟你聊天嗎?”
他每回瞧見那位都不敢出大動靜,氣勢太冷漠了,簡直就像一塊人形冰疙瘩。
他想象不到那位興致勃勃跟友人談天說地的時候,會是什么模樣。
“聊啊,怎么不聊。”梅淮安眼底有些動容,“其實他只是看起來冷漠,私下里教了我許多東西,否則我怎么應付裴不知和夏博巒他們,早就....”
“啊?”燕涼竹愣了一下,“你們私下里....聊公事?”
“嗯。”梅淮安點頭,沒什么精神的隨口搭話,“不然聊什么,倆大男人能聊什么。”
他跟賀蘭鴉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聊公事,要不就說說賀絳,其他沒什么能聊的。
還有些見縫插針的小片刻,他都沒忍住朝人動手動腳。
賀蘭鴉對他說過最多的詞匯是——
不許,不要,這樣不好。
想到對方拒絕的模樣,梅淮安心癢癢的同時又懊惱皺眉,這么一說確實不太合適啊,顯得他太急色。
這個形象不太好,也難怪賀蘭鴉總緊張兮兮的防備他。
“他只跟你聊公事。”燕涼竹更納悶兒了,“那你跟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不累嗎?”
“為什么會累?”
“聊天只能聊公事,這跟坐在正堂議事有什么區別?怎么能叫私下接觸呢?”
“而且他話少那不是得要你一直找話題,你要是跟他聊別的....呃,難不成你找的話題也是公事?”
“......”
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梅淮安瞇著眼睛回憶。
不說遠的只說昨晚,他倆坐飯桌上都在聊怎么拿夏博巒換回中州。
后來還是他生硬的提出要去看星星,結果就尷尬了。
是以,他點了點頭。
“真的?你也只跟他聊公事?”燕涼竹傻眼了,“那,這算什么私下接觸啊,你倆坐外面也一樣能聊。”
原來這兩人的‘私會’就是同僚約茶,這能生出什么感情來?友誼么。
“其實也不是只聊公事....”
梅淮安撓了撓額角,沒說下去。
總不能說他有機會就強行抱著人不撒手吧,把人嚇得一看見他靠近就往旁邊躲。
看眼前人猶猶豫豫不知道怎么說,燕涼竹索性把話挑明了。
“我問的是你倆有沒有聊聊詩詞歌賦,談談興趣愛好,什么看星星看月亮,下下棋賞賞花,有嗎?”
“......”
這都啥呀,哪兒有這閑工夫。
梅淮安搖了搖頭,郁悶的說:“也算有吧,就是...昨晚邀請他上樓頂看星星來著,沒看成。”
“哦,他拒絕邀約沒上樓,你剛才說過。”
“也不是,上倒是上了。”
“上了?那怎么沒看成?”
“我走了。”
“......”
燕涼竹都懵了:“你邀請他看星星他上樓了,你為什么要走啊?”
“不是,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郡官林廣義在樓頂安排了選秀宴,八個姑娘,個個溫柔賢惠才情出眾,我在那兒坐著....”
“原來是這樣。”燕涼竹點點頭,嘆了口氣,“佛君選秀你自然留不得,留著看他跟旁人卿卿我我,你心里也不是滋味兒。”
卿卿我我?
梅淮安搖頭:“那倒沒有,他沒說兩句話就叫姑娘們都回家了。”
“回家了?”燕涼竹眸色一亮,“回家了不是正好,你趁機跟他看星星啊,早上離開的時候我瞧見小廝們往下抬花瓣,想必環境也是美妙的。”
“......”
事情很復雜,梅淮安不想說。
但這些事已經憋了一夜,除了燕涼竹也沒別人能說了。
索性竹筒倒豆子說了個明白——
“姑娘們是送走了,但他也沒說要留我啊,我在樓道里已經勸他半天叫他上樓,他根本不愿意,還說要下樓,我就想著不看不看吧,他不開口留我我還繼續拽他看星星?那多尷尬....”
“等等,你等一下。”燕涼竹抬手打斷他。
梅淮安說起這件事就煩躁,端起旁邊茶盞喝了兩口。
剛放下杯子就聽燕涼竹嗓音呆滯的問——
“他上樓不就是赴約跟你看星星的嗎?不然他上樓干什么。”
“......”
“?”
“?”
兩人大眼瞪小眼,梅淮安就這么愣住了。
“那這么說來,佛君也不是完全不解風情啊。”燕涼竹猶豫著說,“他還知道清場子先把姑娘們都送走,打算跟你單獨相處。”
“?”
這事兒還能這么理解?
梅淮安張了張嘴想反駁他的話,想說事實并不是這樣,當時就是那人不留他所以他覺得丟臉才走了。
但怎么都找不到能反駁的點。
“你,你是說他昨晚打算跟我看星星,還清場了,然后我走了??”
“事實如此啊。”燕涼竹點頭。
“......”
梅淮安心里還在擰巴,總覺得不會是這么回事兒。
萬一賀蘭鴉就是在樓道里被掐了脖子氣不過,追到樓上準備還手打他一頓呢?
他試探著問燕涼竹:“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不想上樓,我氣急了就在樓道里動手掐他脖子,所以他氣不過要追上來打我?”
“——哈?”
燕涼竹忍不住笑起來,幾乎要趴桌子上。
梅淮安急了:“你笑什么,我是認真問你的!”
燕涼竹笑了好一會兒,這才單手撐著臉頰看人——
“好懷念,你在我面前許久沒有過笨笨的模樣了,就像突然回到咱們在宮里的時候.....”
“別懷念了你先回答我!”
燕涼竹收起笑意正色幾分,說:“哥哥,你當賀蘭鴉是誰?換了旁人敢掐他脖子還能活著走出樓道?”
“你能活到此刻還不明白嗎。”
因為不答應邀約就被掐脖子,這事兒尋常百姓都得生氣吧,更何況是北佛這種人物。
“......”
梅淮安看著對面的人俯身靠近他耳邊,有預感對方是要說什么,坐著沒動。
外面隱約能聽見賀絳喊著就在此處停駕午休,馬車便當即減速。
燕涼竹在他耳邊嗓音篤定的說——
“還懷疑什么,那和尚已經對你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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