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老師不注意，寫了紙條問牧晨軒，“校長批評你了？”
牧晨軒并沒有在紙條上寫字回答，而是搖了搖頭。
他從桌子兜里翻出書來，用舌尖舔了舔口腔，唇角還疼。
夏楠兒又把那張紙條拿回來，想了想又寫道：“事情解決了？”
牧晨軒繼續搖頭。
他邊看著講臺做筆記。
夏楠兒摸不著頭腦了，繼續寫著，“是因為我嗎？是不是要我出去說？剛才……剛才我都給阿姨說了。”
牧晨軒扭頭，看到夏楠兒鼻子通紅，淚眼汪汪的，他低聲回道：“還要再等一會，我沒事。”
“對不起！”
牧晨軒從沒有見過這樣低沉的夏楠兒，從前她就像陽光，好像就沒有讓她煩惱的事，即使她抱怨父母不管她，也是笑嘻嘻的。
前邊抱怨，后邊就忘了的那種，典型的無腦快樂型。
現在，她就像是被烏云遮住了，灰蒙蒙的，他看著都壓抑。
牧晨軒看了她一眼，從包里拿出兩個奶糖塞進她手里，又拿過紙條在上邊寫著，“錯的不是你，道什么歉。”
反倒是他的錯，他還答應亞楠阿姨保護楠兒的，現在讓她出了這樣的事。
其實這事也不怪牧晨軒。
以前兩人是形影不離，可自從來例假后，夏楠兒這兩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理牧晨軒，也不和他一道走。
以前蹦蹦跳跳的，來例假的幾天倒是很安靜，甚至躲著所有的人。
牧晨軒問過，她不說。
要不是今天她媽說是生理期，牧晨軒還會不明白。
不過現在也不明白生理期是什么，得回去問姑姑。
牧晨軒想到這里，嘆了一口氣，忘記姑姑出國了。
牧晨軒決定去圖書館看看。
也就是因為這，他也忽略了夏楠兒，才出了這樣的事。
他爸說過，男人做事要講誠信，要么不答應，要是答應了一定做到。
他沒做到。
以后，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夏楠兒了。
……
放學了。
老師把學生們都送出校門，喧鬧的校園就像是安了消音器一般，頓時安靜的不像話。
走在院子里說話都感覺有回應似的。
胡芯兒和牧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劉亞楠不會那么快到，就帶著牧晨軒和夏楠兒去吃了飯。
吃完飯回來，還沒進校長辦公室，就聽到高屠夫大著嗓門嚷嚷。
“這孩子們都放學了，你們讓我們等到什么時候，干干脆脆給錢不就完事了嗎？怎么那么多事？”
“你們等的那個誰，她算是什么東西，讓我們等。”
“我還有活沒干完，這誤工費算誰的。”
“我餓了。”
主任安撫道：“高寶山家長，我們還是再等等，我們都是為了解決事情，所以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牧騰拉住胡芯兒，“別進去了，就在外邊找地坐坐，等劉亞楠。”
因為他怕忍不住揍人。
“我媽媽要來嗎？”
夏楠兒的手緊緊抓著書包帶。
胡芯兒一手搭在她的肩膀，把她帶到樹下的花欄上坐。
“嗯，楠兒，雖然你聽不懂，可阿姨還得告訴你。”
“今天這事不是他們追究軒軒打人，是我們要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高寶山今天對你的做法，就夠成了強制猥褻和侮辱罪，也就是說他犯了法。”
“這樣的人，不管是大人還是未成年人，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需要嚴加管教，要不然，以后也會成為對社會危害的人。”
“所以，他不僅僅是開除這么簡單，還要坐牢，阿姨要報警，我需要和你媽商量一下。”
現在的孩子自我保護意識都太差，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阿姨！”
夏楠兒眼里的怯意，讓胡芯兒心疼，多么自信的孩子，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一定會給她留下陰影的。
“不用害怕，這是他自食惡果。”
胡芯兒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夏楠兒。
“楠兒，高寶山雖然沒對你做出什么，但要是報警了，那么這件事全校都會知道，或許會有學生議論這件事。”
夏楠兒聽到這句話，小臉煞白。
牧晨軒立馬就道：“媽，這件事不能保密做嗎？”
“要是不說出去，對學校的孩子無法交待。”
“媽，我看到過高寶山爬的看女廁所，這個行嗎？”
牧騰靠著樹干，一腳點在樹干上，雙手抱懷，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撒落在他的機械表上，發出稀碎的光。
“我看可以，最起碼對外可以這樣宣布，后邊讓學校對這方面的事進行一個宣傳。”
胡芯兒愛憐的摸著夏楠兒的頭發，“楠兒，告訴阿姨你的想法是什么？”
夏楠兒垂下眼瞼，悶悶道：“阿姨，你說的對，這樣的人要是不教育，以后還會害人，我聽你的。”
因為沒人能體會到她當時的害怕和絕望。
她都不敢去想象高寶山把她的褲子扒下做什么？
要是牧晨軒沒聽到她的喊叫，那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她現在想想全身都發冷。
她現在甚至在想，為什么當初偷懶沒有聽媽媽的話，和爸爸去做訓練。
“楠兒真棒。”
劉亞楠終于來了，她看到縮在胡芯兒懷里的女兒，心疼的直揪。
“楠兒！”
聽到熟悉又充滿安全的聲音，夏楠兒抬起頭，漂亮的大眼里，很快就蓄滿淚水，接著就一點一點的滑落，各種情緒一股腦的涌上心頭，她唇角蠕動的連媽都叫不出。
劉亞楠撲過來抱住她，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起，楠兒，媽媽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媽媽，我害怕！”
夏楠兒忍著的情緒終于爆發，在母親懷里，沒有哪個孩子不是脆弱的。
“不怕，不怕，媽媽在。”
母子倆哭夠了。
胡芯兒當著夏楠兒的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劉亞楠。
她立馬就否決了。
“不行，我不想拿楠兒冒險。”
“可是你這樣，或許還會有下一個楠兒，今天楠兒躲過了，要是下一個躲不過呢？”
劉亞楠有些生氣，“芯兒，這是我的女兒，你這旁觀著自然是無關緊要，她還是孩子，還未成長就要受到這些傷害嗎？”
胡芯兒從未想過劉亞楠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這是說她站起說話腰不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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