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打了稀飯，給你拿了兩個香菇包子，你起來熱熱的喝點兒。”
朱翠芬從門回來，見牧朵坐著，把東西放下，不太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該不會是感冒了吧？你頭有點兒熱。”
“不過姨媽期也會體溫過高，你昨天來了嗎？”
牧朵搖頭。
“看來你這次要泛濫了。”
“你多久沒來了？”朱翠芬一邊給她往開掀飯盒蓋子，一邊兒問著。
“你別坐著，先下來，準備的去刷牙。”
牧朵昨天連衣服都沒換，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穿的衣服，不過外套臨睡的時候她脫下了。
牧朵很聽話的下地，把鞋穿上，很乖巧的去拿牙刷。
“我不記得了，大概有兩三個月了吧。”
“兩三個月？”
“朵朵，你……”
“翠芬姐，你們導師在樓下找你。”
“哦，還有朵朵，你們倆趕緊。”
“啊，大清早的，他找我們干什么？”
舍友搖頭，“不知道啊，指不定是教授找你們呢。”
“再說現在已經不是早上了，馬上就要上課了。”
聞言，牧朵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七點四十，八點二十開課，確實不早了。
“你先下去，我刷完牙去找你們。”
“既然這樣也不急，有什么事他告訴我，我告訴你也行，你記得把早點吃了。”
“肚子不舒服，吃點兒熱乎的。我先看什么事兒，等一下我找你說事兒。”
朱翠芬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但是現在時間不夠，也不急這一時說。
朱翠芬走后，牧朵刷牙洗臉，宿舍里的幾個水壺都是滿的，平時這會兒五個水壺至少有四個是空的，想必是室友們為她準備的。
牧朵的心情都好了些，成長在溫暖的環境中，很容易被治愈。
“有朱翠芬在，她也不著急了，別坐下，吃了一半的粥，包子沒吃，她沒胃口，嗓子眼上總覺得堵得慌。”
把飯收拾了一下，她裝好書，把水杯拿上，這才下樓去找朱翠芬。
沒想到真的是，教授找她們。
因為她們的實習論文還不錯，所以教授想讓他們根據自己的論文對今天要講的內容做個闡述。
“老師，我們不用準備一下嗎？”
“不用，你們的論文就很好，不用介紹太詳細，重點劃分出來就可以。”
“我又多復印了兩套，你們各自拿一套，我這兒放一套。”
“要是哪里忘記了，現在看一下，上課就要用到。”
自己寫的哪能那么快忘記，而且她們想忘也不敢忘，干這行的可和干其他的不一樣，需要對生命負責。
就算是死記硬背，也要把該記的內容記下來。
記下來后還要細嚼慢咽，直到消化為止。
“你們倆現在就去教室，我馬上過去。”
牧朵和朱翠芬出門。
“教授找人從來不知道提前說，總是這么突然，搞得我很緊張，這會兒腦子一片空白，我得好好記一下。”
朱翠芬一邊兒走，一邊兒翻開論文看著，嘴里還碎碎念。
牧朵笑了一下。
“教授，等一下肯定會先開頭兒的，他開的頭兒肯定和我們的論文有關，只要他開頭兒你接下邊兒是沒有問題的，不用給自己制造緊張。”
“而且今天不是有大體老師嗎？當你想不出來的時候，看著大體老師。那該有的內容就會自動出現在你的腦子里。”
牧朵給朱翠芬緩解著緊張。
“你說的對，我這不怕自己緊張了嗎？唉，真是不出色，我呀，就適合回去干一個鄉村醫生。”
“鄉村醫生也是要不斷學習的，你以為你工作后就不用再繼續學習嗎？”
“師父可是，沒少跑去其他學校學習和交流。”
“也是，交流的時候講的東西更多。”
朱翠芬深呼吸了幾下。
這會兒他們也到了教室。
沒坐下多久，上課鈴聲就響了。
教授總是在鈴聲一落的時候就踏進教室，仿佛鈴聲就是他的生物鐘。
教授穿著一套灰色的中山裝，外邊兒套了一件大棉襖，一走進教室他就把門關上了。
應了那句“著涼的先關門”的話。
“昨天晚上提前預習了，所以我們今天要上的課，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吧。”
牧朵起來的遲，時間不夠用，她根本沒看朱翠芬的筆記，這會兒連忙拿過朱翠芬的筆記看著，先是一目三行的過了一遍。
見教授還繼續講著話，她又細細的看了起來。
“昨天說給你們帶大體老師過來的，可因為昨天晚上天太黑，拿過來不太方便，今天帶過來了。”
“這個大題老師的結構比較特殊，他的心臟和我們的恰好相反，所以呢同學們等一下一定要認真觀察，一會兒我們要上延長課，需要實踐。”
教授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
打開課本后給大家講了幾段，就讓牧朵和朱翠芬上臺。
教授先拿了朱翠芬的論文，就讓她先講給大家聽。
牧朵便往旁邊退了一下。
在朱翠芬講的時候，教授向牧朵走來。
“牧朵同學，幫我把這個布掀一下。”
教授的手搭在一邊，讓牧朵掀另外一邊，這樣一來，站著的大體老師就不會被拉倒。
兩人合力把白色的布緩緩掀開。
牧朵乖巧的從教授手中把布拿走，認真又仔細的折疊起來放在旁邊的格子上。
然后她又重新站回原位。
沒有白布的遮擋，她清楚的看到離她僅有二十公分距離的大體老師。
這個大題老師和以往解剖的大體老師還不一樣。
前邊的肌膚完好。
而這個全身的皮都沒了，只有血紅的肌肉組織。
這種肌肉組織要說拿吃的肉來比較的話，和羊肉很類似。
牧朵心里這么一想，再看著眼前真實的人體，忽然，胃里一陣翻涌。
她強惹著惡心感，這一憋，眼淚都憋出來了，在眼淚充斥眼眶的時候，她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接著耳邊就傳來一聲驚呼，還有一群人的抽泣聲和驚嚇聲。
牧朵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她想醒來，可是怎么也醒不過來，好像又做噩夢了。
又是之前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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