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話罷便也將視頻聲音關閉了，舉著一份資料偏了個身，座椅下的滾輪在身子的帶動之下偏轉到了蘇卿那頭，留了個側臉給視頻那放。
“記錄的怎么樣了？”秦雪很淡然的開了口，但她并未發現的是，她剛剛刺啦一下轉動的幅度有些大，她和蘇卿靠著的距離本來就不遠，正突然的靠近倒是沒讓兩個人碰個頭，可她交疊的腿卻十分貼合的蹭到了蘇卿的小腿上。
本就穿著絲襪，那么若有似無的一擦過去...
眾所周知，蘇卿不是好色之徒，而且心思也極為單純，這突然的接觸將他搞得愣了下神。
這番舉動讓博學多才的他立馬就想到了一部廣為人知的劇，《辦公室潛規則》
他在心中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哎，他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軟飯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他這副樣貌哪里會被人單純叫過來當助理。
可他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蘇卿在殘忍說“NO”和‘逆來順受’之中思考了足足一秒，選擇了后者。
秦雪盯著愣神半天的他，蹙了蹙眉，疑惑地挑了個音節出來，“嗯？”
蘇卿沖著她面前的屏幕挑了一眼，“姐姐給我升職了，商品部經理？”
“戰略戰術，我總不能跟人家甲方說，我去找助理商量商量吧。”
“姐姐說的是。”
“別轉移話題，問你記錄的怎么樣呢。”秦雪已經有了最終給對方的報價，現在就是在消耗時間，倒真是認真來看蘇卿的記錄做的怎么樣了，但是隨著她往蘇卿屏幕那處湊，卻沒發現她和蘇卿的位置越挨越近了。
秦雪手指叩在桌板上，一行一目的看著，退鞋底也有節奏的往地板上一下下踏著，“做的不錯，很清晰，還有分明的時間線，以后就這么做...”
秦雪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膝蓋上面墊著的東西帶著幾抹溫熱，淡淡的往下瞧了一眼，才發現她的腿正正好好的擱在蘇卿腿下面呢。
黑白相疊的顏色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分明。
秦雪向來理性、心思縝密、情緒也不易浮于表面，可就這一瞬，她真像個倒退了十歲的曼麗少女似的，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升上去，腿也是快速的朝她自己那側抽了回去。
她工作室的這兩張桌子都是空心的，她剛剛還以為是桌板墊著呢。
秦雪手上捏著資料，乳白色的紙張上硬生生被指甲抓出了幾條清晰的褶皺來，清冷的臉略微發窘道。
“你怎么不跟我說啊......”
蘇卿抓了抓浴袍邊，搞出了一副比她還尷尬地表情，看上去有點弱小可欺，卻說出一句差點讓秦雪想找個地縫鉆的話。
“我以為姐姐...是故意的，你起初不是說要給我升職么，然后我以為......”
秦雪：“？？？”
秦雪的音調起高了幾分，“你以為我要潛規則你？”
弱小無助的蘇卿點了點頭，“嗯。”
秦雪抓了抓頭發臉色大囧，要說她現在的情緒十分復雜，一來呢，是覺得有些尷尬，二來呢，她是感覺蘇卿是真的太太太太過于單純了，單純到有些逆來順受的程度了。
他一定是覺得自己幫助了他、提攜了他，竟然在心理已經覺得是潛規則得情況下，還能接受下去...
這樣一想，又覺得他非常可憐。
好似他已經否定了他自己的個人價值，以及他的自我一般。
秦雪的臉色在片刻的思考中已經恢復如常，她瞧著蘇卿正色道，“剛剛是我的失誤，不經意的動作，抱歉，我沒有想對你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你要記得，你可以對一切你所厭惡的事情，說NO，說NO的對象包括我在內。
你不需要因為我幫助了你，就被動的接受你所不討厭的事物，你是你自己。”
蘇卿瞥她一眼，心想著他自己并不厭惡，但他聽懂了秦雪的‘開導’，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姐姐。”他瞥了一眼屏幕那頭估計都快睡著了的甲方，淡淡笑道，“我們先工作吧。”
秦雪點點頭，很快的調整好了工作狀態，臉上掛起了一絲不茍的笑容，她將聲音打開，沖那頭說道，“陸總，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了，剛剛我們商量了一下，最多還能讓一個點出去。”
陸總含糊道，“秦總的誠意......”
秦雪這會沒有將他的話聽完，她打斷道。
“我們blackthread從來不打價格戰，這一次的報價，真的是我們能在價格方面能給出的最大優惠。
但是為了表達誠意，我們可以免費提供五百套的同質同量的訂單產品，可以當成等價的額度放在blackthread。
我記得在夏季款的那筆訂單上，貴校就后追加了幾百的訂單，學生嘛，校服總是會有一些磨損和丟失，這比追加的訂單也算是為貴校的讓利了。”
其實陸總那邊早在秦雪讓出一個點的時候就認可交易了，在她又提出免費贈送一批的時候，欣然同意。
“很高興這次能與貴公司達成合作，期待下一次還能和秦總達成合作。”陸總那頭道。
秦雪也跟著客套寒暄了幾句，說了一下能交付訂單的大致時間以及流程，便掛了電話。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次的視頻會議包括她之前下樓和商品部、財務部開的視頻會議足足兩個多小時都一直坐在椅子上，真是累得腰酸背疼。
瞥了一眼蘇卿那側，發現了他已經沒了。
過了幾秒，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便傳到了門口處。
只見一道高挑身形半倚半靠在半透明的門板邊上，顯出了幾分慵懶的氣質。
“晚飯到了，姐姐。”
說實話蘇卿這身穿著，這聲姐姐，尤其是在家這個沒什么防備的地方，倒真讓秦雪在這個一向清清冷冷的家里找到了幾分家的煙火氣來。
她笑了笑，整個人的疏離氣質少了幾分，淡聲道了句，“來了。”
（烏鴉愛寶子們，大家假期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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