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
不管是徐家，還是陳家，時代簪纓，也都是要面子的家族，徐家這到底是抽的什么風。
姜慈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
她怎么記得前世沒這回事？
前世這個時候，她還尚在人世呢，但是并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商行川似乎看懂了她的未盡之言，“徐姑娘并未嫁給鎮國將軍，而是陳家小兒。”
姜慈瞪大了眼睛，“什么？”
“也就是說，如果按照原來，那么徐姑娘本應嫁給鎮國將軍的……孫子？”
商行川頷首，“是，我依稀記得，徐婉嫁到陳家之后，也沒鬧出什么事端來，京中未曾聽說過這號人。”
對于大部分閨秀們來說，嫁入另一個家族之后，京中便不太可能會時時出現自己的名字了，除非是自己鬧出來了什么事情，才會惹得人議論。
默默無聞有時也是一種幸運。
姜慈心里忽然變得五味雜陳，此時此刻上次在馬車里見到的徐婉，在她眼里不再是一個未能看清的側臉，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悲慘的人。
“那會不會上一次在馬車的時候她激烈反抗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婚姻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到了年齡……說不定已經開始和陳家小公子相看了。”
“是。”商行川道，他接著說道：“近日京中流言紛擾，我便著人去查了一下此事，徐婉玉與陳家大房的小公子有青梅竹馬之誼，本打算今年六月定親過門的。”
居然還是自由戀愛……她嫁給了愛人的爺爺。
“鎮國將軍纏綿病榻，恐怕時日無多。”商行川道。
姜慈吶吶道：“那她豈不是立馬便會成為寡婦……”
姜慈仿佛窺見了她悲慘的未來。
……
徐家。
“若我當真成了寡婦呢？老將軍分明就快要入土的人了！現在就指著參吊著命……爹、娘，我不明白為何非要我嫁過去，你們到底欠了陳家？什么非要拿我這條命去填嗎？”
此時的徐家張燈結彩，喜慶至極，屋檐上、窗戶旁都貼了象征喜慶的紅紙，扎了紅燈籠，遠遠看去十分喜慶。
可若再細細一瞧，不管是府中主人還是行色匆匆的仆婦，臉上都看不到一丁點兒喜色。
徐家主母這些日子已經哭過了，現在說話泛著鐵銹般的冷意，“就算是老將軍當真去世了，你二八年華，又有我們徐家為你撐腰，難道還怕吃虧不成？無論如何，你是族中輩分最高的人，他們能拿你怎么樣？你就當是過去享福的！”
“享福？娘管這樣的寡婦日子叫什么幸福，更何況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們能為我撐什么腰，你們既然能把我賣了一次，不能賣第二次嗎？你說的這么好，怎么不盼著我爹死了，你好當寡婦呢？！”
說到最后，徐婉幾乎已經在怒吼了。
“你以為你有的選？”又是這樣——無數次的爭吵后，徐父撂下這句話，一撩袍子直接直接走了。
娘親走到門口，頗為惋惜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也走了，伴隨著大門被吱嘎一聲關，是徐婉又一次的絕望。
幾日之后，便是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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