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信按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緊緊扣著扶手，頭也垂了下來。
“我會離他遠一些的，同時，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顧信道，“我要走了，麻煩您讓路。”
“你的父親準備把你賣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這下，顧信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通紅的雙眼緊緊盯著蘇淮的眼睛。
“不、可、能！”
“嗬嗬。”
蘇淮的笑不含一絲感情，反而像個高高在上的神，看著腳下苦苦掙扎、試圖擺脫命運的凡人。
而顧信，正是那個無論怎樣掙扎，也無法擺脫命運的人。
“你也早就察覺到了吧？你猜猜他們準備把你賣到哪兒去......賣器官？賣進山里？煤礦里？緬甸？非洲？”
“夠了！”
顧信搖著輪椅逃回了自己的病房內。
估計是蘇停那邊兒警告了宋番等人，這才讓顧信有了一下午的安生。
不過，顧信看著手機中的余額，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他的錢不多了，原本這些錢是他打工攢下來，要交大學的學費的。現在，連一半兒都沒剩下了。
得趕緊出院了。
當晚，顧信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在病房外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坐上公交，回了家。
剛一到家，一只鞋就飛到了顧信的臉上。
“說！你去哪兒野了？媽的！老子揍不死你！”
顧父一巴掌抽在顧信的臉上，很快，顧信的臉便腫的老高。
“還有你這腿.......是怎么回事？操！”
顧父身上一股酒氣，屋子里還坐著一個顧信從沒見過的人。
“去！給你李叔問好.......”
“李叔好。”
被稱作李叔的男人粘膩的視線將顧信上下掃了一圈兒，道，“他這腿.......”
“您放心！絕對不影響干活兒的！您就放心將活兒交給他就好！”
顧信握著拐杖的手指不自覺的扣著掌心的嫩肉，局促的站在原地，不敢說話。
“小信啊——你來，媽媽給你留了米湯。”
這聲音是顧信的繼母李蕊的。
李蕊拉著顧信回了顧信的房間：
說是一間屋子，其實是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的雜物間，冬冷夏熱，一年四季都見不著太陽。
“謝謝媽。”
“顧信！”
李蕊壓低聲音到，“你快走，走得越遠越好........這是你的身份證戶口本。走！”
“哈？還有三個月我就該高考了......不會再礙著你了，你也不用——呵呵，費盡心思把我從戶口本上遷出來，你放心，我不會跟你那個草包兒子爭家產的。”
李蕊沉默了一會兒道，“是我的錯，這些年確實是一直防著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外面兒的李瑞是誰？！他是我的雙胞胎弟弟。是個人販子！前段時間剛放出來，來咱家打秋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相中了你.......快跑吧孩子，那個人已經不能算得上是人了啊！我昨天晚上偷偷聽到了，李瑞要把你拉出去賣器官！還要......還要強奸你！我——我不是個好人，但你也還是個孩子，快跑吧！”
李蕊掀開自己的上衣，在顧信驚恐的眼神中將衣服下擺撕開一個口子，從里面拿出一疊紅票子。
李蕊將那些錢翻來覆去的數了幾遍，然后全部塞進了顧信的手里。
“拿著，這是我一半兒的私房錢！別讓你爸發現了！快跑吧！”
說罷，李蕊將清的可以看見碗底的米湯放在顧信房間里的書桌上，慌張的走了出去。
顧信不可置信的坐在潮濕的床鋪上，腦子里全是那一句，
“你爸爸要把你賣了.......賣器官.......強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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