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偉國聞言一驚，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救援隊長打量了一眼牧朵。
“你是護士？”
“隊長，她其實只是醫學院大一的學生，聽到這里出事了，就主動要求來幫忙，其實她的救援知識也僅限一些常識。”
高偉國試圖阻止牧朵涉險，何況他也是說實話。
“哦，是這樣啊，倒是一個勇氣可嘉的孩子，不過你這樣下去也是危險。”
“你們可以在我腰間挽一根繩子，要是有任何情況，就拽我出來。”
牧朵算是鐵了心了。
她想，左斌可以做到，她也可以，而且上邊這么多人，要是有危險呼救也來得及。
下邊有幾條命，她在可以辦到的情況下，不能裝作看不到。
她是醫生。
“而且，我自救還是可以的。”
情況緊急，見牧朵這么說。
救援隊的隊長又瞅了眼挖的緩慢的凍土地，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
洞口小，牧朵把棉衣脫掉了，只穿了毛衣。
凍的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戰士們找來長繩，綁在牧朵的腰上。
牧朵拿了一個小鏟子和一把手電，就鉆進了窗戶口。
外邊的人并沒有停下來，慢慢的清理著窗口的土。
高偉國擔心不已，小心翼翼的幫忙清理著土。
“左旅！”
聽到聲音，高偉國回頭，看了眼左斌，見左斌給隊長說著話，他也沒打擾。
“劉隊，現在東西有限，運東西過來又慢，所以二次滑坡阻止不了，只能延遲點時間，這里要加快動作了，不行就讓鏟車去下邊挖，讓土自主往下滑。”
“左旅，但是這樣一來，危險性也很大，土流動開始，有可能會帶著房子一起，到時候人也跟著滑動，就怕連那點安全的庇護都沒了。”
“我想過了，這樣雖然危險性大，但是可以縮短救援時間，他們的存活可能性就很大。”
“下邊好做防滑措施，一定要保證出現危險就能隨時停下，這樣，危險就減少了。”
“你讓人盯著。”
“是。”
“剛才營地那邊的人又過來了一部分，讓他們去開出一條鏟車下去的道來。”
救援隊長領命去干活了。
左斌看到高偉國，打了聲招呼。
高偉國并不知道左斌和牧朵的事，但是左家和牧家的關系他是知道的。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給左斌說了。
“發現里邊的人了嗎？”
左斌站在土坑上邊，問著。
“報告s長，剛才聽到里邊的人回應了，我們已經派人下去查探情況了。”
“派人？這么點小口，別說救不出來人了，就是救援者也會增加危險，你們趕緊清理一下，保證人都沒事。”
“是。”
“下去的新兵？”
新兵的年齡都比較小，有的發育自然沒有這些老兵好。
旁邊的小男孩抹著淚說：“是一個護士姐姐。”
左斌看向其中一個負責人，眉頭皺了起來。
那個人被他鋒銳的視線嚇到，立馬就道：“左旅，是一個小姑娘。”
“胡鬧，怎么能讓一個小孩下去，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難道不知道我們在救援的情況下，要減少沒必要的傷情嗎？”
“速度加快清理。”
這時，高偉國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看左斌，輕聲說道：“是朵朵。”
……
霎時，左斌冷漠而堅硬的五官像結了霜般，眼眸中凝著滔天怒意，骨子里都散發著寒氣，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周圍的士兵大氣不敢出。
氣溫因為左斌驟然下降到讓人打冷顫。
“該死的！”
下一秒，左斌跳進坑，抓住高偉國的衣領咬著后牙槽，“高偉國，你瘋了，誰讓你帶她來的。”
“朵朵聽說這里出事了，就主動要來，她……”
高偉國說不下去了。
左斌因擔心，一雙眼逐漸變紅，“高偉國，她要是有事，我要了你的命。”
他一把松開高偉國，搶過一個戰士手里的鐵锨開始挖。
“你小心點，萬一塌了，土都會進里邊去。”
高偉國心知他著急，但是這樣也不是一個辦法。
左斌一把扔掉手里的鐵锨，開始用手刨，那速度一點也不亞于鏟子。
“朵朵！”
左斌從未如此害怕過。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救援工作的危險性。
她看似聰明，實際上笨的很，怎么懂的應急處理？
一旁的戰士們傻了眼，左旅好像認識那個姑娘，而且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慌亂的左旅。
還如此讓人懼怕。
“牧朵！”
左斌吼的很大聲，好似牧朵不是去救人，而是原本就被埋住了。
聽不到回應，左斌心急如焚，恨不得揍死這群不靠譜的小子們。
“牧朵，你聽到就回個話，讓老子知道你沒事。”
左斌急的罵了起來。
這時，繩子動了動。
從里邊傳來一道細弱的聲音。
“拉！”
因為空氣稀少，氣流壓迫下，聲音都大不了。
聽到這個聲音，左斌連忙就拉繩子。
但是手上的輕度讓他心直往下墜。
果然，不是牧朵。
上來的是個孩子。
孩子沒穿衣服，用被子包著，小臉都凍黑了，滿臉的土。
高偉國連忙接過孩子，探測了一下還有氣息，趕忙進行急救，回暖。
旁邊跪爬的男孩看到小孩，哭喊著過去。
“囡囡，囡囡！”
聽到男孩的聲音，左斌的心不斷的下沉。
別人家的囡囡上來了，他的囡囡還在下邊！
“叔叔，我妹妹她……她怎么樣？”
“沒大事，我們去帳篷。”
高偉國急救搞完，抱著孩子直奔山上。
后邊又跟著走了兩個醫生，男孩也跟著去了。
左斌無暇顧及這邊，趕忙把繩子放下去。
“朵！你怎么樣？”
牧朵在聽到左斌的聲音了。
空間狹窄，僅是壓迫感就讓她喘不過氣來，在加上空氣本就稀少，她呼吸都困難，哪敢大聲回應。
下邊倒是沒被土塞嚴實，主題墻是用石頭砌的，所以沒有被土推到，剛好也成了一家人的庇護所。
不過前邊窗戶進來的土擋不住，把房子都快填滿了，倒是牢固的窗戶算是救了一家人的命，留了一絲空間。
夫妻兩的身子都被土埋著，孩子被媽媽舉著，看樣子之前應該是抱在懷里的，后來應該是根據土涌進來的情況一點一點把孩子上移到舉著的程度。
他們也應該都是這么做著，隨著土涌進來，他們也一點一點往上，直到碰到房頂。
出去的路被封死了，他們一時被土埋著動不了，到后來留下那一絲空隙后，想辦法出來也不能了。
凍土已經讓他們的四肢沒了知覺，
現在孩子媽媽的雙手在外邊，還做著舉著的動作。
土埋的只剩下了脖子。
旁邊的孩子爸爸也是。
此刻兩人都奄奄一息。
估計是看到那束亮光，孩子的爸爸才發出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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