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基本都是左斌在找牧朵的茬，嫌棄她洗不干凈。
牧朵忍著氣，面無表情說：“既然左斌哥這么厲害，還是你來吧，我去干其他的。”
左斌不疾不徐道：“半途而廢，洗菜和做事一樣，就該虛心接受意見，不能賭氣，你的這些菜雖沒洗凈倒是沒太大問題，我再洗一遍就是了。”
牧朵想，她要是狗，指定會狠狠咬他幾口，但是，僅限于想想，她哪次賭氣成功了？
又乖乖坐下。
左斌挑挑眉，唇角的笑神秘莫測。
鄉下其實也沒那么無聊。
沈蓮正在洗菜缸，看到牧騰和胡芯兒回來，問道：“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難道說今天都送出去了？”
“送了一些，明天再繼續，芯兒的身體不舒服。”
“啊？芯兒，身體怎么了？”
沈蓮一聽，連菜缸都顧不得管了，放倒的菜缸咕嚕嚕的滾了幾圈。
她瞅了一眼也沒管，用圍裙擦了一把手握住胡芯兒的胳膊。
她的擔心寫滿臉頰，仿佛皺紋都深了許多。
胡芯兒都不知說牧騰什么了，這表達能力，平白讓老娘擔心。
她剛要說自己沒事，牧騰搶先道：“媽，其實就是你要抱孫子了，你媳婦有了身孕了。”
他的聲音都帶著喜悅和輕松。
“啊？”
坐在廚房門前的牧朵一聽，也不和左斌置氣了，一蹦三跳跑到胡芯兒跟前。
“媽，我哥說你要抱孫子了，那是不是說我嫂子肚子里有寶寶了？”
“我不是沒聽清，我是怕自己聽錯了。”
沈蓮高興的都不知說什么好了，嘴唇蠕動的，眼里圈滿了水花。
“感謝老祖宗庇佑，你爸要是泉下有知該安心了，芯兒真是我們家的福星。”
“趕緊回屋，想吃什么，媽給你做。”
胡芯兒這下是明白了，婆婆嘴上沒催他，但是心里還是期盼她早點給牧家開枝散葉。
之前雖然婆婆不知道她吃的是什么藥，不過心里還是擔心了，擔心她的身體不好。
可婆婆卻什么都沒說，對她一如既往的好。
也因此，得知她懷孕后，才如此激動。
“媽，人家誰家不懷孩子，有誰家的婆婆像您這樣，該吃什么就吃什么，再說咱家的飯本來也不差。”
胡芯兒見婆婆掉淚止不住，就故意開玩笑。
沈蓮拉起圍裙擦了一把淚，“你這孩子，別人家的是媳婦，你是女兒，怎么能一樣，再說別人家是別人家，我們家是我們家，別人家媳婦哪有我家芯兒這么優秀。”
胡芯兒嗓子眼堵得厲害，哪有婆婆能這么好的。
“媽偏心，我才是女兒啊。”
牧朵嘟著嘴看著這對婆媳，她這個正牌女兒完全沒位置了。
“這還眼紅，也不知是誰每次都比你嫂子吃的多的。”
牧騰戳了戳牧朵的額頭。
“哥也是，偏心，有了嫂子都不疼我了，還對我動手。”
幾人一愣，就見牧朵抱住胡芯兒，“還是我嫂子好，就對我一人好。”
“哈哈哈，你這丫頭。”
沈蓮也戳了戳牧朵的腦門，“你輕點，注意你嫂子的身子。”
聞言，牧朵趕緊放開胡芯兒，“哦哦，我下次一定注意。”
見她真的緊張起來，胡芯兒攬住她的肩膀，“沒事的，嫂子沒那么嬌氣的。”
牧騰斜眼看她，也不知誰當初來這的時候，走路都帶喘的，還不嬌氣？
接受到媳婦瞪過來的視線，牧騰咳了一下，收回腹誹。
“嫂子，媽對你是真好，咱們村那些婆婆對媳婦都像敵人似的，倒是有好的，不過也沒媽這么好。”
“我知道啊，不過你這酸溜溜的，該不會想說以后也希望遇到媽這樣的婆婆吧。”
胡芯兒對牧朵挑眉，壞笑著。
牧朵小臉一紅，“嫂子真壞，誰想這些了，你還是進屋，別把寶寶教壞了。”
牧朵跺跺腳，頂著一張大紅臉走到左斌對面坐下。
“牧騰扶芯兒回去，當心踩到水坑滑，我這就做飯去，芯兒，剛好有蘿卜，你喜歡吃餃子，我剁點餡去。”
“媽，隨便什么都行，累了一天了，別折騰了。”
腌菜可不是輕松的活，再剁餃子餡，多累。
“不累，媽高興呢，不做點什么，心里都不得勁。”
“讓媽去做吧，等一下我去幫忙。”
見牧騰這樣說，胡芯兒也沒在說什么，轉身回了屋。
這邊，左斌嗤笑道：“這么小，就惦記成親了？還想著婆婆怎么樣，你去學校就學這些去了？”
牧朵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慢慢的抬起頭，瞪向左斌。
她以前從不敢這么直接瞪左斌的，今天就想瞪死他。
左斌迎上她惱怒的水眸，小丫頭膽子大了，竟然敢瞪他。
“你瞪我也要說，我告訴你，上學就好好上學，別想一些有的沒得，再大學畢業前，最好別搞什么奇離古怪的東西，前途最關鍵。”
牧朵把菜扔進盆里，水花濺在左斌的臉上。
看到左斌臉上的水珠咕嚕嚕的往下滑，她心里有些慫，想給抹去又不敢，就梗著脖子道：“你管我。”
左斌眼睛一眨不眨，依舊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難道你想輟學，早點嫁人，拖兒帶女，身材走樣，十幾歲活得就像幾十歲的老太婆？”
“你……你有病啊！誰說我要嫁人了，我這輩子都不嫁人。”
牧朵面紅耳赤，羞憤不已。
她還小，左斌腦子有病啊。
牧騰從門里出來就見妹子氣急敗壞的跑回屋里。
牧騰蹦起臉，“你是不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你可不是我家的人。”
左斌聳聳肩，不以為意，“我是為了你妹子好，這么大小的孩子，該說的還是要說的，省的誤了前途，我都沒讓你感謝我。”
“你管你媳婦，我幫你管妹子，替你分了擔，真沒良心。”
牧騰就當他是吃他們家的飯，操他們家的心，并沒把這放在心上。
而左斌也就是那樣認為的。
無聊，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吧。
……
吃飯的時候，胡芯兒忍不住去舀辣子。
看到牧騰的眼神，她訕訕收回手。
見此，沈蓮道：“之前還說你怎么突然吃辣了，就忘了這事。”
“咱們鄉下和城里不一樣，都是根據反應看懷孕的，沒人去城里檢查。”
“是我疏忽了，幸好沒事……”
沈蓮有些自責，她早該看出來的。
“媽，這怎么能怪你呢，我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都沒發現，我還以為是季節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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